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多大了,什么修為?”
“四百歲了,修為是洞天后期!”后銘嘆口氣,“修行如登天,步步艱難。我們棲霞派僅存兩位老祖,另一位在主峰落霞峰!”
兩人在通往后山的一條小徑上走著,兩邊白雪滿山,迷霧蒙蒙。
修士達到凝真可有三百年壽命,元神真人五百歲,洞天達到了八百歲。
“師傅,這么說祖師才到中年?”
后銘的眼神深悠,搖頭,“你這樣說也沒錯。但你沒計算消耗,對于修士來說,生命的消耗不是一年一年計算的,止步不前、探索大道,都需要大量生命付出,不然,我棲霞派豈止兩位老祖?你今天修行的法訣,都是一代又一代前輩用他們生命換來的,沒有他們,就沒有今日完善的法訣。譬如腳下的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寬闊了,沒有了阻礙?!?p> “師祖他老人家一直在閉關(guān)嗎?”
“四百年歲月,早已沒了牽掛,什么事都不會縈繞于心,只剩下成仙大道了,非門派劫難不出。等你們成長起來,師傅也會這樣,這就是傳承?!?p> 范陽這才體驗到門派的一點精神,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兩人來到一處山谷,谷中濃霧彌漫,肉眼根本看不清楚,看到后銘在谷口跪下了,范陽也跟著跪下。
“徒兒后銘拜見師傅!”
“徒孫拜見祖師!”
“進來吧!”
一句淡淡的聲音傳來,迷霧散開了一條路,范陽跟著師傅走進去,眼前豁然開朗,一個不大的山谷,谷中五彩繽紛,長滿了奇花異草,芳香撲鼻,范陽暗暗驚訝,想不到不毛之地也有別樣的世界。
一處懸崖下,碧潭清澈,瀑布從懸崖上垂落,細細的一綹,還未落下,被風(fēng)吹散,化作如煙似霧的蒙蒙細雨,籠罩在整個山谷上空。
那些草木受了滋潤,仿佛新洗,葉片嬌嫩,碧綠可愛,花更嫵媚。
范陽感到了濃郁到極致的靈氣,一個老人坐在譚邊一塊青色平石上。范陽跟著后銘再次跪倒。
“徒弟拜見師傅!”
“徒孫拜見師祖!”
老人的目光看了后銘一眼,落到了范陽身上,范陽忍不住一僵,感覺全身被看了個通透。
“資質(zhì)不算好,但勝在五行平衡,靈魂強大?!?p> 后銘賠笑道:“可不是,這個徒弟除了五行均衡,而且能吃苦,機智更是過人,還有啊,師傅,他的悟性頂尖——”
老人忽然笑了,“好了,好了,看把你高興的!”
打趣過后,老人臉嚴肅下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打擾老夫閉關(guān)?”
后銘忙將事情說了,在他說的時候,范陽一直觀察著這個祖師,這個祖師便是冊子中介紹的斗山老人,個子和后銘一樣矮小,但臉色紅潤,看上去比后銘還年輕。
范陽眨了一下眼,看鏡子能不能把祖師縮小。一看之下驚呆了,發(fā)現(xiàn)無往不利的鏡子發(fā)出的青光弧線有著斷點。
范陽感覺能縮小,只是效果可能不怎么理想。
“啊——”
范陽突然感覺肉疼,叫了一聲,回過神,只見師傅怒視著自己,“發(fā)什么呆呢,師祖叫你呢!”
“師祖!”
“將鏡子拿出來,我看看!”
范陽召喚出鏡子遞給祖師,“上面那個黑色六芒星還在!”只見祖師拿過鏡子,雙眼化作了一道旋渦,范陽一看,感覺頭暈惡心,直到被后銘的一只手擋住視線,這才掙脫,臉色蒼白如紙,汗出如漿。
祖師收了法眼,點頭道:“確實存在?!庇侄嗽斊鹆绥R子。
后銘突然噗通一聲跪下,“師傅,一些人不壞好意想謀奪您徒孫的鏡子,殊不知,這個鏡子就算是奪了去,他人也不能用,求師傅賜給他一件法寶防身!”
范陽低下頭眼睛發(fā)紅,余光看到祖師動作僵了一下,祖師將鏡子還給范陽,冷笑道:“你還真為你的弟子著想啊!”
后銘抬起頭直視著自己師傅的眼睛,“難道師傅您不是?您為了我,可沒少受苦!”
斗山老人臉皮一僵,眼睛恍惚了一下,怒罵道:“臭小子,倒是會說話了,也罷!”說著拋出一件如霧一樣的紗,浮在范陽面前。
后銘吃了一驚,“云煙幛!師傅,這可是您年輕時的寶貝,太珍貴了!”
斗山老人冷哼一聲,“他是你徒弟,難道不是我的徒孫!”
后銘尷尬地一笑,沖著范陽道:“云煙幛是一件能夠隱身、防護的法寶,說靈寶也不為過,是你師祖年輕時叱咤修真界的依仗,還不謝過師祖!”
范陽慌忙磕頭謝過。
在斗山老人的主持下,范陽血祭成功,收入了身體當(dāng)中。
后銘這才問起正事,“師傅,對于主神殿,弟子該怎么辦?”
斗山老人沉吟道,“主神殿太過神秘莫測,不可招惹,對任何人都不要說出去,明白嗎?”
“明白??蓭煾?,如何解釋池苑長老的事?”
“要交代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后銘點點頭,“那弟子有主意了,到時候找掌門商量一下?!?p> 又說了會兒閑話,后銘帶著范陽離開了山谷,不過出谷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師傅的傳音:必要的時候,做好犧牲你弟子的準備,否則門派必受牽連。
后銘忍不住臉色發(fā)白,沒吭聲,從谷中出來,對范陽道:“云煙幛可抵擋元神真人的攻擊,但是,你有法寶,別人同樣也會有,所以,它只能作為救命用的,關(guān)鍵還是修為?!?p> “是,師傅!”
“努力修行吧,師傅能護你一天是一天!”后銘嘆氣道。
范陽感覺到一些異樣,但也沒多想,告別師傅,回到精舍,發(fā)現(xiàn)牛玉清師叔已經(jīng)在屋里了,正在一個人喝酒,看到范陽回來,懶洋洋地道,“見你祖師去了?”
范陽道:“是。師叔好久不見,不知道去哪里了?”
“唉,還不是為你的元磁石奔忙??偹阌辛私Y(jié)果?!?p> 范陽忙道,“師叔,可湊齊了?”
牛玉清點點頭,范陽忍不住激動,“多謝師叔了!”心中也越發(fā)警惕,他師叔恐怕不會這么好心。
在師傅和祖師面前,范陽從未想過將牛師叔說出去,一來疏不間親,他再得寵,也是一個新入門的弟子,還矮了一輩,二來,他根本拿不出鐵證,那樣做,反而會將自己搭進去。
自己在暗,他在明,自己完全可以去周旋,通過師叔一言一行來推斷主神殿。
如今,他有了云煙幛,底氣多了一份,面對自己的師叔不那么緊張了,“師叔,得了多少斤?”
牛玉清不答反問,“你小子真的用這么多元磁石練習(xí)陣法?”
范陽傲然道:“弟子用當(dāng)然就用最好的,就算用不了,將來也能賣個好價錢!”
“好吧!”牛玉清搖搖頭,從腰上解下一個袋子扔給范陽,“打開看看吧,兩百斤,乾坤袋也送你了?!?p> 范陽用氣機打開,里面滿滿一袋子上品元磁石,“多謝師叔了,師叔若用得著弟子的地方,請讓弟子報答師叔一二?!?p> “算你有點良心,正好師叔也有事找你幫忙!”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