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里提了一把劍出來。
靖安侯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這種東西怎么就給他了呢?他可是一點(diǎn)兒都不想要?。?p> 什么皇帝的賞識,他最希望皇帝有事沒事都別找他。
自古以來被授予尚方寶劍的,多半是要被任命某種難度十分之大的事務(wù),且常常伴有性命之危。
不過是想整一整榮國公府,沒想到把自個兒給搭上了。
但不過怎么想,至少臉上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獎e人瞧在眼里,也只當(dāng)他高冷,或是淡泊名利。
回府路上遇見現(xiàn)任榮國公吳赦。
這吳赦也是有趣,自個是個渾不濟(jì)的,還當(dāng)他也是個渾不濟(jì)的。
好說歹說,非得拉著他去看什么花魁。
他倒也著實(shí)有些好奇,可一想到靖安侯夫人,又立即歇了這份心思。
君不見,他這些年一房姨娘都沒有抬么?
因?qū)巧庹f:“賢弟不知道,我家里有規(guī)矩:娶妻四十無所出方可以納妾。”
“而今這個光景...賢弟是在讓我犯錯誤?。 ?p> 吳赦瞥了一眼他腰間別著的寶劍,說:“哪有世兄說得這般嚴(yán)重,不過是個花魁罷了。
況且人家是正經(jīng)人家的姑娘,賣藝不賣身,多少公子豪擲千金都不能博得美人一笑呢!”
靖安侯不動聲色道:“竟是這樣么?只可惜我家里也不寬裕,比不得賢弟大家子殷實(shí)。賢弟自去吧,不用管我的?!?p> 按照他的想法,他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兒上,難不成這個不著調(diào)的榮國公還能強(qiáng)行扭他去?
可他低估了吳赦。
“這有什么要緊的,只要世兄一句話,今兒的花銷都包在我身上?!?p> 說著,吳赦便拽著他的胳膊要拉他去。
靖安侯徹底驚了。
這可是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tǒng)?
你吳赦不要臉,我還要呢!
“賢弟快放手罷!”
“兒媳婦都出了事兒,若我是賢弟,這會子該趕緊趕回府里?!?p> 一連后退好幾步,靖安侯才覺得心里安穩(wěn)些。
他見吳赦整個人似有些失魂落魄的,很可能是才聽到消息,因說:“哎,賢弟啊,你許是還不知道呢。”
“你那兒媳婦也是可憐啊,與她那隨身丫頭兩個都溺在了城外的江里,打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浮腫,都認(rèn)不出了。”
用言語讓這個榮國公放棄拉自己去看什么花魁恐怕是件很難的事,倒不如說起別的事兒,把這個人的心思都引過去。
他覺得吳赦即便是再不著調(diào),也多少知道事情之輕重,懂得取舍。
誰知道吳赦“噗嗤”笑了一聲:“我說世兄啊,這女人的事兒說到底都是后宅之事?!?p> “況且,我是長輩,總不能她一個晚輩的媳婦還叫我這個做公公的去給她守靈不是?”
“依我說呀,世兄就放心的同我去耍耍,沒什么要緊的。”
好一個榮國公!
也不知道老國公知道這個吳赦糊涂至此,會有何感想...
靖安侯搖了搖頭:“很不必了,賢弟不必多說,我是不會去的。
不過我們侯府倒是有一出極好的戲班子,若是得閑,大可以來坐坐。”
“那感情好,擇日不如撞日,便今兒去吧,不知世兄方便不方便?”吳赦笑嘻嘻的。
靖安侯嘴角是直抽抽,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他不過是隨口一說,哪成想這個人當(dāng)真了?
也是自己嘴賤,真是失策。
不過話已經(jīng)說出口,又能夠怎么辦呢?
靖安侯夫人是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家這侯爺竟把這個人給帶回來了。
她挑了桃眉,把靖安侯拉到一邊說:“侯爺,你這是做什么?怎把這個人給帶回來了,若是讓女兒知道可該怎么好?”
靖安侯無奈道:“夫人啊,這,這我也不想這樣嘛,可...這吳赦實(shí)在是忒沒規(guī)矩了,大街上就當(dāng)街拉拉扯扯得,實(shí)在是有失風(fēng)度。”
“我看這樣,你快快派人去同鑰兒打個招呼,讓她有些準(zhǔn)備。另外呢,我也派人去找了原兒來,然后找一臺戲班子來,不然真是很不好辦?!?p> 他心里頭是一萬個不想招待吳赦,可是他的身份注定他去不可能這樣做。
由陳思原出面的話,便是發(fā)生一些不愉快也沒什么,可如果是他親自出面再有些什么不愉快,那就要變成笑柄了。
靖安侯夫人一肚子的火,不過這會子不好發(fā)作,只說了句:“侯爺也忒不會想事,這次的開銷一應(yīng)不從公中支,侯爺自個兒想辦法吧?!?p> “還有原兒...那吳赦是個不著調(diào)的,若是原兒受了什么委屈,看我怎么對付你!”
榮國公吳赦是個不著調(diào)的,只要顏色好,男的女的一應(yīng)不顧忌。
想她的原兒是怎樣一個如玉公子,若給那吳赦見了,能不被糾纏么?
靖安侯也能夠想到這茬:“夫人,這里是侯府,那吳赦不至于糊涂至此。”
“便是他真上了心,往后我們多防范著些就是,難不成原兒還能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被他給得了手?”
聞言,靖安侯夫人想了想,確實(shí)是這個道理,因說:“行了,侯爺看著辦便是。鑰兒那里我親自去說?!?p> 她竟然忘了,榮國公府已經(jīng)是走在黃泉路上的了,根本無需在意。
現(xiàn)在的做法也只是全了她們靖安侯府的禮數(shù)和體面,而不是給什么榮國公面子。
“巧得是前段時間府里搭了一臺戲班子,現(xiàn)在人應(yīng)該還沒有走,侯爺叫過來應(yīng)付一下也便是了?!弊咧?,靖安侯夫人不忘了提醒自家這位侯爺一下。
現(xiàn)成的人不用,再去請人,那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么?
她可不愿意為了吳赦而多出一筆銀子?!∠聛磉€能多吃幾塊糕點(diǎn)呢!
靖安侯自是覺得這提議很好,因連忙派人去請。
唱得也不是什么新戲。不過是近幾年出了本子,在京里的勛貴家里都很有市場。
那唱曲兒的小廝并唱戲的小旦都唱得不錯,吳赦聽得十分痛快,因三五杯酒下肚,不覺忘了情,掏出一錠銀子,隨意拉著一個漂亮人的手道:“大伙兒唱得都不錯,唯你唱得最好。
你把那新樣又體己的曲子唱個給我聽,大爺這錠銀子便賞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