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筱影,你和寧大小姐是摯友吧?”
“是啊,不過最近我未去見過寧姐姐,怎么了?”筱影見他掏出一封書信,就問:“是要我傳信給她嗎?”
“正是,這封信你交給她,并幫我?guī)Ь湓挕莻€案件就不要執(zhí)著了?!?p> “?。亢谩玫??!斌阌敖舆^信封,兩只葡萄眼滴溜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悄咪咪地說道:“吳大哥,你是不是對寧姐姐……有意思???!”
“你胡說什么呢!你……你只要……把這封信交給她就行了。”吳定羌慌亂地看向他處。
“好了,我知道啦~”
第二日,寧府上下一掃陰云,齊迎二小姐回門。
“老爺、二夫人、大小姐、小少爺,豫王府的馬車就要到了!”福貴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著向等在門口的一干人報(bào)信。
“福貴,看你累的,那王爺?shù)年囌倘绱舜?,我們在這就看見了?!睂幷Z笑著打趣福貴。
李氏也笑著看向?qū)幹逻h(yuǎn),“老爺,淑兒真是嫁對了!你看,這三王爺多給她面子??!”
“是啊,只要淑兒不受委屈就好。”寧致遠(yuǎn)也很欣慰。
很快王爺府的龍攆鳳轎就停在了相府門前,只見寧淑一身錦繡百花曳地裙,身后一群丫鬟為她提裙擺扇,頭上梳的再也不是少女髻,而是珠翠滿頭,金項(xiàng)環(huán)頸。
一家人和和氣氣用過膳之后,李氏就拉著淑兒進(jìn)閨密談,而林穹也留下和丞相閑話家常。
李氏笑著拉著寧淑的手,“淑兒啊,你新婚佳偶生活的如何???我看那豫王殿下對你甚是疼愛啊,我看當(dāng)初這個決定真的沒做錯?!?p> “娘……其實(shí),我與王爺……只是相敬如賓罷了。”淑兒勉強(qiáng)一笑。
李氏的笑容漸漸消失,“怎么了??。扛嬖V娘?!?p> “沒事,娘,其實(shí)我與王爺這般……也挺好的,王爺他……是個君子?!?p> “哎,夫妻之間哪有事事如意,你也要包容體諒,相敬如賓雖說沒有鶼鰈情深那般纏綿,可是也能白頭到老??!”
“是,女兒明白。”
“還有啊,你啊……”李氏怕她害羞,便湊到淑兒耳邊,“要加把力,爭取早日生個小世子!”
“娘……”
“好了,你也不要害羞了,娘還有件事要交代你?!?p> “是不是爹的事?”
“正是,你現(xiàn)在是三皇妃,你爹現(xiàn)在被人彈劾,又出了冀州之事,娘害怕……”
“娘,其實(shí)我才和三皇子成親,我的話……他不一定能聽進(jìn)去”
李氏也是一臉為難,“娘知道,可是……你還是見機(jī)行事吧,三皇子應(yīng)該還是知道輕重的,他是丞相女婿,失了丞相這個有力的好岳父……孰輕孰重他自然明白?!?p> “女兒明白?!?p> 下午,筱影守約將那信送到寧語手上。
“寧姐姐,他還要我?guī)Ь湓捊o你,說案子一事就不要追究了?!?p> 寧語拆開信一看,眉頭越皺越緊。
只見信上寫道:寧大小姐,線索已中斷,但可知牽連甚大,此案是本將軍之責(zé),寧大小姐本不應(yīng)牽連其中,望寧大小姐不再過問此案。
“寧姐姐啊,那個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俊?p> “?。课乙膊恢滥?,這信里只是向我道歉而已,說之前冤枉我了?!睂幷Z不想讓筱影知道,以她的性子,一定會好奇心大起。更何況她已經(jīng)大概知道那個不可審查下去的兇手是誰了。
“這么簡單?那我看吳大哥一臉憂愁的樣子?!?p> “那應(yīng)該是覺得難堪吧,一個大將軍竟然查錯了人?!?p> “也是?!?p> 接下來的幾天才真正是令人難堪的幾天。
經(jīng)查證,冀州知州賈鑫興縱容手下偷梁換柱,與其狼狽為奸,中飽私囊,已被停職收監(jiān)審判。
而這邊,經(jīng)御史府清查,相府財(cái)務(wù)并無來歷不明和貪贓枉法之物,只是冀州一再出事,那賈鑫興又是丞相的學(xué)生嗎,當(dāng)年又是丞相舉薦,他才踏入仕途的,大家看相府的眼光多多少少的都有了變化。
這時已經(jīng)進(jìn)入十一月,寒風(fēng)瑟瑟,朝堂之上更是人心蕭瑟。
大臣們都噤若寒蟬,唯獨(dú)大皇子派的大臣們異常活躍,積極為皇上建言獻(xiàn)策冀州之事,若有若無地映射寧致遠(yuǎn),指桑罵槐,這一月多來,寧致遠(yuǎn)過的可謂是郁氣于胸。
這一日,很少參奏的晉王竟然有本要參。
“啟稟皇上,臣最近夜登觀星樓,親啟玄坤卦陣卜算,發(fā)現(xiàn)北斗星暗,四周群星乍明,兇星環(huán)繞,恐怕朝中會有重臣被奸佞之人包圍,不幸遇害?!?p> 林普民挑了挑眉,問道:“確有此象?”
“自然,臣豈敢欺君?!?p> “朕自會斟酌……退朝!”
說是斟酌,可接下來的幾天,貪污案的進(jìn)度卻異常迅速,賈鑫欣只用了十天就押解到了京城盛都,關(guān)到大牢里不出兩天,就什么都招了。
冀州貪污案的幕后主使竟然是當(dāng)朝丞相——寧致遠(yuǎn)!
據(jù)賈鑫興的供詞,他是受丞相指使,利用屬謀取賑災(zāi)款,并倒賣朝廷的災(zāi)糧,從中牟取暴利,縣令拿得一定好處后,找人將贓款存到不同的銀號,他再抽取一定的銀兩,剩下的就全部交給丞相了,雖說縣令和他這個知州拿的都是小頭,可即使是贓款的一小部分就已經(jīng)是一大筆橫財(cái)了,更毋論丞相得到的。
皇上怒火沖天,當(dāng)場下令將丞相收監(jiān)審查。
這天,寧語正在廊下看話本子,整個人躺在那紫藤搖椅上,別提多愜意了。
誰知院里突然一陣喧鬧,哀嚎震天。
還沒等寧語出去查看,福貴就急慌慌地跑到了寧語面前,急地直拍大腿,“大小姐……不……不好了!”
“別急,慢慢說,怎么了?”寧語感到心里一陣慌亂,最近朝中的事就算父親不說她也能打聽到,外面如此吵鬧,眼前的福貴又這樣慌張,莫不是……
“小姐!官府來抓老爺收監(jiān)了!”
“什么!為什么?!以什么罪名?”寧語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說是老爺以權(quán)謀私,貪污冀州賑災(zāi)款!您快去看看吧!二夫人都哭暈過去了,老爺不服,不愿服從官差,我怕他們動手??!”
“快!在哪里,快帶我去!”
福貴立馬小跑在前,給寧語領(lǐng)路。
寧致遠(yuǎn)已被拉扯到前廳,他被官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文臣卻在硬生生地與那些官兵對抗,一旁的李氏哭的悲天搶地的,一心想往上沖,卻被周圍的官兵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
“等一下!”寧語一個箭步?jīng)_到領(lǐng)頭官兵面前,“敢問大人,家父所犯何事?可有緝拿批文?”
那人從懷中拿出一紙文書,“這是御史府的文書,寧致遠(yuǎn)涉嫌貪污,現(xiàn)奉皇命緝拿其歸案,入監(jiān)審查!”
寧語雖未見過朝廷批文,可也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上面的印章,心里一沉。
“我不走!本相沒有貪污,憑什么跟你們走!”寧致遠(yuǎn)猛地一甩壓在肩上的官差的胳膊。
“丞相大人,請配合下官!”那人的眼神突然陰沉下來,嘴上雖然還客氣著,可是卻往身后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官兵立馬領(lǐng)會,幾個嘍啰又迅速按住了寧致遠(yuǎn)。
寧致遠(yuǎn)今年也快五十了,兩鬢早已冒出了白發(fā),怎能擰過這些年輕力壯的官兵,還沒掙扎幾下就沒了力氣,頭上的髻發(fā)都有了一絲凌亂。
寧語看在眼里,不忍在心里,連忙行了一禮,“大人,家父年齡已高,可否手下留情,一路上多關(guān)照一下?”
“嫌犯就是嫌犯!來人!上枷!”
“等等,大人,家父之罪尚在審查中,并未定罪,你怎可現(xiàn)在就上枷!”
“本官說上就上!”那官兵睜著兩只牛眼瞪著寧語,一副“你不服又怎樣”的表情。
說完,一群人就從外面拿來了那枷鎖。
寧語的眉毛都快皺成一個八字了,父親一向愛護(hù)名聲,今日無罪戴枷,他心里肯定連尋死的心都有了。
“不行!老爺!”本被阻攔在外圍的李氏突然沖了進(jìn)來,跪在了寧致遠(yuǎn)面前,臉上早已是淚痕漣漣,雙臂張開,厲聲說道:“不行!你不可以給我家老爺上枷!大人……我求求你了,你這樣是要我家老爺?shù)拿?!?p> “滾一邊去!”那官兵竟一腳踹開了李氏!
寧語連忙去扶住了李氏,從后面撐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姨娘!你沒事吧?”
“尋儀!”寧致遠(yuǎn)見此,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卻被官兵一腳踢跪在地。
“語兒……你千萬不能讓……讓他給你爹上枷??!”李氏幾乎是哭著說出的這句話。
寧語的怒火壓抑許久,她忽然抬頭沖那官兵喊道:“大人,今日留一步,他日好相逢!你做別人的傀儡,得罪寧家,到最后若家父重獲清白,不知道你身后的那個人是否能保得住你!”
“哼!少廢話,我剛才叫他一聲丞相大人,已經(jīng)算是給盡他面子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停職了!你們還愣著干嘛!上枷!”
“慢著!”外面?zhèn)鱽硪坏朗煜さ穆曇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