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摸上腰間,大紅的大氅下抽出一抹寒光,“司方月,你當真?”
這一把青色凌人軟劍在月下寒氣逼人,四周的樹梢上瞬間出現(xiàn)了十幾個暗紅色的陰影。
“哈哈哈哈……沒想到啊,鳳主還是有備而來的?!?p> “你和七陰閣那點事,閣主都告知我了。”
“哦?那鳳主還敢赴約,鳳主就有這么大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沒有,因為本鳳主沒想到明月樓竟然會帶這么多人……不過,也可一試!”話音一落,寧語就直直襲向司方月,周圍的手下也都率先動手。
一時間,樹林里陷入了打斗,寧語與司方月交手后發(fā)現(xiàn)他的劍法和內(nèi)力并不是很好。
司方月連連敗退,他一個飛身落到了樹上,收起了自己的配劍,“鳳主,時間不多了,在下不能再陪你耗下去了?!?p> 寧語警惕地看著四周,以為他還有什么花招,誰知他竟悠閑地拿出了一只陶塤,輕輕放在嘴下吹奏了起來。
寧語急忙捂上耳朵,并大喝讓手下也捂上,可是已經(jīng)晚了,寧語的人一個個就像沒了魂似的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司方月!你做了什么?”
“鳳主不要害怕啊,月只是讓她們睡一夜,鳳主,你可輕敵了,我們明月樓是以劍法為正,可也不是只局限于劍法……請吧!”
“哼!自詡為正派,打壓那些邪門歪道,可你們這些正派又有多磊落?引路吧!”
寧語隨著司方月一路走到山下,遠遠地看見溪邊停了一輛馬車,從剛才司方月的表情來看,想必對方也是有求于我,自己暫時應(yīng)該還沒有生命危險。
“敢問閣下為何要見本鳳主?”
“鳳主別緊張嘛!我就是想詢問您一些事。”
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那閣下為何不下車一敘?遮遮掩掩也未免太沒有誠意了吧!”
車內(nèi)傳來一陣笑聲,“那鳳主你不也是以面具相掩嘛!”
“好,那閣下能否報上自家名號?沒有真容也沒有名號,這未免也看清我羽錦衛(wèi)了吧!”
“不敢不敢!只是在下不是江湖中人,不便透露姓名。在下有一位故人認識羽錦衛(wèi)上一任……也就是你們的創(chuàng)派鳳主,今日羽錦衛(wèi)重現(xiàn),在下特來一敘舊情?!?p> “舊情是上一代的情,你我之間有何好談的?你的那位故人是哪一位俠士???”
“鳳主說話怎如此傷人?可真是傷了在下的心??!來人,給鳳主敬酒!”馬車邊的侍從端了一碗熱酒上來。
寧語從案上拿起酒杯時,看見那侍從微微抬起的臉,心里一驚,杯里的就都灑出了幾分。
這人!寧語雖想不起他是誰,或是誰的人,可寧語十分確定自己在宮里見過他!
那這車里的人……恐怕是宮里的哪位貴人,只是這宮里的人為何尋到她呢?
“鳳主,來!”車簾里伸出了一只端著翡翠七龍杯的手,對寧語遙遙一敬。
雖然未看到杯上的具體圖案,但從這個杯子在月光下的光澤來看,就知道其價值不菲。
寧語回敬,輕輕抿了一口,“閣下有什么事要說?”
“在下就是想問羽錦衛(wèi)是否為獨立的江湖門派,還是朝廷中的某個官宦家養(yǎng)的暗衛(wèi)?”
好蠢的問題,寧語敷衍道:“閣下說笑了,閣下到底是何意?”
“若羽錦衛(wèi)不是朝中之器,在下不才,懇請鳳主為在下護航,在下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要是我不答應(yīng)呢?”
“不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的話,在下只好先請鳳主到府中認真……考慮考慮了,實在不愿,也可,只不過……恐怕這羽錦衛(wèi)要重換主人了?!?p> 七陰閣中,一身暗紅的女子踉蹌地跑進殿內(nèi),“閣……閣主,我們中了司方月的明日蠱,我是暈前用銀針拼命刺中了人中,這才迅速轉(zhuǎn)醒……鳳主好像被……被帶走了?!?p> “什么?!溪霓帶上八十人,隨我去追!”
晉王府里,林續(xù)剛從書房回來,躡手躡腳地開了房門,但床上和屋里并沒有人影。
“韻兒!秋詞!”
“在,王爺?!表崈夯艔埖嘏苓^來。
“王妃呢?!”
“小姐她今晚去七陰閣見錦姨了,七陰閣閣主是小姐母親的舊部,應(yīng)該無礙的……”
“無礙?!那她怎么現(xiàn)在還未回來?”
“王爺,小姐讓我轉(zhuǎn)告您她一會就回來……不過,奴婢也甚是擔心,阿柯已經(jīng)去找了?!彼龑嵲跀r不住阿柯,阿柯的手腳都生了凍瘡,不知道現(xiàn)在趕到哪了。
“七陰閣在哪?”
“具體奴婢不知,只知在末山山頂。”
“辛一,迦南,叫上素,去末山!”
“是!”
末山腳下。
“怎樣?鳳主可考慮好了?”
那人半掀著簾子,也不知哪來了一陣風,簾子忽然被刮起,一張熟悉的臉在一旁掌燈人的燈光下忽隱忽現(xiàn)。
一旁看戲的司方月,在幃紗下微微揚起了一抹挑事的笑。
若是旁人,再亮一點寧語恐怕也不認識,可車內(nèi)的確實就是……林庚!
寧語急忙別過了頭去,這個人……連青梅竹馬都敢下毒手,自己現(xiàn)在看見他的臉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脫身了。
“剛才好大一陣風啊……迷得我眼睛生疼,不行,我要回去找大夫了,閣下剛才所說之事,我們?nèi)蘸笤僮h吧。”寧語轉(zhuǎn)身就想走。
“鳳主,恐怕,你今日是走不了了,不如去我府上,那有上好的大夫?!?p> 周圍的人紛紛拔劍。
寧語見此,也就不廢話了,劍刃一轉(zhuǎn),直指一旁的司方月,這四周幾乎都是明月樓的人,而司方月武功也不高,是攻擊的首選。
司方月勉強接了寧語一劍,“鳳主好功力,可你現(xiàn)在可不能亂動啊~你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內(nèi)力在慢慢消散嗎?”
寧語驚異地停了下來,縱使她再不想承認,可……可她這幾月每夜辛辛苦苦地上末山練武、和錦姨的各種輸功,正在……正在消失!
“鳳主也不要如此害怕,等這小寶貝吃飽了……差不多也就是啃掉你四肢筋脈時,它也就會出來的?!?p> “你!你何時……“寧語感到自己現(xiàn)在說話都在喘,內(nèi)力慢慢消逝,身體逐漸承受不起剛才末山上打斗的消耗。
“鳳主,都說了,別輕敵……上!“一聲令下,四周的人緩緩圍了上來。
寧語掙扎著和這些人周旋,這些小角色,要是平時寧語自然不放在眼里,可現(xiàn)在,身體越來越沉重,動作越來越遲鈍,寧語對周圍的刀光劍影逐漸力不從心。
“啊!“一道劍光劃過了寧語的大腿,寧語轉(zhuǎn)身揮向那人,可卻被對方躲過了,背上卻又填了一刀,腳下的雪早已化成了血。
今日……就要栽在這了嗎……
寧語的意識逐漸模糊,握劍的手也在止不住的抖。
腦后一道劍光呼嘯而來,而寧語這時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身體直直向前倒去,那劍光只是劃開了她那系住面具的布條和幾縷頭發(fā),面具掉落的瞬間,她也緩緩倒在血灘之中。
只是倒下前,她似乎在皚皚雪地中看到了阿柯那令人安心的一抹黝黑。
她沒看錯,阿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