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定下了
“你懂什么?”,陶明夷橫他一眼。
陶迅:“······”,我沒你懂,但是我有孩子,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
成親早的陶迅,已經(jīng)有一兒一女。
陶明夷:“景安的年紀(jì)太小了?!?p> 明年才及笄之年,著實是太小了。
又是皇室的女兒,成親更是一晚再晚。
肅王府的淳寧郡主,十六歲就同范醒人定親,肅王硬是拖到了十八歲。
陶明夷不住地摩挲自己的手,景安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且劣跡斑斑。
'心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每個'心悅'一旦到手,去得更快。
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在景安身上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陶明夷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還有得等呢,眼神逐漸放空。
“公爺,你耳朵好紅?!?,陶迅的聲音突然響起。
“咳咳。”,陶明夷被嗆到了。
這一嗆,把臉也嗆紅了,陶迅又道:“公爺,你臉也紅了?!?p> 陶明夷:“······”
陶迅:“公爺?shù)戎昭高@就去請大夫。”
陶明夷終于不想再忍了,吼道:“閉嘴。”
還能不能讓他安靜好了,平時挺機靈的,怎么今日這么不開竅,陶明夷狠狠橫了陶迅一眼。
········
········
········
整個耳間霧氣繚繞,景安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桶里撒了一層花瓣,里面冒著熱氣,景安泡在其中。
景安趴在桶邊,露出光裸的肩膀和手臂。
語恬舉著勺子往她身上澆著熱水,水順著她的手臂往桶里流。
黑色的烏發(fā)剛洗凈,還未來得及擦凈,上面沾著幾粒粉色的花瓣。
臉被熱氣熏得粉紅,身上肌膚也泛起微微粉色。
景安頭靠著桶,一臉苦惱:“語恬,陶國公說的誠意是什么?”
年歲僅比景安大兩歲,語恬也還未開竅,只得老實說:“郡主,語恬不知。”
“那本郡主去問陶明瑜,他是陶國公的弟弟,總會知道吧?!?p> 語恬一聽,忙阻止:“郡主不可啊,國公府里不是說了嘛,二爺惹了事被關(guān)進(jìn)藏書閣,郡主若是去那兒,不是犯陶國公的忌諱嗎?”
“說得極好。”,景安有些后怕,拍拍自己的胸口。
原先這里戴著瓔珞的,景安靈機一動:“語恬動作快點,本郡主要去找陶國公?!?p> ······
······
······
光芒萬丈的太陽高掛在天空,剛下過雨的天空無比蔚藍(lán)。
屋里點了熏香,驅(qū)散了雨后泥土的味道。
書攤在書桌上,窗外的風(fēng)將封面吹起,一頁頁翻過。
“所以,郡主的誠意已經(jīng)想好了?”,陶明夷說道。
景安忙擺手說:“沒有,本郡主是來送個東西的?!?p> 誠意嘛,既然叫做誠意,那當(dāng)然得多準(zhǔn)備些時日了,哪能隨隨便便就拿出手。
“什么?”
脖子上的瓔珞被解下,景安踮起腳想給陶明夷戴上。
高度不夠,他太高了,即使踮腳也夠不上他的脖子。
整個人往哪里一站,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看起來要補課就。
景安低頭再看看自己,她太矮了,什么時候才能長高啊。
不過,高度不夠,她可以用別的東西來湊。
比如嘛,那把椅子就不錯。
景安的目光落在了書桌后面,那是把太師椅。
“郡主,本國公不要這個?!保彰饕目闯鏊囊鈭D,拒絕道。
“要嘛要嘛?!?,景安習(xí)慣拿出和她父王撒嬌的樣子。
她舉起瓔珞又說:“要把這個送給你?!?p> “這是定王殿下為郡主特意定制的,郡主還是自己留著妥當(dāng)。”
“父王不會介意的?!保鞍餐敌?。
只要能把陶明夷撈回去做郡馬,她父王就是再拿幾個出來都不會說半個字的。
陶明夷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彎下腰靠近她說:“郡主若是要送,本國公也不阻攔?!?p> “真的嗎?”,景安雙眼發(fā)光。
“是,只是若是要送,郡主得親自給本國公戴上?!保彰饕闹钢缸约旱牟弊?。
“這有何難?”,景安搖著瓔珞說。
還以為有何事呢,就戴一下,簡單很呢。
“郡主想好了,這一旦戴上就取不下來了?!保彰饕奶匾馓嵝阉?。
景安歪著頭看他,道:“嗯?”,她的瓔珞明明可以取下來的啊。
“可以取下來的啊,一拿就下來了?!?,景安疑惑地開口。
怕陶明夷不信,景安還特地演示了一遍。
打開,合起,連著展示了好幾遍。
陶明夷:“······”,誰是這個意思!
“若是給本國公戴上,本國公便不會再取下來?!?p> “不取就不取啊,送給你了當(dāng)然是你說了算?!?p> 陶明夷深吸一口氣,看著她的眼睛說:“那如此,全京城都會知道了?!?p> “全京城知道什么?”,景安一臉迷茫。
“全京城都會知道,你景安郡主與本國公有關(guān)系,恐對郡主名聲有影響?!?,陶明夷終于說出口了。
畢竟,見此瓔珞,如見景安郡主。
景安這下算是聽明白了,小嘴微張,眼尾笑意暈開。
眼睛笑成了月牙,她道:“如此甚好啊?!?p> “什,什么?”,這下?lián)Q陶明夷懵了。
景安高舉起瓔珞,一臉認(rèn)真地說:“那全京城都知道了,陶國公被本郡主定下了呀?!?p> 陶明夷已二十有四,他這個歲數(shù)早就該結(jié)親了,若是戴上這瓔珞,人人都知道他是她的了。
這有什么不好,明明正何她意啊。
“郡主,此言當(dāng)真?!?p> 她的話戳中了陶明夷的心,笑意爬上他的臉,陶明夷又問道。
“當(dāng)真呀?!保鞍仓刂氐攸c頭。
“好,那就有勞郡主了?!保彰饕墓室庹局鄙碜?。
兩人的差距一下子拉開,景安'啊'了一聲,說:“那你把頭低下來。”
就像,就像他彎腰和自己說話一樣,景安的臉莫名紅了起來。
“東西是郡主要送的,那法子也得你自己想啊?!?p> 景安小臉皺了起來,一臉苦惱地說:“又自己想法子啊?!?p> 是不是聰明人都特喜歡讓人動腦子,誠意要自己想,戴的法子也要自己想。
往他身后望了一眼,景安心想,她還是去搬椅子吧。
景安繞到書桌后面,一把提住椅子。
'嗯',提不動,有點重。
臉憋得通紅,這椅子木料有點實,完全提不動。
她只好用拖得,小小的身子拖著椅子又繞了回來。
景安微微喘口氣,拎起自己的裙子站了上去。
這一次,換景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了。
她站在椅上,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能清楚地看見他的發(fā)冠是什么。
“我給你戴上?!?,景安說。
站得太靠后,景安往前走了一步。
踩到了裙擺,景安重心不穩(wěn),往前面撲去,可她的前面是陶明夷啊。
“?。 ?,景安撲進(jìn)了陶明夷的懷里。
景安死死抱住陶明夷的頭,眼睛閉得緊緊得,可憐了埋在她脖子那里的陶明夷。
陶明夷憋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才將她推開。
“對不起?!?,景安的聲音比蚊子還小,臉臊得通紅。
纖細(xì)的腰僅兩只手就可以握住,陶明夷扶住了她的腰,說:“好了,現(xiàn)在可以戴了。”
'噌'的一下,景安的臉紅成柿子,像是紅得要滴血一樣。
“哦,好,好。”
連話都說不利落,景安頂著張大紅臉,慢慢往前傾身子。
她把瓔珞給他戴上,扣瓔珞扣子時,手微微得顫抖,連肉眼都看得見。
呼吸得都是他的味道,周圍空氣熱得厲害,將景安籠罩其中。
“好,好了。”,景安偏過頭說。
“那,那說好了,陶國公,”,景安停了下來,她的嘴角高高抿起。
“那說好了,明夷就被我定下了。”
臉燒得嚇人,景安恨不得將自己的臉捂住,莫名覺得說這話好羞恥啊。
“好,說定了?!?p> 陶明夷心情很好,伸出手將她扶了下來。
落地之后景安鼓著腮幫子,深呼了一口氣,她以后還是不要站這么高好了。
外頭傳來一陣動靜,景安望了過去,聽聲音好像是陶明瑜的聲音。
“我要見我哥,我要見我哥?!保彰麒けе雍靠拗?。
日子實在沒法過了,陶明瑜這些日子是吃不好睡不好,眼底下的烏青散也散不掉。
今日實在是忍不下去了,陶明瑜趁著守衛(wèi)換班逃了出來。
景安郡主還在書房里,陶迅當(dāng)然不會放他進(jìn)去,萬一這位二爺不受控,影響了他家公爺形象怎么辦。
“是陶明瑜啊,他哭得好慘?!?,景安聽出來了。
陶明夷眼中劃過一道冷光,臉上笑容卻未減,他說:“別管他?!?p> 跟陶明瑜混在一塊,景安總聽陶明瑜說他在家的悲慘生活,忍不住說:“你又打他啦?”
聽出了話里的重點,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凝滯,陶明夷道:“哦,又?”
“嗯,陶明瑜說你總動不動就打他?!?p> 陶明瑜:“······”,他現(xiàn)在就想再打陶明瑜一頓。
景安:“陶明瑜還說了,你不打他的時候,就頓頓給他吃饅頭和青菜豆腐?!?p> 聽起來就慘無人道吶,景安實在不能想象陶明瑜的日子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