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祭酒,官階不大,權利卻不小。除了負責督造城墻外,還負責南鄭縣所有的土石建設。
“祭酒大人,這是咱們城墻的整體布防?!背情T士官知道面前這小子不好惹,年紀輕輕就深得張魯重用,千萬不能得罪。
“以前這城墻督造都是由你負責的嗎?你叫什么名字?”劉闡故作慍色道。
見劉闡面色不悅,士官趕緊陪笑道:“下官名叫王寶,整個城墻都由我負責?!?p> “誰告訴你這么建造的?”
“有什么不對嗎?”王寶詫異道。身為漢中頂級瓦匠,王寶對自己的策劃頗為自喜,想不到竟會被新任領導嗤之以鼻。
劉闡皺眉道:“城墻馬道上無需士兵巡邏,否則會耽誤加筑時間。另外兩個女墻之間垛口的間隔太窄了,會耗費太多磚石。”
王寶聞言疑聲道:“垛口太寬,女墻的作用就不大了,倘若再撤掉巡邏士兵,萬一遭遇敵襲,卻該如何閃避?”
“他娘的,真是個難纏的龍?zhí)?!”劉闡在心里暗罵道,或許是自己文質彬彬的外表給人一種很好商量的印象,可沒人知曉,劉闡若是野蠻起來同樣可怕。
劉闡充分發(fā)揮自己忽悠的本能,嗔怒道:“到底我是長官還是你是長官?把我的話當屁處理啦?”
“下官不敢!”見劉闡發(fā)怒,王寶連連賠罪道。
“這里多雨,女墻太窄,也是經常被侵蝕掉落,與其浪費勞力,不如做些別的?!?p> “是是是,下官遵命!”王寶唯唯諾諾,心里卻在思忖道:“好大的架子,就照他說的做,反正師君大人降罪下來與我無干?!?p> 一切進展的頗為順利,將女墻變寬,來日攻城之時將更為容易,劉闡要做的便是竭盡全力最大限度的降低南鄭的城防。
這幾日,通過與人交談,劉闡已了解了米倉山與定軍山。前者狀如糧倉,地勢險要,得之可控制糧道,因此命名為米倉山。而后者更為重要,占據(jù)此山,便可穩(wěn)定軍心,扼守南部咽喉要沖,因此命名為定軍山。
遺憾的是,這兩座山都有漢中軍隊駐守,不過兵力不多??磥磉@張魯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除了擅長蠱惑百姓玩兒政治之外,還知曉軍事戰(zhàn)略。
眾鬼族按照劉闡的要求工作后,不但節(jié)省了許多時間,還節(jié)省了許多勞力,工資照發(fā),盒飯照做,與其偷工減料,誰愿意傻勁兒蠻干呢?
于是,在劉闡這個“黑心”工程師的帶領下,眾多鬼卒紛紛開始偷工減料。對于那些佼佼者,劉闡不但不處罰,還特意表彰獎賞,因此人們紛紛效仿,將表面工作做得堅固無比,外強中干。
劉闡對自己的工程十分滿意,有了這些鬼卒默契的配合,劉闡的計劃貌似要提前完成了。
“祭酒大人,不好了!”
正在劉闡暗自得意之時,卻聽到手下驚慌失措的跑來。
這名鬼卒是劉闡特意培養(yǎng)起來的“狗腿子”,類似于后世的漢奸,有了這名親信為自己辦事,劉闡的一切順利了太多。
“胡來慢慢說,慌什么!”劉闡看向自己的親信,說道。
被稱為胡來的男子氣喘吁吁道:“鄭大人,咱們的施工方案遭人質疑,您的烏紗帽要保不住了!”
“誰敢質疑我?”劉闡面有慍色道。
“是閻圃閻大人!他可是師君大人的首席軍師,方才來考察城墻質量,面色不悅,盤詰我們這些工頭。”胡來說道。
“閻圃?”劉闡默念一遍,隨即想到了什么。
“大人,這閻圃家族可是咱們漢中地界少有的兩大家族之一,勢力遍布漢中,是最早跟隨師君大人父親的人。”
“另一個家族是誰?”劉闡詫異道。
胡來說道:“另一個便是這楊氏家族,相比于閻圃等人,楊氏家族行事更為高調,其勢力在這漢中根深蒂固,楊氏四兄弟更是如日中天一般的存在?!?p> “楊氏四兄弟?”
胡來胸有成竹的說道:“楊氏四兄弟,便是楊松、楊柏、楊昂、楊任兄弟四人?!?p> 劉闡聞言笑道:“倒是把這幾人給忘掉了?!?p> 楊松,那個漢中最大的貪官,為了錢財不惜賣主求榮,茍圖富貴的吝嗇鬼。
“歷史上的閻圃忠心為主,且智謀過人,如此忠心耿耿之士將來必要重用,只是現(xiàn)在是自己的敵人?!眲㈥U暗自思忖。他打算結交楊氏宗族,借以對抗閻氏,忽悠張魯,最后架空漢中權利,內外夾擊張魯。
計較已定,劉闡隨即吩咐道:“胡來,你去把我那幾個兄弟叫來,我有事商量?!?p> 好說歹說自己現(xiàn)在也是一介長官了,可不能忘了自己的兄弟。
“公子,你真的打算結交楊氏宗族?那個楊松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编嵍葥鷳n道。
劉闡微微點頭,鄭度的意思是,等到將來攻破城池之時,擔心有人議論劉闡曾與奸佞之徒有過交集,遭人議論。
劉闡也不是沒有想過,然而和前者相比,他倒是不在乎了。在某一方面劉闡倒是十分羨慕曹操,敢想敢做,不怕世人唾罵,臉皮厚過天下所有人。
“你說的不無道理,可若是要想除掉張魯,就必須讓他們內斗起來?!眲㈥U笑道。
鄭度聞言點了點頭,雖然自己一向以謀劃毒計擅長,可是在厚臉皮方面和少公子相比,鄭度還是自愧不如。
晌午,劉闡帶著四兄弟以及胡來,便是來到了楊松府前。四人扛抬著巨大的木箱,一路上顯得有些吃力。
“主公,真的值得嗎?這些金子可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呀!”劉璝嘆道。
泠苞反駁道:“劉兄,你要堅定不移的相信主公的眼光,不會錯的?!?p> 出乎意料,眾人等了半晌仍是沒見動靜,不由得焦躁起來。
“他娘的,一個貪官還這么難伺候,公子,咱們走吧?!崩足~焦躁道。
“再等等?!眲㈥U雙眼瞇成縫隙,盡量躲避著刺眼的日光,耐心亦是在遞減。
“楊大人有請,進來吧?!惫芗乙桓敝焊邭獍旱哪樱p蔑的看向眾人道。
“不過是個狗奴才,神氣什么?”劉璝小聲罵道。
“你就是那個得到張魯大人提拔的城墻祭酒鄭墨?”楊松身為漢中郡丞,一人之下,自覺地位極高,看不起所有人。此刻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劉闡,不屑道。
“啟稟大人,小人便是鄭墨?!眲㈥U回禮道。
“咱們平時毫不相干,今日來此所為何事?”楊松年紀輕輕,聲音卻如同太監(jiān)一般雌雄難辨。
“聞聽楊松大人德高望重,寬厚仁慈,鄭墨不才,若是大人有用得著的地方,鄭墨必定在所不辭?!眲㈥U笑道。
“不錯,挺會來事兒的小子?!睏钏砂敌?,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劉闡,更是瞥見了那個木箱。
劉闡使了個眼色,五人會意,一起用力打開木箱,沉悶的吱嘎聲傳出,隨即是一副任何人都會雙眼赤紅的畫面。
“這……”楊松呆呆地看向箱內,那里面不是別的東西,而是那金燦燦,比他爹娘還要親密的、晃瞎他二十四K鈦合金狗眼的——金子!
劉闡暗笑,這楊松果然和史上一般見錢眼開,如此一來,一切都好辦了。
督造工程,油水極大,劉闡又沒少偷工減料,因此湊出這一箱黃金并不是什么難事。
楊松可是萬萬沒想到,初次見面,劉闡就送他這么豐厚的見面禮,不過他也沒打算拒絕。
“哈哈哈,好東西?!睏钏呻p眼放光,炙熱的直勾勾盯著那一箱黃金,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鄭大人,這黃金……”楊松搓著雙手,急不可耐的看向劉闡。
“沒錯,楊大人,這些黃金都是孝敬給您的,還望您笑納?!?p> “這怎么好意思呢?”楊松一笑:“鄭大人的一番美意我就心領了,這黃金權當是暫且交給我,我會用它賑濟難民的?!?p> 劉闡冷笑,說道:“實不相瞞,師君大人面前,還請大人多多美言幾句。今日閻圃大人找我麻煩,說我辦事不利,下官可真是太冤屈了,還請大人做主?!?p> “小事一樁!”楊松聞言笑道:“閻圃他算個什么東西,也敢為難我的兄弟?,鄭兄弟放心,這件事包在吾人身上。”
“多謝大人關照,今后所有什么吩咐,下官定當盡力而為,告辭。”劉闡行禮道。
“好說好說,嘿嘿!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放心吧?!睏钏杉樾Φ?。
劉闡聞言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送了筆錢,這楊松就開始稱兄道弟了。盡管閻圃如此刁難自己,可劉闡想要保住官職,也不是什么難事了。
“有錢能使磨推鬼,結交楊氏對抗閻圃,還有張魯那個頑固的弟弟張衛(wèi),讓他們之間斗個你死我活?!眲㈥U暗自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