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飛鴻門’的‘冰裂劍’!失蹤的仙門能夠陸續(xù)而出,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按說都是仙門,同氣連枝,由誰掌管降魔劍本不應(yīng)該計較。”
說到此處,陸嘯天緊皺眉頭,看了一眼林子瑄,又道:“可從眼下來看,突然出現(xiàn)的晚輩一個要比一個更強大,又是失散多年,不曉得中間發(fā)生了什么,此時把‘降魔劍’的掌控權(quán)交給他們,讓出禁地千尺瀑布,我是真有些擔(dān)心??!萬一有何閃失,豈不愧對祖師的囑托?!?p> “老爺?shù)囊馑际?,在一個月后的仙門較量上,平兒必輸無疑了?”
林子瑄話語輕柔,俊秀面頰之上卻滿是忐忑之情。
“不是這個結(jié)局,又還有和企盼,那天在仙門大會上你都看到了,僅僅一個‘白小童’的‘玄冥劍’,就已經(jīng)神境了得,而此時‘飛鴻門’的‘冰裂劍’又是更勝一籌,以平兒此時的神境修為,即便是加緊修煉,也難在短時間內(nèi)勝算在握。”
陸嘯天仰望天空,似有無限的擔(dān)憂,過了一會兒,又道:“當(dāng)初銷聲匿跡的仙門,如今陸續(xù)出現(xiàn),到今日為止,只有‘懸境門’、‘盾蟬門’和……和‘玄元門’沒有出現(xiàn),可我總感覺,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玄元門’?”
聽陸嘯天這么一說,林子瑄也面色凝重,說道:“當(dāng)初‘玄元門’掌門‘邱玉清’失蹤的十分蹊蹺,若是真的出現(xiàn),那會是何等人物?”
陸嘯天依舊仰望烏云密布長空,并沒有作答。
過了一會,林子瑄才輕嘆一聲,嘴唇緊抿,又瞬間淡然說道:“天意難違,禍福難測。紅塵浩劫不是你我所能改變,還是隨遇而安的好。平兒這些天來,獨具深山,日夜苦苦修煉,能有今日的境界,就已經(jīng)是神境奇才,就別再給他太大壓力了?!?p> 陸嘯天深深看了一眼林子瑄,面容之上滿是愧疚神色,明顯是在自責(zé)剛才言語過激,又呼出一口長氣,眨眨眼,道:“一會你去看看平兒,把煉制好的丹藥給他,我……我還有別的事要辦,就不過去了?!?p> 林子瑄笑而不語,眼中包含多時的晶瑩淚珠,此時已經(jīng)順著面頰,簌簌而下。
…………
陸令平回到他睡的房間,氣鼓鼓往那一坐,眼中飽含的淚水終于流淌下來,面頰一陣刺痛,陸令平下意識的把手捂在傷口上。
腦海里全是今天打斗的場景,道道光芒,劍氣襲人,的確是他比不得的,不知道月底的較量會輸?shù)挠卸鄳K,越想越煩悶,一口粗氣呼出,深深嘆息一聲。
“平兒,怎么還生你爹的氣???”林子瑄柔和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語聲雖小,卻是飽含溫柔。
“我!”
陸令平雖然知道是他娘的聲音,但由于思索的入神,猛然聽到說話,還是心驚了一下。
急忙轉(zhuǎn)過身,看著他娘溫和的面孔,搖搖頭,道:“沒有啊,我覺得爹說的對,我是真的不爭氣,總是給爹丟人!可我……”
說到此處,陸令平已經(jīng)低下頭去。
林子瑄來到陸令平身邊,拉起他的手,細聲說道:“你也別太自責(zé)了,不管結(jié)果怎樣,只要努力了就好。其實你爹也是一時沖動,平日里你不在身邊,他都是牽腸掛肚的,見到你高興還來不及的,又哪會橫加訓(xùn)斥,只是連日來,有太多的煩心事,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情郁心中,自然要發(fā)之于外,你就多擔(dān)待些吧。”
陸令平急忙說道:“我真沒生爹的氣!我只是恨我自己修煉的太慢了,不能為爹分憂。我要是修煉的夠快,擊敗所有人,保住降魔劍,那爹他不就高興了?!?p> 林子瑄微微一笑,道:“眼下你爹希望你能夠在較量中勝出,本身也是一件好事,不過你要知道,你爹他本來是把勝敗看的很淡,降魔劍的掌控權(quán)交給誰,他也并不在意,你爹他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
林子瑄靜看了陸令平片刻,又道:“他擔(dān)心的是,若是把降魔劍交給別人掌管,一旦守護不好,就失去了和魔人抗衡的唯一希望,又擔(dān)心掌管者被降魔劍霸道的氣脈所傷,這些在他心里都是天大的事,甚至要比他的生命還重要。說心里話,這也就是你爹,換做別人承擔(dān)這些事情,恐怕早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
陸令平點點頭,又問道:“那爹他就真的不在乎仙劍門的聲譽了嗎?”
林子瑄搖搖頭嘆息一聲,道:“曾經(jīng)被所有人尊重的仙劍門掌門,怎么會不在意自己的顏面?又怎么會不顧仙劍門的聲譽。只是大勢所趨,迫在眉睫,卻不能兩全其美,這也是你爹他備受煎熬的一點?!?p> 陸令平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說道:“若是既能保住降魔劍,又能保住仙劍門的聲譽,那爹他是不是就高興了?”
林子瑄淡淡一笑,抬手輕輕為陸令平打理一下散亂的頭發(fā),輕聲道:“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娘知道你很要強,你也很有神境修煉的天賦,可修煉是要講機緣的,也別太勉強了。”
陸令平眼神有些發(fā)呆的看向窗外,說道:“嗯,我記住了。”
可隨后又急忙問道:“等我突破六層神境,一旦進入七層修煉,就要運用到法器,咱們家有嗎?”
林子瑄抿嘴一笑,道:“怎么會沒有,能稱作仙劍門,那自然是以仙劍著稱,等你到了那個層次,你爹他自然會交給你的?!?p> 陸令平微微一笑,隨即又吞吞吐吐,把“朝陽嶺”尋找法器的事說了一下。
隨后有說道:“那里的法器等級都太低,我看不上,咱們家有高級一些的嗎?”
“朝陽嶺!”
林子瑄先是驚訝一聲,道:“你居然去了那里?那里魚龍混雜,很難找到一件好的法器的?!?p> 隨后又面露難色,道:“好的法器,現(xiàn)在還沒有,仙劍門的‘龍鳴劍’,本是厲害非常,在眾仙門中少有匹敵,可惜在十幾年前的仙魔大戰(zhàn)中,此劍跟隨創(chuàng)派祖師同時消失了。”
說到這里,林子瑄精神一振,道:“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你爹他正在想辦法,不會誤了你修煉,只是你可千萬不要再自己尋找,法器都是無數(shù)劫來陰陽二氣凝結(jié)而成,頗具靈性,又是結(jié)構(gòu)極其復(fù)雜,精妙絕倫,其中的變數(shù),說是毫厘都不為過,所以不明來路,往往會弄巧成拙的。”
“嗯,我記下來,我才不會再去那個地方呢。可我……”
陸令平本來想把千尺瀑布里面的東西說出來,可他見林子瑄已經(jīng)心事重重,面容憔悴,若是說出來,他娘必然會整日里提心吊膽,徒增一份負擔(dān)。
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時,林子瑄一伸手,從衣兜里面拿出一個精美的錦盒,打開盒蓋,拿出一粒金黃色的藥丸。
藥丸雖然只有手指肚大小,但從那水波般的漣漣光澤上,可以得知,這是一種很昂貴的丹藥。
林子瑄把藥丸遞到陸令平手里,道:“這是你爹跑了很多深山,才籌齊到的名貴奇花異草,煉制這一顆丹藥,對你的修煉很有幫助。今天讓你回來,你爹就是想把這顆丹藥給你,還要告訴你這種丹藥的重要性,沒想到……”
林子瑄說到這里,戛然而止,端莊秀美的面容之上,滿是無奈的神情。
“爹他辛苦了!”陸令平喃喃道。
“說來你爹這回也真是費了心思,就連仙劍門禁地的‘朱瑛果’,他也舍得摘取下來,這可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那‘朱瑛果’樹下,乃是創(chuàng)派祖師修煉悟道的地方,那‘朱瑛果’在無形中受到靈力加持,效果要比高級丹藥還好,你爹他早就知道這些,但他視‘朱瑛果’為圣物,平時絕不肯摘取一枚果子,可現(xiàn)在他為了你,卻破天荒的往千尺瀑布走了一趟?!?p> 說到此處,林子瑄皺了皺眉,又道:“只是果子很少,僅僅有兩顆而已。”
“兩顆?”
陸令平心中一陣緊張,雖然他知道他娘很疼他,即便如此,他也沒鼓起勇氣,說出那兩枚‘朱瑛果’都是他吃剩下的,畢竟是仙劍門圣物,說出來怕他娘擔(dān)心。
而這兩顆‘朱瑛果’,還是留給他爹服用的。
沒想到已經(jīng)被煉制成丹藥,再無法挽回,也只能等下一批果子成熟再說了。
陸令平接過丹藥,沉默不語。
眼中卻已經(jīng)有晶瑩淚花閃動,低頭看了看丹藥,又放回到錦盒,這才說道:“娘!你回去和爹說,我不會讓他失望的!孩兒一定加倍努力!”
在說話時,陸令平緊抿著嘴唇,眼神中涌動著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