六禱過山遇險
現(xiàn)在是夜晚,原本就暗黑的山嶺里更加黑暗,再配上風(fēng)吹動樹葉的颯颯聲,直讓白悠悠心里發(fā)顫。
洛子沐發(fā)現(xiàn)白悠悠的異常,但以為白悠悠是怕這林中異獸,于是安慰道:“師妹不用怕,師哥保護(hù)你?!?p> “我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嗎!誰,誰說我害怕了!”
白悠悠被戳穿短處,頓時就像是炸了毛的小貓咪,沒有攻擊力,看著還挺可愛,忍不住讓人想去逗她。
其實白悠悠是怕黑的,很怕很怕的那種,剛剛在外面還有月光照著,倒也沒感覺到怎么樣,可現(xiàn)在周圍黑漆漆的,遠(yuǎn)處五六米的地方就看不見了,白悠悠實在有些受不住。
她怕黑并不是先天,而是被影響的,前世她幼年時與孤狼奪食基本都是在黑夜,尤其是夜黑風(fēng)高的時候,修煉時,整日呆在練功房中,只有一盞微弱的燈光照亮她的目光。
只是那時有靈力傍體,亮玉白劍傍身,到晚上也不是特別害怕,只是會渾身僵硬而已,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可后來被關(guān)地牢水極,再一次加深了她對黑暗的恐懼,從羽仙山逃出來后,每到夜晚她都會在鬧市中駐足,同時也很好的掩蓋了她的蹤跡。
最后死在了溫言的劍下,又在黑暗中滯留不知多久,雖然對她來說只是睜眼和閉眼那一瞬的事情,可是她也能體會到那一瞬間的長久黑暗,以至于現(xiàn)在就連最簡單掩飾都做不到了。
“噗哈哈哈,晚悠,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小,你放心,我們就在外圍走走,不進(jìn)去的,對了,你師父讓你來禱過山完成什么懲罰?”
洛子沐還算是有良心的安慰了白悠悠,因為看白悠悠一直拽著自己的衣袖不撒手,真的有點可憐。
這問題真的是讓白悠悠送命呀。
我是來逃跑的!怎么可能會有什么子虛烏有的懲罰嘛!不行,得趕快遛,不然被發(fā)現(xiàn)了可就完了。
可是。。。
目光在周圍環(huán)視一圈,烏漆麻黑的,被說跑了,現(xiàn)在就算旁邊有個人她都害怕。
是走是留,是現(xiàn)在離開還是和洛子沐在一起,是自由還是溫言,白悠悠在此刻很沒膽子的選擇了后者。
嗚嗚,留在溫言身邊以后還有逃跑的機(jī)會,可是這么黑。。。她是真的怕呀!
白悠悠有心的感嘆,撒一個謊真的要用一百個謊去圓,簡直就是得不償失,可眼下不敢得罪前面的這個人,于是隨便說道:“讓我隨便采點草藥而已?!?p> “。。。。”
隨便?采點?草藥而已?
那你剛剛在外面那副德行是怎么回事!
洛子沐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原想著溫言的懲罰應(yīng)該很嚴(yán)厲才對,可是怎么又沒想到只是采采草藥,還是隨便!
可心中又想,她才剛?cè)霂煵痪?,禱過山又兇名在外,她害怕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可。。。
于是問道:“真的就這么簡單?”
白悠悠翻了個白眼,嗯了一聲。
嘆了口氣:“那好吧,我們采點就回去吧。”
洛子沐不疑有他,很稱職的在前面找草藥。
白悠悠笑笑應(yīng)付,看看周圍漆黑,如果這時讓她獨自一人走得話,可能會把自己嚇?biāo)?,拽著洛子沐的衣袖又緊了緊。
兩人不知不覺又往里面走了點,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男子,白悠悠心中生出一種虧欠,洛子沐一心一意為自己,然而這些都是在騙他的,只是為了自己逃跑而已。
因為太黑,又起了淡淡的霧,有些看不清楚,所以也只是陸陸續(xù)續(xù)摘了幾株草藥。
洛子沐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的草藥覺得差不太多,就想著叫白悠悠回去了,可是一轉(zhuǎn)身,哪來還有白悠悠的身影?
“悠悠!”
“晚悠!”
“小師妹!”
洛子沐東張西望的四處尋找,可奈何這霧氣越來越重,眼前不是黑就是白,根本就看不見,呼喊,周圍也沒有聲音回應(yīng)。
心中覺得奇怪,剛剛白悠悠還跟在他的身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算走丟也不會太遠(yuǎn),可這他剛剛都快喊破嗓子了,周圍都是靜悄悄的。
“子沐師弟!你在哪?”
隨后跟上來的朝南也在四處尋找兩人的身影,見霧氣彌漫,心下覺得不對。
“朝南師兄我在這里!小師妹不見了!”
兩人摸摸索索的總算是碰到了一起,朝南看果然只有洛子沐一人,心中閃過不妙。
洛子沐語氣中有幾分焦急:“師兄,剛剛小師妹明明一直都牽著我衣袖,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周圍我也找了,根本沒有她的身影?!?p> 朝南說道:“這股霧氣不太對勁,可能與這個霧有關(guān),我們再找找,找不到就回去找尊上?!?p> “嗯?!?p> 洛子沐臉上閃過自責(zé),白悠悠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而她什么時候丟了都不知道,卻又覺得自己太弱了,連自己身后的人都保護(hù)不了。
一直都是別人保護(hù)他,而他連自己都保護(hù)不了,卻還在妄想著保護(hù)別人。。。
。。。。。。。
白悠悠看著空落落的手,感覺身體里的血液都凝固了,明明就在眼前的人,不見了。。。
黑。
周圍全是黑的。
白悠悠慢慢后退,后背碰到了一棵樹,嚇的“啊”了一聲,隨后用手試彈性的摸了摸,才感覺到是樹,仿佛找到了依靠一樣,蹲在樹下,緊緊的把自己抱作一團(tuán)。
感覺四周寂靜,唯有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息聲。
“師父,君澤師父,悠悠害怕,悠悠好害怕?!?p> 慢慢的嗚咽,眼中淚花涌現(xiàn),聲音顫抖,眼睛緊緊閉上,仿佛就是在欺騙自己一樣。
白悠悠蹲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自己墮入了黑暗的無間地獄,渾身緊繃,全身冰涼,就像是一個怕水的人掉進(jìn)了海里一樣。
無助,窒息,無路可逃,就只能在海中無力掙扎,感受著被水包圍的恐懼,感受著水進(jìn)入身體的痛苦,感受著水滑過每一道肌膚,讓你毛骨悚然,讓你心力交瘁。
忽然正前方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很重,也很慢,一步一步的向白悠悠走過來,白悠悠顫抖著睜開眼,只看見一團(tuán)綠色的鬼火。
“鬼火?”
鬼火應(yīng)尸體而生,分三種顏色,分別是綠色,藍(lán)色,紅色。有鬼火出現(xiàn)之處必有大兇,若是紅色和藍(lán)色還好,只是帶著普通的鬼怪出現(xiàn),而綠色則是尸鬼,魂去而身不死,也可以說是走尸,不死不滅,無傷無痛,利爪可殺人分尸,十分恐怖。
白悠悠前世也只是在書中看過,卻沒有太過注意,也沒有仔細(xì)看,更沒有遇見過。
而現(xiàn)在剛剛重生就讓她遇見了,還是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中遇見,她連逃跑都沒有能力。
果然,那綠色鬼火后跟著一個走尸,人模樣,身上還有淡淡的腐臭味,皮膚還沒有毀壞太嚴(yán)重,看著是剛死一個多月左右。
鬼火照亮了這一小片區(qū)域,白悠悠也沒有那么害怕,可是她身無靈力,這副身體更是手無縛雞之力,要想逃開實在有些困難。
走尸聞見了白悠悠身上的生人氣味,速度忽然加快,沖向白悠悠揮舞著利爪,喉嚨里還發(fā)出聲聲嘶吼,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吃大餐。
白悠悠憑借著前世的招式從樹身上借力,直接空翻在了走尸身后,又迅速一腳踢在了走尸的背后,走尸的利爪插進(jìn)了樹身,動彈不得。
走尸又發(fā)出嘶吼聲,像是在生氣,白悠悠剛轉(zhuǎn)身想逃跑,就聽見了重物落地聲。
回頭一看,那顆大樹轟然倒地,樹身活生生被撕開,那走尸又向自己奔來,白悠悠靈活躲開,可走尸不依不饒,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
可白悠悠根本招架不住,幾個折騰下來,白悠悠體力不支,沒注意到地上的樹根,直接絆倒,就看著走尸的利爪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白悠悠下意識閉上眼睛,用左手擋在臉上,大喊道:“君澤師父!”
等待著白悠悠的不是疼痛,而是一股股暖意在身體四周流淌,偷偷睜開一只眼,看看四周的情況。
走尸還站在她的身前,可是她的周圍被一股湛藍(lán)色靈力包圍,那個走尸不能進(jìn)她身,被阻擋在了靈力外。
白悠悠下意識看向手腕上的手鐲,果然,手鐲中間的湛藍(lán)色鐵圈發(fā)著盈盈藍(lán)色光芒。
慢慢扶著樹站起來,只覺得腳腕疼痛,看樣子是扭到了,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小聲罵道:“臭溫言,壞蛋溫言,如果你知道你的徒弟已經(jīng)變成了白悠悠,你還會這么對待我嗎。。?!?p> 嘴上問著,可心里已經(jīng)給了一個答案。
不會。
白悠悠是惡貫滿盈的魔道妖女,晚悠是萬人敬仰的溫言弟子,兩者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論,可白悠悠卻還是生起了一股期盼,一股卑微的期盼。。。
那個走尸看樣子是有些不耐煩了,不停的攻擊著靈力護(hù)罩,雖然每一次都被彈回去了,可是白悠悠明顯感覺到護(hù)照上的靈力正在逐漸變?nèi)酢?p> 白悠悠都快絕望了,這時,從另一方暗處忽然沖出一坨龐然大物,直接頂開了走尸。
沒錯,是頂!
白悠悠傻眼了,看著站在護(hù)罩前保護(hù)她的這頭不明物體,眨眨眼,又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傳聞禱過山有一靈獸,名叫通天犀,如同水牛,頭有三只角,分別在頭頂,額頭和鼻子上,食有毒之草,食有刺之木,食百草之藥,為醫(yī)者辨別草藥。
它從不主動攻擊任何獸或人,除非它自己受到了威脅,頭上的角可直破巨石,四腳之力可踏地三尺,模樣威武,力量其大。
白悠悠實在不明白為何這通天犀會突然跑出來保護(hù)她,這走尸也沒有威脅到它吧,而且這通天犀剛剛明明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jīng)_刺過來的。。。
小聲嘟囔道:“難道我剛剛采的草藥是它的???”
看看自己的小手,剛剛一直都抓著洛子沐的衣角,并未碰到草藥,心中琢磨:難不成自己身上有它的氣味?
忽然覺得有些會對不起洛子沐,因為剛剛草藥都拿在他手上。
聽說有些動物是用尿液宣告所有權(quá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