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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人生終寂寥

第七章 塵緣

奈何人生終寂寥 Vicky秦 2108 2019-06-22 00:03:24

  “姑娘,姑娘醒醒?!?p>  耳邊傳來陣陣呼聲,姚宛奴緩緩睜開眼睛。此時天已然黑了。也看不出時辰。

  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搖晃著姚宛奴的肩膀,神色關(guān)切。

  再無知的姑娘恐怕也知道面前的女人做的什么營生。姚宛奴防備的縮成一團,抱住了自己的腿,眼神冷冷的盯著這個女人。

  女人嘆了口氣,終是什么都沒說,將頭上的銀釵拔下來放到姚宛奴的面前。

  “銀子的不顯眼,不招禍事。媽媽不讓我留銀兩,你將這釵當了吧?!?p>  說罷便款款地走了。

  姚宛奴內(nèi)心錯愕,對于剛才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愧疚。

  她拾起地上的銀釵,將它放在懷里,豆大的眼淚又滾滾地砸到了地面上。

  不能哭。她告訴自己,她再沒有家了,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方才陌生女人的關(guān)懷,讓她無比思念季氏,她強撐著忍住了眼淚。

  “娘親……”下意識出口的聲音,她自己卻沒聽見半分。

  愣了一會兒,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向城門而去。

  天下之大,何處都不是我家,那我便以自己為家。

  行至城門口,她發(fā)現(xiàn)兵馬司的人好像在拿著畫像與出城的女孩子做比對。她迅速反應(yīng)過來,在守城士兵看到她之前,閃到了街邊的小巷里。

  沒想到京城的守衛(wèi)這么森嚴,雖然士兵都很守禮法不與女孩子有接觸,但審查盤問的非常細致。

  腦中靈光一閃,姚宛奴從一邊的墻上蹭臟了雙手,胡亂地在臉上涂抹一通,又在街邊已經(jīng)收起來的攤位上扯了塊不怎么干凈的罩布撕開,蒙在了臉上。

  想了想這還不夠,她一狠心咬破了指尖,擠了數(shù)滴鮮血在布上,方才蒙著向城外跌跌撞撞的走去。

  守城的士兵看到一個臉色青灰,時不時咳嗽的姑娘向這邊而來,下意識的覺得她大概是肺癆?;琶﹂W到一邊,卻不忘用長槍攔她一下。

  “姑娘你因何事出城?”

  “妹妹今日托夢說墳頭草遮了她的眼,我去瞧瞧?!币ν鹋荒樀谋荩八拔覜]錢給她買藥,生生拖死了她呀!”

  說罷便哭了起來,還不忘咳嗽幾聲。

  士兵看她捂著嘴的布透出絲絲紅色,面上有些驚恐。

  “你妹妹何時因何病死的,埋在哪?”

  “小妹月前發(fā)燒燒死的,別人都說是肺癆,尸身燒了,亂葬崗我找了棵樹,將她的衣服埋了?!?p>  嗚咽的聲音傳入士兵耳中如索命的繩子。他慌忙擺了擺手讓姚宛奴快快出城。還不忘了跟身旁的其他人說看到她回來,萬萬不要再放她進城了。

  走了很遠很遠,姚宛奴才敢回頭,望了望那高高的城墻。火把在黑夜里十分耀眼。從前不覺得這座城這么美,如今怕是已經(jīng)在思鄉(xiāng)了吧。

  “呵,我哪有鄉(xiāng)可思。”

  自嘲地笑了笑,她的眼神漸漸冰冷,終于義無反顧的踏上了不知通向哪里的官道大路。

  夜空遙遙,無邊無際的黑暗。

  “最近……還真是總能看到黎明的陽光呢……”姚宛奴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了哪,“就像小時候一樣……”

  呢喃聲消失,她也筋疲力竭的倒在了靠山的官道中央。

  不知過了多久,山上探出一個人來。他低頭看了看官道上的姚宛奴,想了想,便悄悄地摸了過來,從陡峭的石壁上拽著繩索滑到地面。

  很明顯繩索只是為了防止意外,這個人的輕功如神仙游行云間般飄逸。

  他折了根樹枝,將尖端掰斷,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姚宛奴。

  可地上的人動也不動。

  “不會吧?死了?”江若俯下身來仔細觀察,地上的姑娘嘴唇已經(jīng)開裂,面色慘白,衣衫臟亂。可是小臉不可掩飾的精致動人。

  江若覺得看她更像是被拐賣到青樓又逃出來的人,不像自己尋找的目標,四下看了看,世俗之事少沾染為妙,省得師父又要罵了。

  轉(zhuǎn)身便要離去,可感覺身后一緊,回頭看發(fā)現(xiàn)自己白色的衣袍被一只臟兮兮的手攥住了。

  仿佛被點燃了尾巴,江若瞬間就炸了。

  “你你你你你!”他原地團團轉(zhuǎn),一點也沒辦法接受自己下山都沒蹭臟的衣袍就這樣被一個姑娘拿下了。

  “氣死我了,看我不收拾你的?!苯o了自己一個誠懇的理由,江若心安理得地扛起姚宛奴,拽著繩子,踏著崖壁,幾個掠身就飛上了崖頂。

  于是拿著皮鞭站在清心廬門口準備收拾調(diào)皮徒弟的藥仙凌江,因為救人心切,完全忘記了自己是等著揍徒弟的。

  凌江看見江若扛著一個姑娘匆匆而來,手中的皮鞭往懷中一揣,二話不說接過姑娘就跑回了自己的藥廬。

  江若肩上一輕,只見一陣風吹過。他瞬間就無語了。

  “師父!這姑娘受傷了!你輕點!”

  又見一陣風吹過。江若在風中凌亂,趴到了地上,屁股上還多了一只鞋印。

  藥廬內(nèi),凌江為姚宛奴細細把脈,不多時便沉思起來。

  小丫頭人不大,受得苦倒挺多。也不知這體內(nèi)的毒究竟是什么。

  正思量著,門口江若哀哀叫著就進來了:“師父,你這一腳也太狠了吧。”

  凌江睨了他一眼,道:“說沒說過少往山下跑,一下山就撿了個麻煩?!?p>  “啥?我是看陣法有異動才下去的呀。”江若一陣心虛,其實他又偷偷算卦來著,“這丫頭能是什么麻煩呀。”

  “你算出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凌江的語氣已經(jīng)隱隱透著怒火了。

  江若瞬間就蔫了,吹著口哨假裝“與我無關(guān)”,屁股也不疼了,十分利索的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這邊凌江慢吞吞地給姚宛奴喂水,看著動作生澀,卻莫名的輕柔,仿佛她是一個易碎的娃娃。

  姚宛奴感覺嘴唇有些疼痛,但是她缺水缺的狠了,只覺得慢慢喝特別難受。

  掙扎著睜眼,卻對上一張幾近透明的面龐。

  小姑娘瞬間嚇到了,以為是自己已經(jīng)不在人間,所以有鬼來勾魂了。

  “哭什么!”凌江一陣氣惱,自己就這么可怕嗎?

  姚宛奴哭的更兇了,眼淚卻沒有幾滴,看來也是流不出眼淚了。

  江若聽見聲音又匆匆推門而入:“怎么了怎么了!”

  姚宛奴看到江若是正常人的模樣,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沖他喊道:“救命!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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