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面,蘭彥付了錢,對陸冷君道。
蘭彥:“走吧,送你回去?!?p> 陸冷君笑嘻嘻道。
陸冷君:“多謝款待,送我回家就不用了,我出來時候和人說是回娘家的,再叫人看見你送我回去,不好。”
蘭彥想了想,點點頭,道。
蘭彥:“說的也是,那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p> 陸冷君點點頭。
出來散了散心,又碰見了熟人,陸冷君的心情大好,大步流星的向回走去。
剛進了何家的大門,三院里的長思就迎了上來。
長思:“五姨娘好。”
陸冷君點點頭道。
陸冷君:“好,可有什么事?”
長思:“我家姨娘想請您去三院坐坐,我之前去了五院,小桃說您娘家有事回去了,所以我在門口等著您?!?p> 要是放在從前,陸冷君為了避嫌,不讓林如雪把她和白翠荷歸為一類處理,也不會去三院,可現(xiàn)如今林如雪已經(jīng)教唆威逼了月人,自己也就沒有做小伏低的必要了。
陸冷君點點頭,道。
陸冷君:“走吧,正巧我也閑著。”
隨著長思進了三院,白翠荷坐在院子里頭繡戲服。
陸冷君:“三娘好興致?!?p> 白翠荷抬頭看了陸冷君一看,笑道。
白翠荷:“總共就這么點兒樂趣了,繡著玩兒唄?!?p> 陸冷君湊上前去看,青綠色的水袖上繡的是幾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陸冷君:“繡的可真好?!?p> 白翠荷:“可別打趣我,我得繡一般,都拿不出臺面的?!?p> 陸冷君笑道。
陸冷君:“沒打趣你,我看著是挺好的,反正我也不懂這個。”
白翠荷:“你居然不懂繡?”
陸冷君:“小時候嫌繁瑣,不愿意學,長大了,有那個耐性了,可是我娘卻不在了,沒人教。”
白翠荷笑道。
白翠荷:“那簡單,反正我閑著無聊,你若愿意來,我倒是可以教你的?!?p> 陸冷君點點頭道。
陸冷君:“你愿教,我哪里有不愿學的理,以后天天來打擾,你別嫌我煩才是?!?p> 白翠荷笑著看陸冷君,道。
白翠荷:“剛開始你總躲著我,生怕那姓林的料理你,怎么?如今倒不怕了?”
陸冷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
陸冷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p> 白翠荷笑的嬌媚。
白翠荷:“可算見著個明白人,其他幾院的都以為只要遠著我就沒事了,想拿我做最前面擋劍的,殊不知,人家明有明的對法,暗有暗的傷法,一個也逃不過?!?p> 陸冷君看著白翠荷,對她的好感逐漸上升。
陸冷君笑笑,擺弄著手中捏著的蝴蝶水袖。
白翠荷:“對了,二爺走之前去過你院里,據(jù)說是為著帶你一起去的事?”
陸冷君點點頭。
白翠荷:“那為什么不去呢?”
陸冷君:“他一開始也沒想帶我去?!?p> 白翠荷:“可他后來去找你了不是?”
陸冷君:“那樣的施舍我不需要。”
白翠荷笑道。
白翠荷:“進了這院子,給別人做了姨娘,還矯情這些?跟著去長沙玩兒,多好的機會啊?!?p> 陸冷君不服道。
陸冷君:“姨娘怎么了?姨娘就不許有脾氣了?我看你脾氣也不小呢?!?p> 白翠荷:“傻姑娘,適當?shù)男∑馐鞘侄?,別看我總耍耍些小性子,那都是有個度的,我覺不會真的惹惱了他,不為別的,就為自己,這何家終究是他何慕生的,你惹惱了他,對自己有什么好處呢?”
陸冷君不說話,白翠荷又道。
白翠荷:“你進來的時間還是太短了,還不懂這宅院平靜背后的波浪。”
陸冷君點頭,道。
陸冷君:“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從三院出來天色已經(jīng)黑了,和白翠荷在一起的這一個下午,陸冷君覺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
回到五院,小桃已經(jīng)備好了晚飯。
小桃:“姨娘回來啦,吃飯吧。”
陸冷君瞅了一眼桌上的菜,清一色的素。
陸冷君:“小桃,你這是要出家還是喂兔子?”
小桃撇撇嘴,道。
小桃:“不出家也不喂兔子,是廚房的人就給了這些。”
陸冷君嘆口氣,道。
陸冷君:“一朝回到解放前??!”
小桃:“姨娘又說什么叫人聽不懂的話?!?p> 陸冷君擺擺手,道。
陸冷君:“用不著你聽懂,行了,吃素就吃素吧,就當減肥了?!?p> 說著招呼小桃?guī)坌幼乱煌燥垺?p> 小桃:“姨娘下午去了三院?”
陸冷君:“嗯。”
小桃:“可四姨娘不是說不要和三姨娘交往過密么?”
陸冷君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道。
陸冷君:“三娘人不錯?!?p> 小桃:“三娘的行事作風,您還能看出不錯?”
陸冷君笑道。
陸冷君:“行事作風看著不錯的未必人品就好,反之一樣,張揚跋扈的未必就不善良。”
小桃:“我不懂?!?p> 陸冷君:“性格和人品從來都是兩碼事,你會懂得?!?p> 小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吃過了飯,陸冷君想起蘭彥白日里的話,遂囑咐道。
陸冷君:“對了,小桃,明兒一早,天剛亮時你就去門口守著?!?p> 小桃:“做什么呢?”
陸冷君:“蘭家的小彥少爺要送好吃的來,你去便是了,若遇見人,只說是帶給你的,別說是我得?!?p> 小桃笑嘻嘻道。
小桃:“沒問題,不過……吃的要分我點。”
陸冷君笑道:“行,那有什么問題?!?p> 小桃笑著應下,收了東西,帶著蜜杏下去了。
屋內(nèi)又只剩陸冷君一個,她翻開那本看了一半的《喚國》,書中寫著:
“他們憑什么燒了圓明園!這就是一群強盜!”
陳老爺氣憤的說著,恨不得將拐杖戳進地里似的,一旁的二太太磕著瓜子有些不耐煩道。
“說到底,這和老爺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燒就燒了唄,反正也燒不到咱們家里來,這擱著十萬八千里呢!”
陳老爺氣的指著二太太的鼻子罵道。
“婦人之見!婦人之見!他們?nèi)绱四懘笸秊?,國人若無舉措,國何以國??!”
二太太扔下手中的瓜子,站起身,一臉輕視。
“老爺急什么?大清早該亡了!”
陸冷君合上書,這寫書的人將這個國家的無奈悲壯用一個家庭寫出來,這就和現(xiàn)在自己所在的何家一般,無不在反應這個社會的現(xiàn)狀。
陸冷君嘆口氣,自語道。
“我若這是本書,我又會是哪個的代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