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陽心中忍不住一抖,硬著頭皮道:“師叔,你說!”
“就是用用你的鏡子,當然師叔不會讓你白忙乎?!迸S袂逭f著,又拋出一個袋子,“里面三百斤元磁石,先前那二百是師叔送你的,這三百是報酬。”
果然這元磁石不好拿。性命攸關(guān),范陽苦笑著道:“師叔,一來弟子實力低微,二來鏡子也不是師叔想得那樣,對于實力高的修士根本無法縮小?!?p> 牛玉清握著杯子的手一滯,臉色沉了下來,“給你弄元磁石,我可廢了不少心血,輪到你幫個小忙,你卻不愿?”
牛玉清放出了一絲氣場,如同一座山一般,范陽覺得渾身僵硬,強笑道:“師叔誤會了,弟子是怕壞了師叔的好事。”
“祖師將法寶云煙幛送給你了吧?”
范陽一滴冷汗落下,故作訝然道:“師叔,什么云煙幛,弟子不明白!”
“呵——”牛玉清不明意味地笑了一聲,重重將酒杯放下,“我對你師傅太清楚不過,死板,又不善鉆營,以他對你的重視,發(fā)生了刺殺事件,必定會送你一件護身法寶,可惜五行環(huán)——呃——他太窮了,沒什么護身法寶,帶你去見祖師,必定會為你求祖師,祖師能拿得出手、他自己又用不到的法寶,自然是云煙幛!”
范陽不置可否,但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道:“師叔,弟子剛經(jīng)歷了刺殺事件,驚魂未定,可謂是步步殺機,我確實不愿離開門派、離開師傅,也不想讓師叔跟著陷入危險當中!”
“又不是去讓你殺敵,你只要將汐水鱷縮小,在一旁用云煙幛隱身就成,余下我自會處理。我是你師叔,豈能讓你陷入險地?”
范陽看其神色柔和下來,松了口氣,但其話依舊透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拿人手短,但畢竟關(guān)乎性命,“我得問問師傅——”
“你前腳剛離開,我后腳就去見了你師傅,他同意了!”牛玉清直勾勾地看著范陽的眼睛,范陽頭皮發(fā)麻,這更進一步說明,師傅雖然不待見牛玉清,但彼此畢竟是親師兄弟。
這個世界的師兄弟,關(guān)系堪比親兄弟一樣,將自己交給他的師弟他自然很放心,另一方面,自己的師傅又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和這個師弟走得太近,怕他學(xué)壞了。
這很矛盾,卻也很現(xiàn)實。
關(guān)鍵問題是,自己知道這個師叔和主神殿關(guān)聯(lián),而自己的師傅卻不知道。
現(xiàn)在,如果跑去和師傅說,你師弟和主神殿有關(guān)。師傅恐怕不會相信,以他一根筋的性格,必然兩者對質(zhì),師傅再怎么重視他,他也畢竟是新來的弟子,根本干不過自己的師叔。
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范陽重重點點頭,“師叔這么看得起弟子,弟子若再拒絕就不識好歹了,什么時候出發(fā)?”
“明天一早!用不了一天就可回來。”牛玉清俯前的身子坐正,喝了一杯酒,看著范陽又如過去的眼神,笑道,“師侄,我果然沒看錯你!”
“好,到時候恭候師叔大駕!”范陽懶得猜他什么意思了。
牛玉清走后,范陽坐臥不寧,一點也沒得到云煙幛和元磁石的欣喜,帶上風葉,匆匆去找卜算子。
范陽是第一次下山,由風葉領(lǐng)路,他的真?zhèn)髁钆茣惩o阻,穿過云霧,路過半山內(nèi)門弟子的地盤,那些內(nèi)門弟子見了他紛紛行禮,主動避開道,讓他先走,范陽起初還客氣一句,后來只點點頭,很快,兩人下了山,踩著飛劍向一處山谷飛去。
范陽看著腳下一片片靈田、藥田,忍不住驚訝,“風葉,這些田地是門派的還是鐵川峰的?”
“師兄,這些自然是鐵川峰的。”風葉指著道,“靠近鐵川峰,靈氣充裕的山谷,分別是紅衣長老、護法還有真?zhèn)鱾兊漠a(chǎn)業(yè),遠離一點的山谷,是內(nèi)門長老、內(nèi)門弟子的產(chǎn)業(yè),不過每年都要上繳一定數(shù)量給鐵川峰?!?p> 又聽風葉驕傲地道:“別的峰都需要向主峰交納一定的靈物,唯有咱鐵川峰不用,反而還能收到門派的福利?!?p> 范陽聽了訝然,“這么說也有我的靈田山谷,我怎么不知道?”
風葉一聽冷汗出來了,拱手苦笑道:“師兄,你每日吃得靈食其實都是自己的靈田出產(chǎn)的,因為師兄一直很忙,我整理了冊子放在師兄屋里了,也和師兄提過。”
范陽仔細一想,風葉確實和他提過一句,讓他看看,他轉(zhuǎn)手就忘了,那時他頭頂懸著一把大刀,都在拼命修煉當中,哪有心情關(guān)注這些。
“師兄,可是要過去看看?”
范陽搖搖頭,“返回來再說吧,你打聽清楚卜算子在哪里了?”
“嗯,就在內(nèi)門師兄顧豐超的靈藥山谷中,做一些雜事。”
“哦,我怎么看這山谷中怎么有內(nèi)門和外門弟子在做事?不是雜役在做嗎?”
風葉道:“師兄誤會了。畢竟是靈藥山谷,普通雜役根本無法勝任,一般來說,真?zhèn)鞯撵`田會找個內(nèi)門弟子來管理,內(nèi)門的找個外門的來管理,外門找武者,真?zhèn)魉蛡虻碾s役一般都是外門弟子,他們有這個能力,還能賺得靈石之類的?!?p> 范陽恍然,兩人飛越過數(shù)十個山谷,靈氣能明顯感覺出來,變得越來越稀薄,下面山谷的靈藥長勢明顯差很多,個頭矮小,顏色較淺。
在一個山谷中,范陽一眼看到了卜算子,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雜役服,身上滿是油污和褶皺,不過臉紅撲撲的,感覺年輕了十多歲,正躺在一塊大青石上翹著二郎腿曬太陽,樣子悠閑、愜意,看著他,范陽胸口升起一團妒火,恨不得踩他一腳。
谷中還有一男一女,男的穿著內(nèi)門服飾,女的穿著外門服飾,兩人正推著獨輪小推車清理谷中的積雪,忙得不亦樂乎。
這到底誰才是雜役?
范陽心中狐疑,和風葉落入谷中,兩人看到范陽的服飾愣了一下,對視一眼丟下活兒,走了過來,男的道:“見過師兄!”
女的也跟著行了一禮。
“見過顧師弟,見過這位師妹!”范陽還了一禮,男的很普通,不過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平靜,沒有其他內(nèi)門弟子那種恭敬,平平淡淡,倒是女的讓人眼前一亮。
范陽一指卜算子,道:“顧師弟,這個凡人和我有舊,多謝師弟收留,我打算帶走他?!闭f著,范陽拿出一塊木屬性上品靈石遞給顧豐超。
顧豐超看到靈石眼中亮了一下,隨即略有點不悅地道:“區(qū)區(qū)小事罷了,只是此人是紅衣長老親自送來的?!?p> ‘親自’兩個字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