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完,便一同來到妖門后山,此山高不過百丈,但山腳之下卻有一座高有四層的樓塔,樓塔以青石所建,堅(jiān)固非常,樓塔前有一座石門,門高丈余,寬有數(shù)尺,門上立有牌匾,匾額上書“火獅祖地”四個大字。
兩人來到此處時,早已有十?dāng)?shù)人等候在此,他的氣息與炎烈極為相似,可見都是火獅族人。
炎烈來到石門前,伸出右手輕觸石門,猛然一股白炎從炎烈身上竄出,涌入石門,不多時,石門便被白炎包裹,然后竟是融化開來,露出石門后幽深的洞穴。
陸承欣此處也進(jìn)過幾次,自然不覺稀奇,行十?dāng)?shù)人進(jìn)入以后,石門竟然又出現(xiàn)出現(xiàn),仿佛并未消失過。
洞穴中陰暗狹長,一直走過數(shù)里長之后,才總算眼前開闊,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祭壇,祭壇所在范圍內(nèi),滿是線條與符文,在祭壇中心,立著一個墨綠色的爐鼎,上畫妖魔鬼怪,龍蛇走象,駭人無比。
陸承欣與炎烈走到祭壇中央,陸承欣對炎烈道:“還請少主出手?!毖琢铱戳丝搓懗行?,盤膝坐下,身上立刻被白炎包裹,白炎隨著炎烈的控制,從身體進(jìn)入到地上的符陣之中。
隨著白炎的涌入,祭壇立時亮起紅光,紅光越來越盛,最終在符陣紋路的引導(dǎo)下,在爐鼎下方匯聚出一道細(xì)小的幽藍(lán)火焰。
火焰看似溫和,卻灼熱異常,其內(nèi)常傳出獅王的怒吼聲,只是兩三個呼吸,便將巨鼎燒得通紅。
感受著洞穴中的灼熱之氣,陸承欣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手掌一揮,放在祭壇角落的壇壇罐罐,便盡皆飛起,來到鼎爐的上空。陸承欣另一只手輕輕抬起,鼎蓋打開。
陸承欣控制著這些漆黑的壇子來到鼎爐正上方,然后轟然炸裂,只余下密密麻麻的仍然殘留有鮮血的心臟來。
如此恐怖的一幕,陸承欣卻是視若無睹,隨著他手上的控制,心臟落入鼎爐,黑氣立刻從鼎爐中涌出,陸承欣雙手加快,各種藥材不停地加入鼎爐中。直到最后一株藥材加入后,陸承欣這才蓋上鼎蓋,盤膝坐在了炎烈正對面,其余火獅也按乾坤位盤膝坐下。
盧自寒與鄭曉宇兩人盡走捷徑,因此只行了數(shù)日便到了臨山城,之所以來臨山城,是因?yàn)楸R自寒想要讓駱恩封帶他去尋找冰雪宮。
竟管駱家父子與冰雪宮有生死仇怨,但盧自寒曾救過駱恩封一命,想來他們也不會拒絕。
盧自寒循著記憶來到駱恩封父子的家門前,剛好遇見駱斬鐵狩獵歸來,在駱斬鐵身后還拖著一頭丈許長的巨狼,只是狼頭已經(jīng)不見,不過讓盧自寒驚奇的是,駱斬鐵的胳膊不知為何少了一只。
駱斬鐵見是盧自寒,心下高興,忙拉著他就進(jìn)了屋。駱恩封的身體已經(jīng)康復(fù),不過因?yàn)閾?dān)心駱恩封再去尋找冰雪宮的那名女子,因此駱斬鐵便不讓駱恩封出遠(yuǎn)門了。
可能是上次險(xiǎn)些凍死,又或許是因?yàn)轳様罔F斷了一臂的關(guān)系,駱恩封倒是老實(shí)的待在家中,修習(xí)駱家家傳的《大斧心典》。
對于救了自己的盧自寒,駱恩封自然是不會忘記的,因此,他一見駱斬鐵迎著盧自寒進(jìn)了門,他便放下斧子,眼露喜色的走了過來。
當(dāng)初盧自寒救他之事,駱斬鐵老是對他提起,讓他要知恩圖報(bào),只是那時走的匆忙,也未留下甚訊息,他也就不知從何去報(bào)了。
駱斬鐵讓駱恩封陪著盧自寒,他自己則去處理帶回來的狼尸,打算選上幾塊好肉,做些好菜,好生招待盧自寒與鄭曉宇這兩位貴客。
要說這駱恩封原本也是粗獷之人,但此時與盧自寒相處起來卻有些拘謹(jǐn)了。反倒是盧自寒先笑笑道:“看你這模樣卻是比往昔更好了。”駱恩封尷尬笑道:“少俠說笑了。恩封還沒好好謝過兩位的救命之恩呢?”
盧自寒笑道:“何需言謝,不過是舉手之勞?!瘪樁鞣忄嵵氐溃骸皩晌粊碚f或許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是救命之恩,自是不可相比的。當(dāng)初我和父親都有失禮之處,還請兩位見諒。”盧自寒笑道:“我若是計(jì)較,也就不救你了?!编崟杂钜驳溃骸白院f得對,要論起來,還得謝謝你才是?!编崟杂钪裕樁鞣庾匀皇遣欢?,不過兩人也沒有和他解釋的意思。駱恩封所幸哈哈笑道:“自寒兄弟說得倒是,那我便不再嬌情了。”盧自寒道:“理應(yīng)如此?!?p> 恩情放下,駱恩封又好奇起盧自寒其行來,他問道:“不知恩公這番到此所為何事?”盧自寒道:“我欲往冰雪宮一行,但不知路途,所以是來請你替我引路的?!瘪樁鞣饴勓韵驳溃骸拔艺蚕肴サ镁o……”但隨即駱恩封又失落道:“只是,我父親他……”說起駱斬鐵,盧自寒疑惑道:“說起伯父,他的右臂怎的沒了?”駱恩封嘆息道:“說來也是因我而起。”盧自寒道:“怎個說法?”駱恩封道:“上次為了爭奪火蓮,父親他請動了妖門四大長老之一的百媚妖狐,后來百媚妖狐被你們打退受了重傷,她便懷恨在心,等她傷勢恢復(fù)便找上門來,想要吃了我們父子,好在父親拼死相抗,這才以一條手臂的代價(jià)換回了我們二人的性命?!北R自寒道:“那你們怎么還留在此處,不怕她再來報(bào)復(fù)嗎?”駱恩封道:“我們也想過離開,但天下之大,卻不知何往,況且近日妖門有大事,她也無心關(guān)注我們了?!北R自寒好奇道:“妖門發(fā)生了何事?”駱恩封搖頭道:“我也不知?!北R自寒見其不知,也就不再多問,只是對此事暗暗留了心思。
“我們還是說說去冰雪宮之事吧!”鄭曉宇顯然并不怎么關(guān)心妖門的事,他更關(guān)心自身的死活,雖然這些日子的修煉,讓他已不似當(dāng)初那般說話都能掉下冰渣來,但體內(nèi)寒氣不穩(wěn),還是有諸多不便。
駱恩封看向鄭曉宇道:“說起冰雪宮,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它的具體所在?!北R自寒道:“這道無妨,只要知道個方向,也總比在極寒之地漫無目的的尋找要強(qiáng)得多。”盧自寒說到這里,三人似都想起在極寒之地尋找冰寒草的日子,不由渾身打了個寒顫。
駱恩封道:“這冰雪宮的女人似乎都較為厭惡男人,恐怕你們此去是討不了好了?;蚴窍裎疑洗文前?,一言不合就動了手,你們此行可就是空手而回了。”駱恩封上次險(xiǎn)些喪命,如今提起都忍不住心驚膽戰(zhàn)。盧自寒笑道:“總要試上一試吧!”鄭曉宇也說道:“就是,難道我們還能怕了那些女人不成?!瘪樁鞣饪聪蛩溃骸澳憧蓜e小看了那些女人?!编崟杂顭o所謂道:“她們還能多出個三頭六臂不成。”盧自寒笑著道:“別理這胖子,他單身久了,早不知女人的厲害了?!编崟杂钅樇t道:“誰單身了?”盧自寒調(diào)笑道:“可沒見過你有喜歡的女子?”鄭曉宇強(qiáng)言道:“就有!”盧自寒道:“行,有行了吧!”不過在他臉上卻是看不出相信來。
見兩人說起喜歡的人,駱恩封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心儀之人,只是不知,對方是否會像其他冰雪宮的女子一樣,厭惡自己呢?盧自寒見這彪悍漢子竟是臉露羞澀,頓時心下好笑,已知他定然是想起了自己歡喜之人。
三人都是年輕人,自然少不了共同話語,閑聊胡扯一陣。駱斬鐵已經(jīng)將飯菜弄好,叫了三人坐下,駱斬鐵不知從哪個角落里掏出一壇酒來,封口打開,濃郁酒香沁人心脾,即使不善飲酒的盧自寒與鄭曉宇也不禁吞咽了幾口唾沫。
“好香!”鄭曉宇喃喃道。
聽到有人夸獎,駱斬鐵臉上露出得色,道:“此酒乃我自己所釀,可是天下絕有?!北R自寒道:“伯父如此說,那我可得多飲幾杯?!瘪様罔F笑道:“哈哈哈,就怕你停不下口來?!闭f著,取過碗為一人倒上一碗,盧自寒以為他單手不便,欲要幫忙,哪知他卻是順暢得很,絲毫沒有別扭的感覺。
駱斬鐵端起酒灣,對盧自寒與鄭曉宇道:“這第一碗可就得謝謝兩位救了我家小子的性命,敬!”盧自寒與鄭曉宇直道“客氣!”但駱斬鐵已經(jīng)在仰頭飲盡,盧自寒二人也只得陪著一口飲完。
這酒確也不錯,不僅聞著香,更是有入口繞舍,醇香不盡之意。幾人剛放下碗,駱斬鐵又提起酒壺為幾人滿上,道:“這第二碗酒敬二位的寬德心懷?!北R自寒兩人聞言只得苦笑陪著他一飲而盡。
“接著這三碗酒敬二位賜下這謝恩之機(jī)?!闭f完四人又是一飲而盡。
三碗過后,盧自寒已有些迷糊,之后之事便記得不甚清楚,直到第二日醒來,盧自寒仍覺頭脹似鼓,以寒冰真元調(diào)息數(shù)周方才覺得酒意散了。
出了房門,盧自寒就見駱斬鐵正在廚房忙活做飯,駱恩封在院中揮舞著大斧,至于鄭曉宇,怕是還在床上睡得死沉。
午時,四人吃過飯,盧自寒將去往冰雪宮之事與駱斬鐵說了一遍。本來駱斬鐵是極其不想駱恩封再去招惹冰寒宮之人,但畢竟是盧自寒所愿,他也不好推諉,只是再三叮囑駱恩封,切不可莽撞行事,一切聽從盧自寒的安排,他雖是嘴上這般說,其實(shí)也有叫盧自寒照顧好駱恩封的意思。
駱恩封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只是到時具體如何,駱斬鐵又哪里管得著了,他這樣的小伎倆可瞞不過駱斬鐵,就在駱恩封懷揣著小心思時,駱斬鐵已經(jīng)一個爆栗打在了他的頭上,直疼的駱恩封喔喔直叫喚。駱恩封怒瞪著駱斬鐵道:“你這老頭子無緣無故打我做甚?”駱斬鐵瞪了他一眼,怒道:“就是瞧你這小崽子狡猾的眼神不爽快。”駱恩封沒敢反駁,只是小聲嘀咕著駱斬鐵的壞話,哪想還是被駱斬鐵聽了去,害他又挨了一個爆栗,駱恩封頓時便不敢出聲,逃也似的出了房門。
盧自寒看著兩父子打鬧,心下羨慕之極,想起自己早已過世父親,他卻是沒有享受過父子間這般打鬧的快活,反而在他的記憶中,父親盧俊似乎對他有些不應(yīng)該是父子間的敬畏。
離開臨山城,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倒也不覺沉悶,偶爾遇到山賊之類的,也是爭相出手,各顯其能,常把山賊折磨得都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數(shù)日后,盧自寒看著前方的寒冰城,心中多有感慨,不過,這次他們卻沒有進(jìn)城的打算。這次他的想法,到時候鄭曉宇的想法一致,盡都是想早些尋到功法?
極北之地的冰雪終年不化,依舊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比的荒涼。踏著冰雪,忍受著寒風(fēng),駱恩封努力回憶著當(dāng)初遇到冰雪宮人時的方向,竟管不敢保證那里就是冰雪宮的所在,當(dāng)想來也不會距離太遠(yuǎn)。不過在這極寒之地內(nèi),到處都是茫茫白雪,舉目便不覺有甚分別,以至于連駱恩封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有有錯。
幾人穿過數(shù)個雪丘,其間也遇到過不少來著極寒之地修煉或是尋找冰寒草的人,不過大多都警惕的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即使有湊上來的,也都是不懷好意想要?dú)⑷藠Z寶的,可惜,這類人在盧自寒等人的手底下都沒能討得好去。
在這茫茫雪地中,三人早已不知走了多久,越走越是空曠,已是連個人影都看不著了。見此情景,盧自寒與鄭曉宇期待的心情便如這冰雪般逐漸冰冷。好在修煉中人,都是心志堅(jiān)定之輩,有些沮喪后,索性就在附近尋找起來。
半日過去,除了遇到些捕食的妖獸,卻是甚么也未發(fā)現(xiàn)。
眾人在雪地當(dāng)中尋了數(shù)日,就在大家以為冰雪宮不可能在這附近時,突聞幾聲嬌笑在空曠的雪地中響起,鄭曉宇最是驚喜,猛然從雪地當(dāng)中躍出,就便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盧自寒兩人緊隨而上,還未到,就聽見幾聲嬌呼。卻是將身上覆蓋了冰雪的鄭曉宇當(dāng)作了突襲的妖獸了。若不是鄭曉宇及時震去身上的冰雪,只怕要被幾名少女當(dāng)作妖獸給斬殺了。
望著出現(xiàn)在身前,臉帶喜悅的三名男子,五名少女秀眉微蹙,不善的看著三人。幾女身著白衣衫裙,長發(fā)飄飄,容貌秀麗,雖不是甚絕色之姿,但也清純動人,在這極寒之地自是少不了遇到覬覦美色的登徒子,而盧自寒三人的模樣就與登徒子無異。
常年生活在冰原之中,冰雪宮的女子皮膚稍顯蒼白,身形瘦弱,沉默之時卻讓盧自寒三人倍感壓力,讓他們覺得自己是那負(fù)心郎一般。
要說駱恩封也是死性不改,當(dāng)初便在冰雪宮人手中吃了虧,卻是不知吸取教訓(xùn),竟然冒失上前道:“各位姐姐們好,小弟能否……”駱恩封話還未說完,就被盧自寒給捂住了口。
盧自寒如此做,卻是見今天怒氣沖沖的轉(zhuǎn)過頭,顯然是駱恩封說錯了話。要說駱恩封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只是長得太過粗獷,看上去似個三四十歲的人了,雖不知幾女年紀(jì),但在乎美貌的她們怎能容忍被駱恩封這樣看上去三十好幾的人叫姐姐呢?
從小便聽師父說,男人不是甚好東西,如今見著果不其然,為首年齡稍長的,長劍出鞘,大有出手的意思。盧自寒苦笑,他雖數(shù)次聽駱斬鐵與駱恩封提起冰雪宮之人,甚是厭惡男人,但沒想到厭惡如斯,一言不合,便是要拔刀相向。
鄭曉宇在一旁焦急不已,若是無法談攏,到時,怎能為他求得功法?可幾女卻是沒打算給三人解釋的機(jī)會,提劍便攻來。
冰寒宮,修煉冰寒之氣。在這極北之地威勢自漲三分。五名女子,兩人殺向駱恩封,兩人襲向盧自寒,剩下一人卻是撲向鄭曉宇。五人所修功法相同,身形騰轉(zhuǎn)跳躍,盡顯婀娜之姿。但五女的修為畢竟差了,極難對駱恩封和盧自寒產(chǎn)生甚么威脅,兩人也沒下甚重手,畢竟還有事要求人家。
唯有鄭曉宇,他體內(nèi)的寒氣還不能控制自如,出手便沒個輕重,只得左躲右閃,看起來極為狼狽,盧自寒索性便探手將與他對敵的那名女子的攻擊一并接下了。
三女對于盧自寒如此輕視自己,心中憤怒不已,出手也更為迅猛,不過,好在盧自寒修為不低,在處處受限的情況下,依然能夠應(yīng)付自如。
而駱恩封明顯與盧自寒想得相差無幾,不過他仗著身法,一邊抵擋,一邊嘴里對兩女問道:“你們認(rèn)不認(rèn)識一個頸邊帶痣的姑娘,她也是你們冰寒宮的弟子。”但兩女怎會回他,只是不停攻擊,似乎駱恩封與她們有血海深仇般。
幾人斗了一會兒,也不見個傷亡,五女見兩人毫不回手,而自己五人又傷之不得,反將自己累得氣喘吁吁。五女收勢退開,盧自寒與駱恩封也就趁機(jī)停下。五人對著兩人嬌哼一聲,就轉(zhuǎn)身快速離去,盧自寒好不容易遇見冰雪宮的人,又怎會讓她們就此輕易的離開?盧自寒跟隨其后,心中斟酌著言辭,但覺得怎說都不太合適。
猶豫半晌,見幾女腳步不停,到時若是進(jìn)入了冰寒宮境內(nèi),說不得還將自己等人當(dāng)作賊子打出來。盧自寒再不敢猶豫,快步追上,道:“幾位姑娘請等等!”一女冷著臉轉(zhuǎn)過頭來,喝道:“何事?”盧自寒行禮道:“請問能否帶我們?nèi)ケm?我有事求見你們宮主?!蹦桥樔艉溃骸安荒??!闭f完繞過盧自寒,繼續(xù)向前奔去。盧自寒三人對望幾眼,頗敢無奈,一時無法,也只得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三人身形并未隱藏,因此前方幾女自然知曉。一女悄聲問同行中年長女子道:“師姐怎么辦?”年長女子蹙眉道:“先引他們?nèi)ヒ姶髱熃?,有大師姐出手,這幾個可惡的男人,哪還能活命?”那名女子喜道:“對,大師姐最是厲害了。”一女調(diào)笑道:“有師傅,師祖厲害嗎?”那名女子頓時臉紅道:“那怎能比?”
“怎不能比?”
“就……就……”她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嬌喝一聲,顯示自己不滿。
盧自寒與幾女就這樣一前一后的奔出數(shù)里,漸漸的已經(jīng)能聽到前方傳來的打斗聲,聽其動靜,還甚是激烈。前方幾女心下驚喜,知道是大師姐在與人拼斗,腳步更是快了幾分。盧自寒見前方幾女加快腳步,自然也是快步跟上。
離得近了,卻見前方大雪彌漫,看不清內(nèi)里情況,只是時不時地能聽出吆喝以及嘶吼聲傳來。突然,變故橫生,雪霧彌漫之中,一聲慘叫響起,接著一道人影倒飛而出。前方幾女見到飛出那人,驚呼一聲:“大師姐!”盧自寒甚至都未細(xì)想,便飛身而起,將飛來之人,接入懷中。
兩人緩緩落下,這時盧自寒才看清懷中之人面貌,青絲如墨腰間懸,雙眉似月映清泉。朱唇輕啟露貝齒,柳腰一握水綿綿。
“好一個絕色佳人?!北R自寒心中情不自禁的感嘆道。只是如今佳人衣服破損,臉色蒼白,胸口背部滿是殷紅鮮血,顯然是受傷不輕的模樣。
不敢多賞女子容貌,盧自寒探手把住秀腕,隨即便知這名女子情況。女子受傷倒是不重,只是內(nèi)服震蕩,體內(nèi)真元被擊散,頭部遭受重?fù)簦圆呕杳赃^去。
幾女慌張跑過來,一把推開盧自寒,將女子接入手中,并對盧自寒喝道:“不許輕薄我?guī)熃?。”盧自寒起身并未計(jì)較,鄭曉宇卻是在一旁不滿道:“我們好心救你師姐性命,你們怎得這般無禮?!睅着浜咭宦?,卻是不搭理鄭曉宇的話。
這時遠(yuǎn)處霧雪散去,盧自寒這才看清內(nèi)里情況。原來與女子相斗的是一只雪獅,雪獅將女子擊飛出去后,雙目圓瞪,憤怒嘶吼。它見女子身旁多了些人影,絲毫不以為意,怒吼著便奔將過來。
幾女分了一人照顧大師姐,四女舞劍齊上,上下翻飛,劍氣縱橫。但四女怎是雪獅的對手,看似凌厲的劍氣擊打在雪獅身上,猶如給雪獅撓癢一般,除了激怒它,使它更加狂躁,卻是連傷害都做不到。
猛的雪獅一聲怒吼,體內(nèi)寒氣極速涌動,正在猛攻的幾女只覺身形一滯,隨即便臉色大變,只見雪獅尖牙外露,竟是想要將其中一女一口吞下。
便在這危急時刻,盧自寒猛然出現(xiàn)在她身前,右手一抬,寒氣聚攏于掌心,立時化作一道冰墻,將雪獅阻擋在外。
對于盧自寒的出手相助,幾女非但沒有謝意,更是對他怒目而視。盧自寒這時也感覺這群女子不可理喻,莫非自己出手救下她們也有過錯么?
要說這也不怪幾女絕情,只因冰寒宮宮規(guī)森嚴(yán),嚴(yán)令門內(nèi)弟子不許與男子接觸,更不論有甚么感情而言,一有違反,輕者逐出師門,重則廢除修為,打斷四肢。
因此,冰寒宮的女人向來都是寧死也不肯與任何男人有甚接觸,只是盧自寒出手迅捷,況且?guī)着矝]有實(shí)力阻止盧自寒救下她們,于是也只得用憤怒來表達(dá)自己的不滿。
鄭曉宇來到盧自寒的身邊對盧自寒道:“這些個女人可真是不可理喻?!北R自寒笑笑卻是不答話,若他們不是有求于冰寒宮,幾人早就離去了。
盧自寒并未立刻出手擊殺雪獅,只是盡力維持冰墻阻擋著它。這時,險(xiǎn)些喪命于雪獅之口的那名女子在心驚過后,竟是突然一揚(yáng)長劍,劍尖直指盧自寒。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著實(shí)讓盧自寒與鄭曉宇氣憤不已,鄭曉宇怒視著她道:“你們便是如此對待救命恩人的嗎?”女子蹙眉嬌聲道:“誰要你救?!北R自寒平靜的臉劃過一絲不愉,腳步一抬就將這名女子手中的長劍踢飛了出去,同時撤回真元,冰墻立刻被雪獅拍碎。
盧自寒拉著鄭曉宇一個閃身就躲到了四五丈外,只余女子兩手空空面對著憤怒的雪獅。
女子眼中盡是驚惶與詫異,聞著雪獅口中的惡臭,女子竟然蹲地哭了起來,其余幾女想要上前施救,但又懼怕雪獅不敢上前。
鄭曉宇見此,冷笑道:“如此,看你還怎么不識抬舉?!?p> “請你救救她!”嬌柔的聲音突然在盧自寒三人身邊響起,鄭曉宇回頭一看,卻是幾女口中的大師姐。
盧自寒似乎對這名大師姐的醒來早有預(yù)料。他平靜的看著前方道:“生乃天賜,死乃自尋,旁人如何能救?”大師姐臉露哀求,盈盈一拜道:“我為她的失禮向你道歉,還請你務(wù)必救她一命?!?p> “是她自己不讓我們救的。”鄭曉宇憋嘴不屑道。
盧自寒雙目緊盯雪獅的巨口一點(diǎn)點(diǎn)逼近那名女子,大師姐心中焦急,但臉上卻始終帶著期待看著盧自寒。
陡然,盧自寒身形一動,猛然一道沖字拳打在雪獅低下的額頭。雪獅慘嚎一聲,身形被掀飛四五丈遠(yuǎn)。
大師姐松了口氣,忙讓守在她身邊的女子上前將盧自寒救下的女子帶回。
雪獅搖頭晃腦的站起,眼中對盧自寒已有一絲恐懼,但隨即便被沖天的怒火沖散,一張巨口,冰寒之氣匯聚。
“胖子!”盧自寒見到這一幕,卻是叫過身后的鄭曉宇,鄭曉宇自然領(lǐng)會到盧自寒的意思,快步跑到盧自寒身前,雙手張開,竟是做了迎接狀,只將冰寒宮幾女看得不明所以。
猛然,大量的寒氣從雪獅口中噴出,直朝著鄭曉宇襲來,周圍幾人見了,無不以為鄭曉宇是想自尋死路。但寒氣近身,鄭曉宇的身體卻如長鯨吸水,將寒氣一下吞噬了個干凈。
雪獅修煉千百栽,已頗有智慧,見自己的攻擊居然被眼前這個弱小的人類所吸收,也是露出驚愕之色。盧自寒則趁著雪獅將注意力放在鄭曉宇身上時,手中凝符,卻是一記冰火箭。
雪獅感受到空氣中的靈力波動,巨大的危機(jī)感令它毛骨悚然,可冰火箭速度極快,它發(fā)現(xiàn)時已難閃躲,巨大的求生欲讓它猛的抬起一只爪子,擋在冰火箭的前路,兩者相遇,冰火箭立時爆裂開來,強(qiáng)大的威力竟是將雪獅炸得后退兩步,其沉重的身軀直踏得地面轟隆作響。
待雪獅身形停下,才見其的腳掌已經(jīng)被冰火箭炸得血肉模糊。雪獅怒吼連連,怒吼之聲,聲傳千里,揚(yáng)起大雪,籠罩天地。
盧自寒屏息凝神,體內(nèi)真元涌動,雪獅渾身妖力運(yùn)轉(zhuǎn),卷動雪霧將眾人籠罩,強(qiáng)大的拉扯力讓幾人站立不穩(wěn),仿佛隨時都會隨風(fēng)轉(zhuǎn)動。盧自寒將雙足沉入雪中,努力的穩(wěn)住身形,體內(nèi)天九玄功瘋狂運(yùn)轉(zhuǎn),盧自寒雙拳舞動,在茫茫大雪中宛若化為一尊巨人,他突的停下身形,一拳對著隱藏在雪霧中的雪獅轟擊而出。
狂暴的勁氣不過瞬息間就將圍繞在盧自寒身周的大雪震開,拳力穿破空氣。攻擊在雪獅身上,雪獅身上所聚集的寒氣不過只抵擋了一瞬間便爆裂開來,然后雪獅也被轟擊出去。
盧自寒將雙足從雪中抽出,回頭看時,才現(xiàn)身后除了鄭曉宇,其余人的身上盡皆覆了一層寒冰。
聽著雪獅逐漸遠(yuǎn)去的沉重腳步,盧自寒笑了笑,他并沒有殺死雪獅的意思。鄭曉宇看著盧自寒道:“要不要救?”盧自寒道:“若世間還有適合你的功法,不救也行?!编崟杂钣樣樀男π?,早在當(dāng)初,盧自寒就說過,歸云殿雖然同樣立宗與深寒雪域,但所修功法卻是偏陽性,而鄭曉宇體內(nèi)卻是極陰寒氣,唯有冰寒宮的功法最為合適。
盧自寒兩人以真元化去覆蓋在幾女身上的寒氣,但幾女因?yàn)槭軇偛叛┆{最后一擊,已是受傷昏迷,只有駱恩封才迷糊一陣后就清醒過來。
直到這時,盧自寒與鄭曉宇才發(fā)現(xiàn)了駱恩封看向大師姐時眼中的癡迷,盧自寒兩人立刻知曉這大師姐怕就是駱恩封的意中人。
兩人相視笑笑,這大師姐堪稱世間絕美,駱恩封能一眼看上人家也不足為奇,不過,他想要如了這大師姐的眼怕是今生無望了。
盧自寒本打算叫醒幾女,但想想幾女那臭脾氣,叫醒之后還不知怎樣,于是索性不管不問,與鄭曉宇在一旁恢復(fù)起來。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幾女才悠悠轉(zhuǎn)醒,初始還是迷茫四顧,只待幾女坐起身形,這才見得不遠(yuǎn)處盤膝而坐的盧自寒三人。
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竟管生死一瞬,卻是記不起盧自寒的救命之恩來,只是惶急的跑到大師姐身邊。
大師姐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畢竟并不是太過嚴(yán)重,在經(jīng)歷一番折騰下,倒也是悠悠轉(zhuǎn)醒。她先是看了幾位師妹是否無恙,這才緩緩起身朝著盧自寒三人走來,
一女拉住大師姐的胳膊,道:“師姐,與男人接觸可是犯了宮規(guī),要被廢去修為的?!贝髱熃闾鹛鹨恍Γ瑹o所謂道:“可剛才若不是人家,咱姐妹幾人不都已葬身獅口了嗎?”那女猶豫道:“可師姐……”大師姐撥開她拉住自己的手,道:“師父若是問起,便說是我執(zhí)意如此?!闭f完不再聽幾女的勸說,朝著盧自寒三人走來。
三人站起,看向大師姐,大師姐走到盧自寒身前停下,作禮道:“小女子蘇昕雪謝過幾位大恩?!北R自寒笑著為蘇昕雪介紹道:“在下盧自寒,這是胖子鄭曉宇、駱恩封?!碧K昕雪一一含笑點(diǎn)頭招呼。
鄭曉宇看著知書達(dá)禮又美貌絕倫的蘇昕雪道:“你這做師姐的確是比她們有禮多了?!碧K昕雪歉意道:“我為他們的失禮向各位表示歉意。”盧自寒道:“歉意便是不用了,若是能幫我們個小忙就好。”蘇昕雪道:“少俠請將!”盧自寒指著鄭曉宇道:“曉宇因?yàn)樯碡?fù)奇遇,體內(nèi)寒氣太過充裕卻又不知調(diào)理,機(jī)緣之下發(fā)現(xiàn)冰寒宮所修心法極為適合他,所以我們便找到了此處?!碧K昕雪蹙眉道:“修煉心法乃本門至寶,嚴(yán)令外傳,因此恕昕雪不能告知二位?!编崟杂盥勓灶H為失望,但盧自寒卻是道:“昕雪姑娘說得沒錯,那不知可否將我們引薦給貴宗掌門?”蘇昕雪為難道:“實(shí)非昕雪不愿,實(shí)在是宮規(guī)森嚴(yán),男子禁入?!北R自寒微皺眉頭道:“如此那你便將我們帶到冰寒宮附近就行,我們自己設(shè)法進(jìn)去?!?p> 蘇昕雪竟管認(rèn)為如此也不太妥當(dāng),但她終究還是勉強(qiáng)答應(yīng)下來。她回到幾女身邊,卻是決然沒提要帶盧自寒等人去冰雪宮事情。
不過隨著幾女往冰寒宮移動,也漸漸發(fā)現(xiàn)了跟在自己等人身后的盧自寒幾人。其中一女對蘇昕雪問道:“師姐,他們?yōu)楹芜€跟在我們身后?”蘇昕雪道:“我怎知曉,我已經(jīng)勸告過他們,讓他們離去了?!睅着唤?jīng)世事,全然不知蘇昕雪說了謊話,一女笑道:“他們莫不是看了大師姐的美貌所以舍不得離去吧!”蘇昕雪羞紅著臉道:“休要胡說?!笨粗邼奶K昕雪,幾女咯咯嬌笑起來。
就這樣一前一后行了五六里,幾女本小心警惕后面跟著的盧自寒等人,卻是全然未注意到前方走來一群人,直到幾女被人攔住去路,才知道這群人是沖著自己等人而來。
幾女看著眼前這群人,為首一人手提狼牙棒,裹貂裘絨,渾身一股痞氣,身后一群人也是肆無忌憚的大聲談笑,走得近了才聽清這群人說的是冰寒宮幾女的身材樣貌,不過全都是些粗陋言語,只聽得幾女眉頭緊皺。
一群人攔在幾女身前,為首之人對幾女調(diào)笑道:“這冰寒宮的女子就是生得漂亮,看得大爺?shù)男亩际菗渫〒渫ǖ?,只是這臉蛋兒好看,卻是不笑,憑空少了幾分情調(diào)逗不如兄弟們都這幾個美人兒笑笑,怎么樣?”身后一群人趕緊附和道:“好啊!好?。 ?p> 幾女眉頭深皺,蘇昕雪道:“又是你們,我勸你們少在這里胡言亂語,若是被師父師叔遇見,怕你們這幾百來斤肉,就剩不了幾兩了?!闭l知那大漢卻是絲毫不懼,反而色眼咪咪的緊盯著蘇昕雪道:“昕雪妹子這般誘人,可真是讓我日思夜想,欲罷不能?。 ?p> “你……無恥!”若是平常,蘇昕雪哪需與他爭吵,但奈何今日她與雪獅打斗時受了不輕的傷,若是拼斗起來,他還真不是眼前這個大漢的對手,到時說不得還要讓這可惡的家伙占了便宜。
大漢也是瞧出了蘇昕雪的氣息不穩(wěn),這才肆無忌憚,已將幾女當(dāng)做了自己囊中之物。雖然冰寒宮中高手如云,但深寒雪域極為龐大,到時殺人棄尸,冰寒宮怎也找不上他們,到時沒有證據(jù),冰寒宮也不能無端冤枉他們,怎說他們也是極光宗的弟子,所以他是絲毫未將幾女的威脅放在心上。
幾女見對面幾人盡是淫邪奸笑,哪里能忍耐,長劍已是出手,就要拼個你死我活。蘇昕雪也看見了大漢眼中閃過的一絲狠意,她知今日的爭斗怕是躲不過去,她強(qiáng)忍身體不適,拔出長劍,一招“寒月當(dāng)空懸,銀輝灑人間”便使將出來。
大漢與冰寒宮弟子交手?jǐn)?shù)次,蘇昕雪這招自然早已熟悉,因此知曉此招的厲害。這所謂月灑銀輝,乃是無數(shù)密集的寒冰劍氣,若是被銀輝照到,立刻便是削皮去骨。
大漢一步跳開,將手中狼牙棒揮得虎虎生風(fēng),將劍氣盡數(shù)擋在身前數(shù)尺。等到劍氣落盡,狼牙棒猛然朝著蘇昕雪揮去,蘇昕雪倉皇舉劍格擋,這時牽動體內(nèi)傷勢,導(dǎo)致手上力減三分,加上又是狼牙棒重?fù)?,蘇昕雪頓時被擊飛出去。
幾女趕緊將蘇昕雪接住,蘇昕雪連吐數(shù)口鮮血,氣息奄奄,已是無力再戰(zhàn)。幾女見此,憤怒挺劍上前,就要與這些無恥之徒拼個你死我活。
大漢卻是笑著退到眾人身后,高聲對眾人道:“想要哪位女子便自己去拿下?!北娙粟s緊歡呼著沖了上去,幾女左拼右擋,上竄下跳,嬌呼連連,但眾人顯是存了調(diào)戲、玩弄之意,交手回?fù)糁畷r卻是只傷衣物,不傷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