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寧語便記不清了。
周圍的人并未注意到阿柯,只是得意地接近倒在血灘中的寧語。
“公子,怎么?要滅口嗎?那可不行,她的人都知道是我截住了她,她若是在今夜消失了,我明月樓豈不是惹上了大事,我只是還你人情罷了?!?p> “啊”
“唔……”
三人瞬間倒地,等剩下人反應(yīng)過來時,阿柯已經(jīng)背上了寧語,阿柯瞬間被包圍。
阿柯不緊不慢地從左手上繞下來一串布條,那原本是包住她的凍瘡的,凍瘡都化膿了,她將寧語的雙手合在了自己胸前,用布條緊緊地系在了一起,緩緩地從嘴中拿出了劍,直指司方月。
司方月無奈地攤開了手,“哎呀呀,公子,你看看,罪人都讓我當(dāng)了?!?p> 車內(nèi)幽幽傳來聲音,“動手!”
四周的人并未有動作,只是看了看司方月。
“公子,月說過了,明月樓和羽錦衛(wèi)還是好伙伴,這種事我們可不會插手?!?p> 這個間隙,阿柯已經(jīng)趁機(jī)擊倒了一人,背著寧語已經(jīng)突出包圍。
“司方月,那人,你還想不想見?”
司方月袖下的手緩緩收緊,冷冷憋出一句,“你最好沒有騙我!“
話落,他就飛身去追趕早已跑遠(yuǎn)的阿柯。
阿柯今年十三,比寧語矮了一頭,背著比自己重不少的寧語,阿柯的步伐比以往慢了很多,可想著身后的追兵,阿柯絲毫也不敢放松。
司方月追到了一個分叉路口,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那條山路,追了許久,發(fā)覺不對,就算下著雪,這腳印也不該消失的如此之快啊……
待他回身欲追時,一金色面具的人赫然立在他身后。
“閣下是?”
“夜侍星主,羽錦衛(wèi)鳳主在何處?”
“……看來星主是從河灘追來的嘍?唉,我的那些手下太沒用了……我也是來追鳳主的,可惜,好像被耍了,也沒追到?!?p> 林續(xù)瞇了瞇眼,手中的劍瞬間出鞘,若說司方月光靠內(nèi)力劍術(shù)對付寧語還勉強(qiáng)可以,他遇上林續(xù)那可是以卵擊石,五劍就被擊的連連敗退。
“刷~”司方月的面紗被割去了一半。
面紗的半遮半掩下露出了半張十分可怖的臉,林續(xù)見過無數(shù)傷疤,刀傷、劍傷、燙傷,都不如此人臉上那一小塊可怕,那傷很特別,那塊是紅色的,疤是由一塊塊蜂窩狀組成的,最嚇人的是,那一塊塊蜂窩狀就和蜂窩一模一樣,全部都是凸出來的,中間由一層層薄薄的肉皮組成一個個“蜂窩壁”,也正是這樣獨特的傷疤,林續(xù)一下就認(rèn)出了他。
司越!他是林續(xù)的一個知己,也對星象之事非常感興趣,二人經(jīng)常下棋暢談,他是司方月?!
可林續(xù)并沒有收起自己的劍,“人呢?!”
司方月認(rèn)命似的坐在了地上,雙手一攤,“應(yīng)該是從另一條大路上逃了吧……你快去追吧?!狈凑膊幌胍驗槟侨撕瓦@么多門派結(jié)仇。
此時,阿柯的腿腳再也支撐不住了,明明知道再上去一點,就到七陰閣了,可這腿腳就是不聽使喚,雙腳原本就凍腫了,現(xiàn)在走在這足以蓋過腳踝的雪地里,好像是寸步難行。
“小姐,很快……”一句話未說完,她連同寧語便雙雙倒在了厚厚的雪地里。
雪還在下,一片兩片……漸漸蓋過寧語和阿柯的發(fā)梢、面龐。
“小姐!”
“鳳主!”
一聲聲呼喊聲在黑夜中回蕩,可久久無人回應(yīng)。
“溪霓,你回殿內(nèi)看看,她們是否回了七陰閣,也許和我們找的不是一個方向?!?p> “是?!?p> 溪霓急于回殿查清楚,一路上自然不會怠慢,一身輕功急速穿梭在林間,剛踏在一個樹干上,準(zhǔn)備起身躍起時,忽然停了一下,那抹紅色是……
溪霓急忙落地查看,她揪住了那塊紅布,一扯,一條紅色掙脫了上面的白雪,赫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急忙扒開了上面的雪,小小姐!阿柯!
等寧語再醒來時,她已經(jīng)在王府了。
“韻兒……”寧語的聲音啞的就像蚊子一樣。
可是卻無人應(yīng)答,寧語想要支著胳膊起身,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根本動不了。
外間的秋詞聞聲進(jìn)來,“王妃!王妃醒了!”秋詞高興地沖著外面大喊。
“王妃!王爺一會就會來的?!?p> 她的話寧語根本沒聽進(jìn)去,腦子里一直回蕩著司方月的話,“等這小寶貝吃飽了……差不多也就是啃掉你四肢筋脈時,它也就會出來的。”那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四肢真的廢掉了?
“秋……秋詞……”寧語滿眼慌張,抬著頭直視秋詞,想向她尋求一個答案,“我……我的……是不是……”
秋詞一臉霧水,“王妃,你是不是想要吃東西?”
“語兒!”林續(xù)匆匆地從外面進(jìn)來,直直奔向床上的寧語,他本想握住她的手,可又一想,自己剛從外面回來,自己的手肯定冰的不得了,就忍住了。
可落在寧語眼里,這一舉動似乎印證了自己心里那個恐怖的想法。
“繼宸……我……我中蠱了,我……”話似乎被淚水堵在了喉頭,寧語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不用擔(dān)心,明月樓也是受制于人,無意與你作對,已將解蠱方法告知我了,鬼手也來過了,放心,你這是剛剛解蠱,過會就好了。”
寧語一看,屋里確實還點著燈呢,看著天色,應(yīng)該是后半夜了,她還以為自己睡了幾天才醒來呢。
“那就好……”寧語的心終于放下了。
“還有一件事……你的武功內(nèi)力確實是被化去了,而且氣流筋脈都被封住了,怕是……再不能習(xí)武了?!?p> 如扇的睫毛在那桃花眼上抖了抖,寧語深吸了一口氣,“無事,總比變成殘廢強(qiáng),只是……這羽錦衛(wèi),算了,就與夜侍合并吧,正好也不用錦姨養(yǎng)她們了。”
林續(xù)心疼地?fù)崦念^,輕輕地一吻,“好,不用害怕,有我在,沒人傷的了你。”
“嗯~”寧語確實信他,即使剛才得知自己武功全廢,心中也沒有太大的波瀾,眼前的男人很讓人心安。
“睡吧~我去給你煎藥?!?p> “哎,韻兒那丫頭呢?”
“她在照顧阿柯呢,阿柯……也是個忠心的,找到你們時,她的手腳都凍裂了,也不知為何,明明武功不錯,也未受傷,就這樣暈倒在雪地里了,同時倒在雪地里,你中了蠱氣息尚在,可她救回來的時候幾乎都摸不到脈搏了……可把韻兒那丫頭哭壞了,在這守你一會,剛剛又去守著阿柯了,阿柯雖沒事了,但還未醒來?!?p> 寧語虛弱的臉上掛上了一抹笑,柔聲說道:“你知道嗎?阿柯她第一個學(xué)會說的……就是‘小姐’~”
大皇子府中,孫覓柔窩在林庚的懷里,嬌滴滴地說道:“王爺,到床上歇息吧~”
林庚拿開了她的手,眼里飄過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厭惡,“覓柔,你得到的消息到底準(zhǔn)不準(zhǔn)?”
“王爺放心,我父親在宮里禁衛(wèi)中安插了眼線,皇上千真萬確有除去羽錦衛(wèi)的想法!王爺……莫不是疑了覓柔?”
林庚緩和了臉色,挑起了她的下巴,“怎么會呢!”
還真的會,這個消息并不可靠,所以他剛開始只是想控制住羽錦衛(wèi),到時再試探一下父皇,如果確有此事,再去邀功。
寧語再幽幽轉(zhuǎn)醒時,想動一動自己的手腳,可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左腳還是沒有知覺,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