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天夜里偷了李若歸玉佩的那幾位叫花子,此時卻一臉驚魂失落,當下一見李若歸,登時嚇得魂不附體一般,嘴里叫道:“是他!是他!”又踉踉蹌蹌倉皇逃竄,可這次卻沒了岔路給他們分頭逃竄,李若歸提起內(nèi)力,跑的飛快,兩步便追上了,擋在他們面前,揪住一個罵道:“你們這些無賴,還想跑到哪去?還我玉佩來?!蹦切┙谢ㄗ宇D時跪倒在地,紛紛哭喊道:“求大俠饒我們一命!那夜是那李老賴偷的大俠你的玉佩,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還請放了我們?!边@些叫花子各個狡猾無比,他原以為他們會抵賴一番,但此刻卻嚇的要尿褲子一般,將事情不問自招了。李若歸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不見了那天夜里領頭的那個乞丐,當下問道:“死了?怎么死的?”那些叫花子都低頭害怕的顫道:“我們不敢說,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我們絕不會去亂說,求大俠手下留情!”李若歸更是丈八和尚摸不到頭腦,這時,一個膽子壯的叫花子道:“你少裝蒜了,那李老賴雖然不是東西,可你也不該將他這么殺了,我們要飯的也是一條人命!”李若歸頓時奇怪道:“我什么時候殺過人,你別血口噴人!我的玉佩去了哪里?”叫花子們面面相覷,將信將疑道:“人不是你殺的?”李若歸搖頭道:“我哪里殺過什么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時,一個叫花子哭腔道:“前些天,小的們在大俠身上摸了塊玉佩。誰成想那李老賴自己一個人想獨吞,便趁著我們睡熟,悄悄偷了玉跑了。今日荊北城門開,我們想他定是想找家當鋪當了,兄弟幾個便來這城里尋他。誰知找了半天,只在那當鋪后面找到了他的尸體,那玉佩也是不見了蹤影。我們還以為那李老賴倒霉,碰到了你被你一劍殺了?!?p> 李若歸皺眉問道:“哪里的當鋪?”叫花子道:“就在城南,天絕當鋪!”
李若歸皺著眉頭想道:“這李老賴八成是拿著玉佩去當鋪之時露了富,遭了劫匪,這才沒了命。倒是可惜了這玉佩,不知還能不能再尋回?!边@么想著,李若歸起身向那天絕當鋪趕去。
這天絕當鋪位置頗為地偏,已處在荊北城南郊附近了,旁邊也無甚居民,只有一些破落的建筑。李若歸到達之時,果然在一處不起眼的草叢里發(fā)現(xiàn)了那李老賴的尸體,李若歸嘆息一聲,道:“這賴皮乞丐也只是貪財,搭上了性命也算他倒霉了。”又在他身上摸了摸,發(fā)現(xiàn)并沒有那玉佩。
李若歸心里失落,搖頭走向那天絕當鋪,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那塊玉佩竟然安然無恙的放在那柜臺里,便松了口氣,心想道幸好有跡可循!不過當鋪這一營生一向是不認來歷只認錢,饒這玉佩是被人偷的還是搶的,一旦入了這當鋪,那便只能拿錢來贖。李若歸身無分文,贖回來是不可能的,想了半天,李若歸只得先去碰碰運氣,走過去對那店掌柜道:“掌柜的,這玉佩是小子被人偷了去的,不知能否歸還小子?”
掌柜的眼睛驀的一眨,抬頭看了看李若歸,問道:“你的?”李若歸點頭道:“正是。”掌柜的言簡意賅,道:“怎么證明?”李若歸道:“玉佩正面一個‘明’字,反面一個月亮,說的可對?”掌柜的眼神閃爍,點頭道:“說的對極了。稍候,玉佩即刻奉還?!闭f著,又抬頭細細的看了看李若歸的臉面,便轉(zhuǎn)身走進了內(nèi)屋。李若歸心里暗暗吃驚道:“這么容易便要歸還于我?我還以為要費些心思?!笨珊鋈?,天空之中忽然傳出一陣風聲和一陣嘈雜的人聲,李若歸猛的抬頭看,只見那當鋪附近的破落房頂上忽然出現(xiàn)了幾號人物,個個穿著黑衣蒙著面,不由分說,一齊向李若歸撲將過來。
李若歸頓時大驚,丹田內(nèi)悄然運起落梅弦心功,喝到:“什么人?”那為首的一個道:“殺你的人!”這人雖穿著黑衣,但身材滾圓,聲如洪鐘,頗為的熟悉。但李若歸也來不及去想,因為那幾個黑衣人已經(jīng)快要接近他的身周,為首一個首當其沖,一掌向李若歸打來,剩下五六個也是一齊圍上,斷了李若歸的后路。李若歸提起內(nèi)力,接住了這一掌,而這一掌的架勢頗為熟悉,李若歸頓時想了起來,當下驚道:“是你!”
原來,這胖子就是那溫不全手下的那個王副將。王副將笑了一聲:“還真多虧了這塊‘寒月題明玉’。本來你在那象石村中逃了,將軍還頗為頭大,不過你竟然自己送上了門來,那可怨不得我了?!崩钊魵w怒道:“打架我奉陪,但你們講清楚,究竟為何要抓我?”王副將道:“不是我們要抓你,是將軍大人要抓你,我只是個辦事的?!崩钊魵w又道:“你們定是抓錯了人!我之前從未出過那象石村,怎么可能得罪過他。”王副將道:“今日看到這‘寒月題明玉’,便知是你沒錯,你還是乖乖的和我走,少受些苦。”李若歸聽得此話,眉頭暗暗一皺,當下問道:“什么‘寒月題明玉’?”王副將道:“這些你得親自去問。我王隕岳今日要生擒了你,去將軍面前討個頭功…..你們,退后,不準插手,這小子是個練家子,我要獨自和他過兩招。”
最后一句話顯然是這王隕岳說給那些黑衣手下說的,他們聽到這話,皆一怔,然后都一抱拳退開了幾步遠。李若歸冷笑道:“憑你?”王隕岳嘲道:“上次若不是溫將軍阻攔,怕你是早已死在了我的鐵掌之下。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跟我回去。”李若歸怒道:“休想?!蓖蹼E岳搖頭道:“那便接招?!闭f著,王隕岳身形一動,雖然肥胖,但一身輕功明顯不弱,掌力伴隨著勁風,直沖李若歸的胸膛,隱隱之間威壓無比。正是之前李若歸見識過的那一掌,之前若不是那溫不全出手攔下,自己怕是要死在這一掌之下。沒想到這王隕岳此次出手便是殺招,眼下這一掌又狠又快,李若歸自知躲不過,竟然一咬牙,提掌對了過去,心想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反抗之中。可這掌掌相對之時,李若歸除了覺得手掌被震的發(fā)麻,其他并無大礙,竟然算是勉強接下了一掌,這使他內(nèi)心很是驚訝。王隕岳也頗為吃驚,身形穩(wěn)定后道了一聲:“沒想到你的內(nèi)力竟然如此之強,竟然能接住我這七八成力氣的‘碎濤手’?!?p> 李若歸心里納悶,心道自己的內(nèi)力并沒有如何深厚,初入江湖初學乍練,就算修煉了幾月那落梅弦心功,怎么可能將這么凌厲一掌如此輕易的接?。磕沁@一掌看似兇猛,其實只是個花架子,并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殺傷?可他不知道的是,王隕岳這一掌,正是他的看家絕學“碎濤手”,是一門實打?qū)嵉挠舱?,已不知多少武林好手殞命在這掌法之下。李若歸卻只道這掌虛有其表,當下諷刺道:“什么‘碎濤手’,原來只是一身花瓶武功!”
王隕岳臉上不悅道:“狂些什么?在我眼里,你仍是一只小雞崽子?!闭f著,王隕岳擺出架勢,一招猛虎撲食沖了過來,隨后一拳一腳直向李若歸招呼。這次的他似乎沒再留手,招招全力,李若歸只會一些基本的格擋招架和一些花拳繡腿,雖有內(nèi)力卻沒有武功,當下格擋不及,被連打了七八拳,胸口傳來一陣一陣的悶痛。李若歸心里知道,饒是自己再抗打,不出幾合也定招架不住,定被擒去。想到這,李若歸把手往后一放,一把拽出了那纏著布條的劍,但卻來不及解開布條,帶著劍鞘格擋住了王隕岳的一拳。
王隕岳怪叫一聲,想是打疼了手,驚訝道:“好硬的劍鞘!”李若歸趁此機會,扯開了布條,青劍出鞘,刷的一聲,天地間猶如寒冬降臨,屋檐結(jié)霜,徹天的寒意頓時席卷。
王隕岳驚呼道:“這是什么劍,劍意竟然如此凌厲!”
徹天的寒意深入骨髓,王隕岳饒是嘴上強硬,面對拿著此劍的李若歸,也隱隱感覺有一絲力不從心,當下一揮手,道:“一起上!”旁邊那幾個早已蓄勢已久的黑衣人應和一聲,一齊撲上。李若歸以手握劍,神情微凜,只見那些黑衣人或拿刀劍,或拿繩索,家伙事直往自己身上招呼,李若歸拿劍一揮,立時劈斷兩柄刀劍。王隕岳大喝一聲,強壓寒意,一掌直向李若歸的后背拍去,李若歸察覺到身后的異樣,右手仍拿劍抵擋,左手提起內(nèi)力回身一對,但這一掌力道非凡,李若歸一個踉蹌便險些倒地。那些黑衣人看到了機會,拿繩索一套,正好套在了李若歸拿劍的右手上,李若歸心里一急,想要強行扯斷,沒想到那繩索堅韌無比,掙脫不得,這時,又一個繩索飛了過來,套在了李若歸的左手之上。這下,李若歸的兩只手全都被擒住,黑衣人一擁而上,將李若歸打倒在地,動彈不得。那王隕岳大笑一聲,又是一掌當胸而來。李若歸心里絕望道:“怕是要折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