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五院這兩天極不安分,先是五姨娘和二少爺吵了架,緊接著就是院里的大丫頭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五姨娘的字帖上,被遷怒著罰在院里跪,這一跪就是一整天,直到人暈過去才抬回屋去,晚間氣不過與小丫頭埋怨了幾句,盡然被添油加醋的傳到五姨娘耳朵里,最后直接將那大丫頭趕出了院子。
【二院】
小紅給蘇末錘著腿,蘇末則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蘇末:“你說這五院里頭的那位,抽了什么風(fēng)?”
小紅搖搖頭,道。
小紅:“誰能知道呢?”
蘇末:“剛進來的時候我瞧著她是只綿羊,還以為好拿捏呢,怎么最近跟要翻天似的,三院那個白翠荷再乖張也沒成這個樣子?!?p> 小紅:“許是自暴自棄了也說不準(zhǔn)呢?!?p> 蘇末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這時,一個十六歲左右的丫頭掀簾進來。
“二姨娘好。”
蘇末看了那丫頭一眼,道。
蘇末:“這不是墨翠么?怎么?少夫人叫你來有事?”
叫墨翠的丫頭點點頭,道。
墨翠:“卻有要緊的事情說?!?p> 蘇末看了墨翠一眼,沖小紅使了個眼色,小紅會意,走到門口去望風(fēng)。
見小紅出去了,蘇末瞬間換了一副面孔。
蘇末:“說吧,什么事?”
墨翠:“我聽少夫人和春柳說,好像是往四姨娘身邊插了人?!?p> 蘇末:“意料之中?!?p> 墨翠:“月人好像是少夫人的人?!?p> 蘇末挑挑眉。
蘇末:“哦?月人不是從書房出來的么?”
墨翠:“我原本也是這以為的,但隱約聽春柳說到月人的事?!?p> 蘇末:“那林如雪這手可伸的夠長的。”
墨翠:“五姨娘平時對下人們不錯,如今發(fā)了這么大火氣,又是對著月人的,想必另有蹊蹺?!?p> 蘇末思索了一會兒,道。
蘇末:“這事我自有注意,你去吧。”
【五院】
攆走了月人,本就空蕩蕩的院子顯得更寂靜了。
小桃端著一盤不大新鮮的水果進來,撇撇嘴道。
小桃:“廚房那群勢利的東西,就給了這些?!?p> 陸冷君瞥了一眼,不甚在意。
陸冷君:“這些就這些吧,也不是第一次了?!?p> 小桃:“可是這二少爺才走,她們就這樣對您?!?p> 陸冷君:“這不正常么,何慕生臨走前從我這鬧得不愉快,我又攆走了他送來的月人,他回來勢必是要問我的,這府里頭的人大抵都覺得我完蛋了?!?p> 小桃裝作大人模樣的嘆了口氣,道。
小桃:“真的不能讓月人姐姐回來么?”
陸冷君:“她有她的顧慮,月人向來心思縝密,她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那便隨她吧。”
小桃點點頭,道。
小桃:“只是二少爺這一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咱們可要過苦日子了?!?p> 陸冷君笑笑,道。
陸冷君:“又不是沒過過,有什么呢?比起家里頭過得好的確實差了些,可比起不好的,也好太多了。”
小桃:“我和蜜杏倒是無所謂,只要姨娘覺得沒事就好?!?p> 陸冷君:“我也不是什么尊貴人家出生的,有什么不能過的?!?p> 小桃:“也是?!?p> 陸冷君對于小桃這回答有些汗顏。
陸冷君:“行了,把這果子放一邊去吧,看著心煩,下午閑著沒事,不如我們上街去逛逛吧?!?p> 小桃遲疑了一會兒,道。
小桃:“不好吧,家里頭的姨娘們除了有事,都不怎么出去的。”
陸冷君:“怕什么,這都民國了,怎么就連個街都不能上了,滿大街女子多的是?!?p> 小桃:“可老夫人會不高興的?!?p> 陸冷君:“哎呀,就說我娘家有事,我們出去了早點回來不就好了?!?p> 小桃想了會,還是松口道。
小桃:“要不您去吧,我在院里待著,萬一有什么事也好遮掩,放蜜杏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p> 陸冷君點點頭。
陸冷君:“好吧,那你留在院里,我會早點回來的。”
——
出了何家,陸冷君張開雙臂,長長的吸了口外頭的空氣。
陸冷君:“我好像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陸冷君滿意的點點頭,心情也變得好多了。
晃晃悠悠走在大街上,街邊的陽春面鋪飄出陣陣香味,陸冷君摸了摸錢袋,里頭還有從家里帶出的唯一一點兒財產(chǎn),反正自己也不買什么,吃面是夠了。
開開心心走進面鋪。
陸冷君:“老板,一碗陽春面。”
“好嘞!馬上就來!”
等面的過程中,陸冷君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頭的行人,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陸冷君在確認來人后,興高采烈的沖著外頭喊道。
陸冷君:“小彥!”
蘭彥正走著,聽見有人喊自己,停住腳步,四處張望。
陸冷君:“這兒!這兒!”
蘭彥聞聲找去,看到了面鋪里的陸冷君。
蘭彥笑著走進來,道。
蘭彥:“五姨娘好閑情,在這兒吃面呢?!?p> 陸冷君:“這不你姐走了想無聊嘛,出來晃晃,你呢?干嘛去?”
蘭彥:“剛從書店出來,沒什么好的書,準(zhǔn)備回去。”
陸冷君:“這么早就回家啊,不如坐下來一起吃碗面?”
蘭彥:“你請客?”
陸冷君認真的點點頭,道。
陸冷君:“行,你掏錢?!?p> 蘭彥笑了笑,道。
蘭彥:“行,你請客,我掏錢?!?p> 兩碗熱騰騰的面條端上來,陸冷君夾起一條吃進口中,面條松軟,湯汁鮮美,陸冷君不禁感嘆道。
陸冷君:“人間美味!”
蘭彥笑了笑,道。
蘭彥:“你也是會挑地方,這家陽春面在上海都是有名的,這會子已經(jīng)是下午了,他家的湯,一定是早起的第一鍋最香,下次你要來喝頭湯,那才美。”
陸冷君:“頭湯,那得多早?”
蘭彥:“天一亮就來。”
陸冷君:“那可太早了,我起不來?!?p> 蘭彥:“那明天我早起的時候帶一份過去,你讓小桃在門口等?!?p> 陸冷君想想,點點頭道。
陸冷君:“謝謝小彥弟弟了?!?p> 蘭彥:“我可比你大?!?p> 陸冷君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