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殿外,大祭司對布崇一說道:“小一,你先回去吧,明日我再來找你。”
“哦!”布崇一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也沒聽清楚是明日叫他過去找大祭司,還是大祭司親自去找他。
望著緩緩關閉的殿門,布崇一還在想著那壁畫上的事。小青是清霜部落的護族祖靈,想著那遮蓋蒼穹比山岳還要高大的巨影,那就是她以前的樣子嗎?這樣一位大能竟然成了自己的護從,還真是不可思議。又想到清霜部落的滅絕,她會是怎樣的心情呢,現(xiàn)在的她還是以前的她嗎,她還記得那些事情嗎?
想起那張絕美的冰冷面容,還是希望她不要被曾經(jīng)的事情困擾吧!
大祭司喚來一位下人,把布崇一帶到安排給他的地方。
……
邧拾山腳,一處幽靜的院落群,一條石板鋪成的小道通往那里,布崇一在這條道上走著,那個下人在前邊帶路。
小道兩旁栽種著兩排青翠的竹子,石板的縫隙間冒出幾株新草。風吹落下一些竹葉和干掉的筍殼葉,腳踩在上面發(fā)出咔嚓嚓的聲音。不時傳來蟲鳴和鳥叫,還有叮咚的泉水聲,在這樣的地方生活,想想都很美妙啊。
布崇一一路呼吸著干凈的空氣,感受著大自然的氣息,身體和靈魂海都在吸收著天地間的能量粒子,這種寧靜與安詳,和魯陽山的牟吉村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沒過多久,前方出現(xiàn)一堵石頭砌的院墻,院墻很高,好像也很長,之少站在這里看不到它的全貌,
石板小道的盡頭連通著院墻,一道五六人寬的拱形門框,沒有門,也沒人駐守,哪位下人就這樣帶著布崇一直接走了進去。
進入院墻內(nèi),才發(fā)現(xiàn)里面真的很大,說是院落群,但院落并不是緊促相貼的。每兩個院落之間都有鵝卵石小路和大片草坪隔開,院內(nèi)有很多竹子,很多認不出名的樹木,還有井和池塘。
一些院子用籬笆圍著,里面還種著……種著野菜?布崇一不確定那是不是野菜,竟然還能這樣栽種,他算是長見識了。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在村里誰敢種野菜?山里到處都有蠻獸出沒,稍不注意還不被啃的一干二凈。
這里就不一樣了,這是族地范圍,沒有蠻獸敢闖進來,而且族地里肯定有很多高手大能,在這里做什么都很安全。
又拐過幾條鵝卵石小路,布崇一被帶到了一個小院落里。這個院落不算大,沒有別人家的院子氣勢澎湃,但看起來卻很溫馨。
院子里有幾棟兩層的閣樓,都是由白木蓋成的,雖是木頭,但看起來應該是很好的材料。這個院子也圍著籬笆,籬笆內(nèi)沒有種野菜,而是種滿了各種各樣鮮艷美麗的花朵,這些花朵都開的很茂盛,看來這里的上一任主人是很喜歡花的。
隔著老遠,就看到黎戶坐在一棟閣樓的陽臺上思考著什么,有人到院門口都沒有察覺。
“阿爸!阿爸!”布崇一大聲喊到,對著閣樓上方揮手。黎戶此時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站在籬笆外面,一個是自己的兒子,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他也朝下方揮了揮手,起身走下閣樓。
“吵什么,這么大聲!”旁邊院落傳來一個不耐的聲音。
布崇一回頭望過去,正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大哥哥坐在他家院外的石頭上,一只手里拿著根新鮮的竹節(jié),另一只手握著小刀在竹節(jié)上削削砍砍。
“你好,我叫布崇一。”他走過去像那個大哥哥打招呼。
“陸羽!布崇陸羽?!蹦莻€男孩頭也沒抬,回答一聲繼續(xù)削著自己的竹節(jié)。
“我們以后就是鄰居了?!辈汲缫粚擂蔚脑俅伍_口。
男孩這才把頭抬了起來,打量了一會兒布崇一,開口道:“新開的?”
“嗯!今天才搬過來,還沒住進屋子?!辈汲缫缓茏匀坏馈?p> 男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白色的閣樓,繼續(xù)搗鼓著手里的竹節(jié),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會吹笛子嗎?”
“不會!”布崇一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哥哥好怪,笛子又是什么東西?從小生活在山里的孩子,玩的東西都是比較粗魯?shù)模桥c日后出獵有關的訓練類游戲。
“那你會養(yǎng)花嗎?”那男孩又問道。
布崇一再次搖了搖頭。
“那他們怎么會讓你住那院子,算了,跟我又沒關系?!蹦泻⒄f著,手中的竹節(jié)開始有了笛子的雛形。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從石頭上跳下來,對著布崇一揚了揚手中的竹節(jié),打著哈欠道:“有空過來玩,我教你吹笛子。再見了,鄰居家的小弟弟?!闭f完他轉身走向自家的院子。
“噢!”布崇一愣愣的回了一聲。真是個奇怪的哥哥,他那態(tài)度不好說是冷淡還是熱情。
“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籬笆內(nèi)傳來了黎戶的聲音。
“阿爸!”布崇一跑過去爬上父親的肩頭。
黎戶本想留送小一過來的那個小人吃點東西再走,卻被對方婉拒了。
坐在父親的肩上,布崇一又好奇的打量起來他的新住處,過不了多久阿爸阿媽和雷叔還有兔子都會搬進來住。那些鮮花真美麗,而且整個院子都彌漫著芳香。
“以前住在這里的是個愛花的姐姐吧,她怎么走了,不要這些花了嗎?”
黎戶扭頭看了看布崇一,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個搗蛋的兒子什么時候也開始多愁善感了。
“聽說之前的確是個年輕女子住在這里,好像在半年前出去尋找一種珍貴的花種,那個地方很危險,她去了之后就再也沒能回來了?!?p> “這樣啊。”布崇一喃喃道。住在這么溫馨的院子里,把每一株花都打理得健健康康,即便過去了半年,依舊開得很旺盛。這樣的姐姐,是個好人吧,那么早就去世了,真可惜。
再看向籬笆內(nèi)的那些花朵,布崇一又覺得有些煩惱,他根本就不會照顧花啊。
父子二人回到閣樓的屋子里,黎戶拿了些吃的,兩人簡單的解決了晚飯。
“阿爸明天就要回魯陽山了嗎?”
“嗯,早些回去,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一下,然后一家人搬到這里來住?!崩钁粽f著,憧憬著未來的生活,不過臉上還是有些擔憂的神色。
布崇一歪頭看著父親道:“阿爸在擔心那個獨眼?”上午在草坪上和大龍大虎聊天時,大龍?zhí)崞疬^那個人,顯然那人與父親有些過節(jié),但具體情況誰都不清楚。
“嗯,的確有些麻煩,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沒什么事?!崩钁裘汲缫坏哪X袋安慰道。
這一晚,父子倆擁在一起睡的。自記事起,布崇一就是一個人睡一間房,很少有機會和阿爸阿媽同床。聽著父親鼾聲如雷,布崇一由衷的感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