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之下是一襲白衣,這個斗篷人的真面目是一個男子。
一個有著桃花眼,嘴角自然上挑,給人一種始終帶著淡淡笑意的青年男子。
凌寒歌看著這個笑面男子,不停的喘著氣,隨后他的身軀顫抖著轉(zhuǎn)向那點星光。
那點救命的星光當(dāng)然不會是真正的星光,而是一柄淺黃色的長槍。
此時此刻這柄長槍正結(jié)結(jié)實實的插在地上,不時微風(fēng)拂過還會蕩起些許灰塵。
“一點星光先至,隨后槍出璀璨”韋念停下了動作,他沒有再去看楚靈衣,他表情復(fù)雜的看著笑面男子,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是周歸璨!”
周歸璨沒有說話,楚靈衣沒有說話,凌寒歌三人沒有說話,這個千金宴的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整個千金宴的會場上都回蕩著韋念一個人的聲音。
“孤空城同代第五,槍王親傳弟子”?在一片沉默之中,這個方才一直都很是平靜的許清焰臉色大變,驚呼道“周歸璨,你居然真的來了!”
這次千金宴一直都流傳著周歸璨會來的消息,但是沒有人把他當(dāng)真。
因為周歸璨對劍沒有興趣,而且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認(rèn)可。
所有人都把這當(dāng)成是楚家的一個噱頭,但沒想到本尊居然真的來了,而且一來就強勢將一個二品三境強者的索命一擊輕易破解。
笑面男子依舊沒有說話,他走到高臺之上,將那柄長槍拔了出來,隨后嘆了口氣,他的眼眸注視著身上狼狽不堪的楚靈衣,表情中帶有幾分歉意。
楚靈衣雖然踏入一品多年,但是她沒有想到韋念會變得這般強大,雙方交手?jǐn)?shù)個回合,她雖然不露下風(fēng),但是也奈何不了韋念,
楚靈衣對笑面男子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她搖了搖頭,示意后者不必在意。
“他是誰?”凌寒歌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的看著笑面男子,說道。
“孤空城周歸璨”葉庭安定了神,淡淡說道“他是一個我們?nèi)缃裰荒苎鐾膹娬摺?p> 仰望?凌寒歌怔怔的看向那個手持長槍的男子,不發(fā)一語。
他無法否認(rèn),這個人的強橫超過了他的想象,他長槍投出可將二品三境的強者一擊盡數(shù)擋下
露出身份后更是讓一品的韋念也要變色。
這個人在十六歲的時候是什么境界?
凌寒歌非常好奇,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問的時候。
“我以后會更強的”不知不覺中,凌寒歌看著周歸璨喃喃自語。
“你說什么?”花映河似乎是聽見了聲音,詫異的道。
凌寒歌尷尬的笑了笑,搖頭說道“沒什么,我只是感慨一下周歸璨這個人的強大!”
話這樣說出了口,在凌寒歌的心中已然種下了一顆種子。
他明白江南太小了,如果想真正的變強,只有走進這個天下,而不是在江南繼續(xù)閉門練劍!
他要出去!
“鬧劇已經(jīng)演的夠多了,這場千金宴是時候結(jié)束了”周歸璨對著韋念,沉聲說道,
韋念冷冷的說道“你要插手這件事?周歸璨你要想清楚后果!”
他不甘心,這次任務(wù)本來在他眼里非常簡單,只不過是掠走一個二品一境的小輩罷了,卻不斷的出現(xiàn)人來阻止。
固然他和楚靈衣能打的有來有回不分勝負,但如果加上周歸璨,那結(jié)果就不好說了。
江湖傳言這個來自江湖武者圣地,并能在那個地方位列同代第五的周歸璨已經(jīng)突破二品三境。
在飛刀男子已經(jīng)半廢的情況下,他韋念還做不到以一挑二,并從容帶走凌寒歌。
“后果?我和掠天之間的仇恨還少么?”周歸璨嘲諷的說道“前不久我還殺了幾個執(zhí)筆者,他們的話和你一般無二”
方才要不是為了去確定一些事情,他可不會離開會場,給掠天可乘之機。
韋念暗自咬牙,表情陰晴不定,如果就這樣走,那他堂堂江湖前輩的面子豈不是蕩然無存?
但如果他不走,又?jǐn)巢贿^這兩個人聯(lián)手。
到底該怎樣做?韋念心思不定之間,周歸璨突然動了。
只見這個笑面男子眼眸一寒,手中長槍用力擲出,便是一聲音爆,飛刀男子應(yīng)聲而倒。
“你這是在挑釁?”韋念惱怒的道,他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當(dāng)著他的面殺了他的人。
“在我面前想耍小動作?”周歸璨就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拍了拍手,對韋念淺笑道“韋前輩應(yīng)該知道,我這個人最好面子了”
韋念聞言眼神一凝,他向飛刀男子看了過去,眉頭緊皺。
飛刀男子眼睛緊閉,四肢無力的癱倒在地上,長槍直愣愣插在飛刀男子的胸膛上。
而在他的手中握著三把飛刀。
韋念是何許人也,打眼一掃便能看出來飛刀男子是干了什么才引來的殺機。
無非就是飛刀男子方才因為不甘心而意圖襲殺凌寒歌三人的時候被周歸璨發(fā)覺了。
“培養(yǎng)一個二品三境的強者很困難”韋念幽幽說道。
周歸璨笑了,他和楚靈衣對視了一眼,悠悠說道“但韋前輩,培養(yǎng)一個一品強者可是更加困難”
“去還是留?”
這就是年輕人的銳氣么?
韋念長嘆了一口氣,悵然說道“若我年輕十歲,今日的結(jié)果絕對不會這樣”
“不,沒有如果”周歸璨搖搖頭,輕聲說道“江湖最不缺的就是年輕人”
“在你之后有我”周歸璨指了指自己說道。
隨后又指著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凌寒歌幾人,微笑道“在我之后也會有他們”
周歸璨走了過去,一把拔出插在飛刀男子胸膛處的長槍,槍尖對著韋念,悠悠說道
“你該走了!”
韋念默然,再次嘆了口氣,他沒有去管飛刀男子的尸體,也沒有去理會他此行的目標(biāo)凌寒歌。
他只是落寞的低下頭,轉(zhuǎn)身一步一步的離開這里。
他怕死,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當(dāng)初選擇加入掠天,成為一名執(zhí)筆者。
韋念走了,掠天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結(jié)果卻一個逃走一個身亡,這不由得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唏噓。
“現(xiàn)在你可是一個香餑餑,掠天做夢都想要你”周歸璨見狀啞然一笑,扭頭便對一直安靜的凌寒歌說道“以后小心點!”
“周…大哥”猶豫了一下,凌寒歌認(rèn)真的看著周歸璨,說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
他是在做什么?
葉庭安驚訝的看著凌寒歌,周歸璨雖然天生笑面,但他的脾氣可一點都不好。
花映河看著表情認(rèn)真的凌寒歌,他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凌寒歌會問什么。
因為后者的眼神正透露著遮蓋不住的落寞,和那時的他一模一樣。
楚靈衣見狀搖頭苦笑,她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凌寒歌在想什么她自然一清二楚。
“我真的弱小到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嗎?”
凌寒歌見周歸璨點了頭,便坦然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個問題已經(jīng)困擾了他很久了,他從來沒有這樣憎恨過自己的無能為力。
周歸璨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你知道我在你這個年紀(jì)是什么修為么?”
凌寒歌不知道,所以他疑惑的盯著周歸璨。
“三品”
周歸璨將長槍插在地上,笑容褪去,一雙眼眸如尖刀一般銳利的盯著凌寒歌,聲音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