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自寒三人,雖是不喜幾女作為,但見死不救確實做不出,更何況其中還有駱恩封的心上人蘇昕雪,他在見到蘇昕雪受傷的時候就已經(jīng)按捺不住。
三人運轉(zhuǎn)身法,只見虛影閃爍,竄入人群之中。駱恩封提著巨斧,邁著沉重的步伐,仿若一頭野牛般沖進人群之中,大斧連揮,帶走一條條性命。
盧自寒身法伶俐,刀鋒迅捷,又本就是學習的刺殺之法,因此所過之處悄無聲息,便劃破一人脖子。至于鄭曉宇,體內(nèi)寒氣一收一放,就將靠近的人化成了一座冰雕。
起初大漢并未注意到跟隨在遠處的盧自寒三人,直到盧自寒三人沖入人群,瞬息間就取走他十幾名同伴的性命,心中大驚,知道這種高手可不是他所能敵,因此也不招呼同伴,掉頭就跑,不過臨走之時,卻是惡狠狠的看了盧自寒三人一眼,將三人樣貌牢牢的記在心中。
幾女第二次被盧自寒三人所救,在面對盧自寒三人時,這才露出有些尷尬的神色,對于盧自寒前來救治蘇昕雪也不似剛開始那般抵觸。
給蘇昕雪喂服了療傷丹藥,她的傷勢這才好上不少,在幾女的攙扶下勉強站起,對盧自寒感謝道:“謝三位的二次救命之恩了?!北R自寒笑笑,道:“瞧你們與這群人認識,不知他們是何人?”蘇昕雪道:“他們都是極光宗的弟子,為首那人是寒冰城城主之子,不過卻因資質(zhì)不行,從小不學無術,學人在深寒雪域做些強盜勾當?!瘪樁鞣夂藓薜溃骸澳潜銢]人管嗎?”蘇昕雪道:“有,不過還未下手便先慘死當場了。”盧自寒皺眉道:“你是說暗中有人保護?”蘇昕雪苦笑,若非有人保護,這宇祈生怕是不知死多少回了,她也無需受這無賴的欺負。
盧自寒想想,也即明了,畢竟身為極光宗少宗主,沒人保護才更奇怪。
此事過去,幾人又回到最初模樣,盧自寒三人遠遠跟在身后,但幾女卻是行得慢了,至少盧自寒三人感覺幾女對他們沒有那么深的敵意了。
又走了幾里,前方幾女卻是突然停了下來,一女回轉(zhuǎn)身形,跑到盧自寒三人身前,神情頗為不自在,良久方才對盧自寒低語道:“你們別再跟了,再往前就是冰寒宮的范圍,你們?nèi)羰窃俑鴣?,會丟了性命的?!北R自寒含笑答道:“我們便是去往冰寒宮有事求見你們宮主的。”
幾女本就是念其屢次救命之恩,這才好意來勸告,哪知盧自寒卻是不領情,少女嬌哼一聲,道:“你這人,怎還不聽勸告?”少女本就不善與男人交流,見盧自寒不聽,一跺腳,便氣惱的回去了。
隨著靠近冰雪宮,鄭曉宇卻是先不安起來,他在一旁悄聲對盧自寒道:“自寒,你覺得我們能成功嗎?”盧自寒其實心中也沒底,只是與冰寒宮的弟子相處都這般艱難,更別提更加老頑固的宮主和長老了,但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里了,總得試上一試吧!
前方冰雪之中,已經(jīng)能夠看到有亮光閃現(xiàn),凝神觀視,甚至能看的全是寒冰所鑄的亭臺樓閣。深寒雪域寒冰常年不化,用寒冰修建房屋,倒是另一番奇景。
三人還欲前行,卻是從雪地里跳出兩身披白袍的女子,手執(zhí)長劍,并未問詢,便執(zhí)劍而來。盧自寒左撥右擋,勁氣輕吐,便將兩女擊飛出去。
兩人跌落在地,又重新站起,神色肅穆,一女掏出一枚冰葉,放于唇間,頓時樂聲響起,猶如小溪奔流,洶涌湍急。不時便從冰宮寒殿中飛出一人來,蘇昕雪與幾女恭敬拜道:“羽長老?!?p> 這羽長老身形相貌猶如少女,只是發(fā)間多了幾縷銀絲,羽長老橫眉撇了要蘇昕雪幾女,隨后對吹響冰葉的兩女冷哼一聲,不等盧自寒三人爭辯解釋,素手一擺,一柄軟劍陡然出現(xiàn)在手中,對著盧自寒便殺來。
盧自寒無奈苦笑,取刃迎上,這羽長老所用招式與蘇昕雪幾女頗為相似,但威力確是不可同日而語。
兩劍相碰,盧自寒被震退,羽長老對于盧自寒的實力稍有驚訝,但隨即冷哼一聲,長劍一擺,一招寒霜霧雪使出,將盧自寒周身盡封。
這寒霜霧雪是取秋冬寒霜現(xiàn),霧雪緊相連之意。因此,周圍寒霜起,緊接著就是如霧雪般密密麻麻的如發(fā)絲般細小的劍氣朝著盧自寒周身襲來。
盧自寒收回雙刃,兩手一擺,臨空畫出兩道寒冰盾符來,將四周劍氣通通擋住。劍氣劈砍在冰盾上,響起砰砰砰的響聲,漸漸,冰盾被逐漸削去,盧自寒心知冰盾抵擋不住,快速在身上畫上一道遁地符,鉆入地下,遁到了羽長老的身后。
直到這時,駱恩封才揮舞著大斧前來助陣,一招開山斬落下,羽長老都不敢硬接,身形一動,就要躲開。哪想盧自寒已經(jīng)來到她的身后,雙手探出,兩柄短刃如影劃過,緊接駱恩封的大斧就要削去羽長老的首級。
羽長老嬌哼一聲,長劍抬起,竟是自繞身揮動,使出一招冰封四海,寒冰真元隨劍而動,引著四周寒氣,以真身往周圍散開,盧自寒二人受寒氣侵蝕,立時一個哆嗦,盧自寒趕緊用真元護住身子,盡管如此,還是覺得手上遲鈍,羽長老便借兩人這一遲鈍的功夫,從兩人夾擊中脫離,然后長劍一擺,卻是要趁機殺掉盧自寒。
盧自寒剛從寒氣中緩過勁來,就感受到了羽長老的凌厲殺機。他腳步一錯,身形從劍鋒中躲開,并反手兩刃刺向羽長老的咽喉與心口。
這時,最先出手的兩女見盧自寒竟能擋住羽長老的攻擊,忙橫劍殺來,駱恩封從寒氣中脫離,自知自己實力差距,對敵羽長老太過勉強,因此便將目光對準了兩女,將兩女攻擊接下。至于鄭曉宇,則是攔在蘇昕雪幾人面前,他雖然修為不高,但幾女見識過他吞噬寒氣的恐怖,因此即便羽長老在此,她們也不敢輕易與鄭曉宇動手。
羽長老手中長劍一個翻轉(zhuǎn),刃鋒朝向自己,卻又是斬向盧自寒的雙手,盧自寒雙手收回退開丈余,心知與羽長老近身相搏不占優(yōu)勢,畢竟自身除了上官逐影所教授的刺殺訣竅以及天九玄功外,對劍技之內(nèi)并不精深。他收回雙刃,兩手臨空快速繪符,眨眼間,一擊冰火箭,便射向襲來的羽長老。
羽長老驚道:“冰火龍技!”但隨即又搖頭道:“龍族消失已有數(shù)萬年,怎會再現(xiàn),只怕這小子不知從何處秘境學得。”竟管如此想,但羽長老亦不敢輕視,長劍一擺,一招寒梅盛開,只見無數(shù)梅花劍氣憑空而現(xiàn),阻住冰火箭去路。
“嘭!”冰火箭爆開,寒冰火氣瞬間將梅花劍氣吞噬,羽長老皺眉,這一擊確實與冰火龍技相似,只是不知對面這男人是從何學來。
盧自寒可不知羽長老對自己從冰龍那里學到的火龍箭何其驚訝,他發(fā)出冰火箭后,雙手快速劃動,符陣發(fā)動,周圍寒氣極速聚攏,圍繞在盧自寒周身,隨著盧自寒劍指揮動,無數(shù)冰劍浮現(xiàn)空中,冰劍長有三尺,熒光閃閃,猛然襲向羽長老。
羽長老抬手劍舞,使出寒月灑銀輝,在銀光照耀下,冰劍破碎,難近羽長老身在數(shù)尺。羽長老灑落銀輝,身形一動,驟然出現(xiàn)在盧自寒身前,一劍揮出,就要取走盧自寒性命。
盧自寒沒想到羽長老竟然如此生猛,不僅輕易擋下自己的攻擊,還突進想要擊殺自己,他震驚下,后退一步,只聽刺啦一聲,胸前衣襟被長劍劃破,露出了黝黑結(jié)實的胸膛來。
“冰寒?。??”羽長老再次驚呼一聲,雙目直視著盧自寒心口上的冰藍色的雪花印記。
看著羽長老震驚的模樣,盧自寒皺眉問道:“你識得這印法?”羽長老下意思應道:“再熟悉不過?!北R自寒急道:“這印記有何原由?”羽長老道:“這……”羽長老咽下已到嘴邊的話,看向盧自寒道:“你是誰?”盧自寒道:“我來自陸家村,姓盧名自寒。請前輩告知這印記出處,它對我極為重要。”羽長老凝眉思索后,方道:“不管你是誰,擅闖冰寒宮便是死罪。至于這冰寒印之事,與死人多說無益?!?p> 突然,蘇昕雪驚呼一聲,盧自寒還未聽清她叫的是甚,便覺后頸一麻暈了過去,露出在他身后的一名貌美女子來。
周圍一眾冰寒宮弟子與羽長老望著這名女子,屈膝拜道:“宮主!”原來這名美貌女子便是冰寒宮宮主段風月,她見這邊動靜,長久不,寧這才過來查看。只是沒成想,也見了盧自寒胸口印記,但段風月卻不似羽長老那般激動,只是迅速出手制住盧自寒三人。
段風月讓人帶著盧自寒三人回到冰寒宮,宮主弟子見宗主帶了三位男子入宗,都頗敢詫異,但盡皆不敢上前問詢。
來到主殿,段風月坐于主座,盧自寒三人已被帶入宗門空房內(nèi)休息,殿中,直到此時,羽長老才對宮主段風月道:“宗主,如此帶他三人回宗怕是不妥吧!”段風月道:“那男孩身負冰寒印,其意義想必你不會不知道?!庇痖L老道:“屬下自然知道,只是段風雪宮主已經(jīng)消失十數(shù)載,而且這孩子即便真是風雪宮主之子,也是不倫之果,不宜之處注定其不存之命。”段風月不悅道:“我姐姐之事豈可亂言,姐姐雖然不在,但她怎的也是我風月的侄兒,理應照顧,況且姐姐不在,便是因為此子,若是此子回到冰雪宮的消息流傳出去,說不得姐姐就會回到宗門,繼續(xù)做我冰寒宮的宮主?!?p> 羽長老遲疑對段風月道:“可風月你已為宮主,到時風雪宮主歸來,又從何安排?”段風月冷笑道:“請羽長老記住,我段風月只是代理宮主之事,如今冰寒宮宮主還是我姐姐段風雪?!庇痖L老惶恐應道:“是,是?!倍物L月道:“你下去吧!”羽長老心思復雜的退出大殿,段風月一人獨坐殿中,眼中寒芒閃爍。
悠悠轉(zhuǎn)醒,盧自寒見自己臥身于一張冰床之上,身周也無鄭曉宇和駱恩封的影子,只是可以依稀聽見門外女子的嬉鬧聲。
盧自寒坐起身,打量四周,只見這處冰屋內(nèi),除了一張寒冰做的床之外,便只有一副桌椅,其余家具物什一應沒有。
摸了摸仍有些疼痛的后頸,盧自寒站起身,來到門邊,想要出去尋找鄭曉宇兩人的蹤跡,如今身處陌地,對于兩人安危,盧自寒著實擔心的緊。
只是盧自寒剛走到門邊,就見兩名貌美女子攔住自己去路,見著這二人穿著,盧自寒便知自己已經(jīng)身處與冰寒宮之內(nèi),至于為何自己會被帶進宮內(nèi),盧自寒低頭看了眼依舊破損的衣衫,裸露在外的冰寒印,心中便有了猜測。
盧自寒對二女道:“不知二位姑娘可否告知我的同伴是否無恙?”一女回道:“他們便在你旁側(cè)屋內(nèi)。”盧自寒放心道:“那便好,謝過姑娘告知,只是不知我們何時可以出去?”那名女子道:“你醒來的消息已經(jīng)有人去稟告宮主,你出去之事自然是等見過宮主之后,聽從宮主的吩咐?!?p> 果然,等不多時,盧自寒門外便來了一女子,與門口的二女耳語幾句,這才進屋對盧自寒道:“宮主召見,請隨我來?!北R自寒點點頭,默然跟隨在這名女子身后,他心中有預感,這次冰寒宮宮主召見,定然與他身世有關。
隨著女子來到冰寒宮雪月殿,段風月高坐殿首,周圍并無其余冰寒宮弟子。盧自寒望著段風月面貌。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與親切之感。
女子將盧自寒引至殿中,盈盈一拜,道:“宮主,客人已帶到。”段風月輕嗯一聲,道:“你先下去吧!”女子告辭退下。
身處大殿之中,盧自寒頗敢手足無措,不論是求取功法,還是身世之謎,盧自寒都無從問起,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厚著臉皮,上前兩步,躬身行禮問道:“宮主,不……”段風月卻是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話,問道:“你叫甚么名字?”盧自寒一愣,回道:“小子姓盧名自寒?!倍物L月滿意點頭道:“倒是個好名兒,只是不知是誰取的?”盧自寒應道:“是我父親取的。”段風月道:“你父親?”盧自寒道:“對,我父親姓盧,名俊?!倍物L月微愣,隨即咯咯笑道:“隨云仙子卻是好算計,難怪你母親找不著你?”盧自寒聞言,眼前一亮,驚喜問道:“宗主知曉我母親?”段風月笑道:“自然知曉!”盧自寒急問道:“她是誰?現(xiàn)在哪兒?”段風月卻是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盧自寒道:“你自小便沒母親陪在身邊,難道一點都不恨她?”
盧自寒聞言,卻是突然沉默了,直到良久,才嘆息道:“我與她從不相識,又哪來的恨?”段風月聽聞卻是面露憂傷嘆道:“既有無可奈何,又有無能為力?!北R自寒奇道:“宮主此言何講?”宮主一愣,隨后笑道:“沒甚么。不過你即如此說,那又何需找她?”盧自寒道:“我父親已經(jīng)過世,世間便只剩下這一個親人,找她,或許是心中的一絲執(zhí)念吧!”說到這里,盧自寒不禁又想起陸清婉來,所說親人,怕是要算上她的,只是……盧自寒苦笑,蝴蝶比翼賞花艷,鴛鴦落難共黃泉。
感受到盧自寒語中的悲涼,段風月慘然一笑道:“若是姐姐知道你此時的想法,只怕是心痛如絞了。”盧自寒看向段風月道:“宮主說你姐姐?”段風月點頭道:“沒錯,你母親便是我姐姐段風雪?!北R自寒身軀輕顫,臉上卻是無甚表情,他垂下頭,喃喃道:“段風雪?!母親?!”
不一會兒,盧自寒抬起頭,淡淡一笑,內(nèi)心再無波動,也不知自己是接受了自己母親的出現(xiàn),還是心中的期待已經(jīng)消失,總之,他現(xiàn)在不想再提起,只得轉(zhuǎn)移話題道:“宮主,我此次前來,是欲向?qū)m主求一篇修煉功法?!倍物L月望著盧自寒聽到母親段風雪后的表現(xiàn),見只是初時面容復雜,隨后便平靜如水,她便知曉盧自寒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受或者是與她見面的準備。
宮主段風月笑笑道:“是為你那朋友?”盧自寒點頭道:“確實。”段風月道:“他體內(nèi)寒氣涌動,確實極為需要冰寒功法,但我冰寒宮,自祖師創(chuàng)立以來,便立下只收女弟子的規(guī)矩。”聞言,盧自寒不由暗暗腹誹,不知道這祖師是受了何等傷害,才立下這種憎恨男人的宮規(guī)來。
盧自寒道:“不知可有它法?”段風月道:“想要破例,怕是要有對宗門極大的貢獻才能說服宮內(nèi)長老弟子。”盧自寒皺眉道:“那依宮主的意思?”
段風月道:“我冰寒宮的至寶千年寒玉早些年淪落至極光宗人手中,現(xiàn)被寒冰城城主宇天齊收藏,你若取來,定是對我宗極大恩惠,倒是再傳你極寒功法便無人可阻了?!北R自寒皺眉道:“此話當真?”段風月道:“我段風月之言豈會有假,不過我且提醒你,極光宗高手眾多,對千年寒玉的把守甚為嚴密,以你的修為恐難獲得。”盧自寒自然知曉極光宗高手眾多,畢竟是與歸云殿天陽宗并稱當世三大宗門之一,其實力可想而知。
或許是擔心盧自寒憐惜自己性命,段風月又道:“若你覺得為難,其實還有一路可走?!北R自寒問道:“宮主請賜言?!倍物L月道:“蘇昕雪為我最疼愛的弟子,這次因你之事被眾長老抓住把柄,要將她廢去修為,斷卻四肢,投入寒冰深淵,痛苦至死,你若能就她,我可密令她授你冰寒功法?!北R自寒驚道:“昕雪姑娘竟會因我招受如此殘忍的懲罰,無論因此能否得到冰寒功法,我都要救她?!倍物L月道:“難得你不是薄情的男人?不過昕雪之事處理起來極為簡單,你若娶她,她便因心思凡塵而逐出師門,最后也就是廢去修為,不過娶她需得表示出這名男子的癡心與真情,這也是你母親所定下的規(guī)矩?!?p> 盧自寒皺眉,他心中早已有了陸清婉,又怎能娶蘇昕雪為妻,況且他們相識不過一兩日,何來真情可言?盧自寒問段風月道:“必須如此才能救昕雪姑娘嗎?為何不能在長老對昕雪出手前救下她?”段風月道:“我冰寒宮雖不及歸云殿,但相差也不遠,宮中六名長老,實力盡皆不低于你,你有何信心能救下昕雪?”盧自寒沉默,過了良久才道:“何時對昕雪姑娘處以宮規(guī)刑法?”段風月道:“七日后?!北R自寒點頭道:“好,此去歸云殿不遠,我七日內(nèi)為你偷來千年寒玉,你保昕雪七日沒事,可行?”段風月眼中精光閃爍,堅定道:“行。”盧自寒道:“即是如此,立刻送我離宗,并好生照顧我的兩位同伴?!倍物L月點頭,安排人送走了盧自寒。
臨出門前,盧自寒回頭問段風月道:“她——還好嗎?”段風月一愣,隨即明白盧自寒所說的乃是他母親段風雪,段風月嘆息一聲道:“已十數(shù)年沒有音訊了?”盧自寒神情一頓,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但他并沒有多問,雖人一同出了冰寒宮。
鵝毛飛雪,荒寂凄涼,盧自寒一人行走在深寒雪域,腦中所想竟是今日段風月的言語,因為早有段風月給的指引,盧自寒并不擔心會在深寒雪域迷路。
自從進入冰寒宮以來,盧自寒便覺得十分怪異,無論是宮主段風月的態(tài)度,還是段風月所說,他居然都沒有一絲的懷疑,要知他與段風月不過初次見面,根本談不上信任,莫非真是因為那一絲親緣關系,可若段風月真是自己母親的妹妹,她又為何讓自己冒險進入極光宗奪寶,難道她和自己母親關系不好,想借極光宗之手除掉自己。越想盧自寒心中越亂,或許是聽聞母親的消息讓他失了方寸,又或許是其他原因吧!不管如何,還是先取到千年寒玉才是。
一路胡思亂想,盧自寒竟已離開冰寒宮甚遠,突聞前方打斗,盧自寒才從思緒中驚醒,他快走幾步,卻見幾名極光宗弟子正與一群雪狼惡斗。
這群弟子劍法熟練,攻擊犀利,配合也是天衣無縫,但雪狼攻擊極強又數(shù)量眾多,竟管幾人苦苦支撐,卻也堅持不了多久。
見著這些人,盧自寒心中頓生妙計,覺得這是混入極光宗的大好機會,若是救下幾人,再經(jīng)一番說辭,定能成功進入極光宗,如此,距離偷到千年寒玉豈不是更近一步。
他見四名極光宗的弟子在群狼的攻擊下岌岌可危,已有兩人受傷,若不是四人配合默契,恐怕早已落敗。
雪狼鼻子敏銳,早已聞到盧自寒靠近的氣息,早已有幾頭狼在狼王招呼下向盧自寒靠來,而幾名極光宗弟子也發(fā)現(xiàn)了盧自寒的存在,忙向盧自寒呼救道:“少俠救命?!?p> 盧自寒對著四人笑了笑,虛空凝符冰火箭射出,直奔群狼之中狼王所在。狼王本已通靈性,感受到危險降臨,慌忙躲避。但冰火箭迅猛,狼王剛剛跳開,冰火箭便已到達。
轟隆一聲巨響,冰火箭炸開,將狼王周圍數(shù)頭雪狼掀飛出去,落地之時,已是血肉模糊,抽搐不已。
幾人見盧自寒有如此實力,大驚之余,亦覺生之有望,出手更有勁三分。
狼王見盧自寒實力強勁,忙呼喚十余頭雪狼與自己一同圍攻上盧自寒。盧自寒巍然不懼,又是數(shù)記冰火箭射入狼群,立時傷了幾十頭雪狼。
狼王怒急,仰天一聲長呼,幾個蹦躍便朝著盧自寒撲來,血盆大口張開,口水橫流,腥臭之氣,直令人作嘔。
竟管狼王攻勢兇猛,但畢竟實力相差懸殊,即使狼嘴已至眼前,盧自寒依舊不慌不忙。
突然,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就見一顆巨大狼頭滾落在地,狼血噴薄有數(shù)丈之高。盧自寒閃身躲過濺射來的鮮血,隨后不急不緩的收回滴血不染的精鐵短刃,抬頭看向一眾因為狼王慘死后茫然無措的雪狼們。
也不知是哪知雪狼帶頭,在眾狼齊齊怒吼一聲后,開始各自奔走,逃命去了。
寒冰城四人見自己得救,頓時心下欣喜,神情一松,頓覺身上酸軟,四肢乏力。盧自寒走到幾人身前,揮手彈出數(shù)粒療傷丹,幾人接過,互視一眼,仰頭服下,隨著藥勁在體內(nèi)散開,四人頓覺疲憊消退,體力漸復,傷口也有愈合的趨勢。
四人忙對盧自寒王作揖行禮道:“多謝少俠賜藥。”盧自寒點點頭,道:“各位乃是寒冰城高徒,因何在此遭遇狼群?”一人上前道:“唉!此時說來也是我等活該?!北R自寒奇道:“此話怎講?”那人道:“今兒個我?guī)兹寺犐僮谥髡f在這里遭了罪,被幾名惡人給欺負,我們氣憤不過,便結(jié)伴到此想給少宗主尋個痛快,哪想兄弟幾人觸了眉頭,遇到這些個畜生,還險些丟命,若不是有少俠,唉……說來慚愧呀!”
盧自寒沒想?yún)s是因為此,但他也不會全然相信這名弟子的話,說不得是這幾人想要巴結(jié)那少宗主,才會這般殷勤的找到這里來。不過,幾人顯然并不知道,對他們口中少宗主出手的正是在他們面前的這救下他們的人。盧自寒暗地里覺得好笑,看向幾人道:“各位接下來做何打算?”那人道:“如今哥幾個都有傷在身,在這茫茫雪地,尋個人也極不容易,還是就此回宗罷了?!北R自寒道:“即是如此,那便就此別過了?!?p> 盧自寒說完就佯裝轉(zhuǎn)身離去,那人稍作遲疑,快步上前攔住盧自寒,道:“少俠且慢,你救我?guī)熜值芩娜耍业壬形粗x過,何需急著離去呢?”盧自寒道:“救下你們不過順手之舉,言謝便是不必了?!蹦侨说溃骸吧賯b大懷。還未請教少俠師從何處?”盧自寒道:“師父他老人家不喜打擾,還是不提為好?!蹦侨诉z憾道:“不能聽聞高人名諱,倒是我等憾事?!彪S即他又看向盧自寒道:“自寒兄弟年紀輕輕修為便已至此,只怕也是天賦異稟之人,若是加入如我寒冰城這般的大宗門,必能問鼎世間,追逐長生道法了?!?p> 聞言,盧自寒心下知道,進入寒冰城之事已成,但他仍是謙笑道:“自寒資質(zhì)怎能比得過幾位。”那人咧嘴笑道:“自寒兄可是太謙虛了?!本构芩麄儗嵙Σ蝗绫R自寒,但聽盧自寒此話,臉上仍是露出自得之色,畢竟能夠加入寒冰城這樣的大宗門,資質(zhì)根骨必是不差的。
“不知自寒兄弟是否有意進入我寒冰城?”那人期待的看向盧自寒。盧自寒沮喪道:“說是不想,怕幾位也知道我說的是假話了,只是不知各位有沒有門路?”那人笑道:“我們少宗主最喜有能有實之人,自寒兄弟身手如此高強,必被少宗主看重,有少宗主開口,進入歸云殿還不是板上釘釘?shù)氖??!北R自寒笑笑,對于宇天齊對他這個兒子的疼愛,他從蘇昕雪那里已經(jīng)略有耳聞,幾人所言他自然相信,至于他與宇少華的恩怨,到時他自有方式解決。
“那就有勞幾位師兄為小弟引薦了?!北R自寒躬身稽禮道。那人笑道:“自寒兄弟客氣!”
幾人說定,結(jié)伴往寒冰城而行。行不多時,幾人便來到距離寒冰城不遠處,遙遙看去,就見在陽光下的冰晶樓閣閃爍著熠熠光輝,甚為耀眼。周康等人帶著盧自寒帶到一處稍有些隱蔽之處,對盧自寒道:“自寒兄弟且在這里稍等,我進宗門將你之事告知少宗主,只有少宗主出手,方才可帶你入宗。”盧自寒點點頭。周康便一人先入宗去了。
不多時,周康滿臉堆笑的引著臉帶怒色的宇少華來到盧自寒等人待的角落里。宇少華起初并沒有特別留意刻意躲在同行三人身后的盧自寒,只聽他不悅道:“周康,你說要介紹給我的高手在何處?若并非如你所說,后果想必你自己清楚。”周康諂媚笑道:“少宗主,自寒兄弟的實力保管你滿意?!庇钌偃A不信的看了看身前四人,道:“誒,躲后面那個,聽說你很厲害,還不快給我展示展示?!北R自寒帶著有趣的笑容從幾人身后站出,戲謔笑道:“好??!”說完,瞬間出手制服住周康幾人,就這般平靜的與眼帶憤怒驚恐不可置信等復雜神色的宇少華對視。
良久,宇少華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想要呼救,盧自寒笑了笑,瞬息制住他的身體,看著他道:“真是想不到我們竟然如此快就見面了,不過,看來還得請你幫我個小忙?!庇钌偃A口不能言,自然不能回答盧自寒的話,他只是驚恐的看著盧自寒,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會是如何。
就見,盧自寒從懷中掏出一粒瓷瓶,輕輕拔開瓶蓋,一股惡臭便飄了出來,聞得宇少華兩眼翻白,直欲嘔吐。
取出一粒丹藥放在手心,伸到宇少華的面前,對他道:“此乃絕命斷腸丹,服用后只有一個時辰可活,時候一到,便立時腸穿肚爛而死?!庇钌偃A聞言眼露驚恐之色,奈何他身不能動,喉間也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盧自寒可不在意宇少華對他如何恐懼,他將絕命斷腸丹喂入他的口中,借著真元一送,丹藥便在他的體內(nèi)化開,宇少華頓時覺得體內(nèi)有千百蟻蟲撕咬,直疼得他滿頭大汗,看向盧自寒的目光也充滿了哀求。
盧自寒冷笑一聲,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取出一粒散發(fā)著清香的丹丸,拿在指尖對宇少華道:“這便是絕命斷腸丹的解藥?!北R自寒也不多說,手指用力,立刻將解藥捏作兩半,一半服入宇少華的口中,一半則收了起來。
服下半顆解藥的宇少華頓覺體內(nèi)疼痛稍緩,雖然時間不過數(shù)息,但對于他來說卻如隔世。盧自寒道:“這半枚解藥只能緩解你的痛苦,若你不想死就乖乖聽話。”說著,盧自寒解開對宇少華身體的控制,宇少華一感覺到束縛住自己的真元消失,立刻便軟倒在地,看向盧自寒連連點頭。
盧自寒道:“帶我進入寒冰城?!庇钌偃A哪敢有意義,慌忙掙扎著起身,抹掉額間的汗水,帶著盧自寒往寒冰城而去。至于周泰等人,盧自寒只是隨意用白雪給掩蓋了,反正他們幾人都有真元在身,不用擔心會被憋悶凍死在雪地里。
來到寒冰城的宗門,幾名守宗弟子一見宇少華,哪里敢阻攔,紛紛側(cè)身讓開。見此,盧自寒卻是詫異非常,他可是知道,在歸云殿,即便是南宮逸云,也不能如此自在的進出宗門,想不到宇天齊對他兒子溺愛至此。
進入寒冰城之內(nèi),只見亭臺樓宇與冰寒宮一般,皆是由寒冰所雕刻而成,只是寒冰城更顯大氣與穩(wěn)重,有著冰寒宮沒有的厚重感。
宗門內(nèi)弟子行走于間,猶如村鎮(zhèn)市集,忙忙碌碌,盧自寒并未來過寒冰城,自是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找尋,好在有著宇少華的帶路,才讓他輕易的找到了藏寶閣的地方。盧自寒脅迫著宇少華來到寒冰城藏寶閣,閣樓前立有兩名寒冰城弟子,兩人一見宇少華走來,忙恭敬施禮,不過就在宇少華領著盧自寒想要進入藏寶閣時,卻被兩名弟子攔住,有些為難的說道:“少宗主,宗主有令,任何人未經(jīng)他的允許進入藏寶閣?!?p> 宇少華不能言語,自然不能回答,盧自寒見已至此,不想拖延,索性快速出手制住兩人,再以宇少華為脅迫,脫離寒冰城就是。想及此,他猛然出手,左右各出一掌快速推向兩人,兩人大驚,怎會想到宇少華是被人脅迫至此,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盧自寒一掌擊中,吐血倒地。盧自寒身隨掌進,以真元制住兩人,然后取了鑰匙,帶著宇少華和制住的兩人進入了藏寶閣。
一入閣內(nèi),燈火通明,各類武器刀劍,陳列整齊,各種草藥丹瓶,亦是刺眼。只是盧自寒走上一圈,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甚奇珍異寶,更別提那聚寒珠了。
其實這也并不奇怪,盧自寒自己不知,他被宇少華帶到的乃是寒冰城外門藏寶閣,閣內(nèi)一應物品都是外門弟子所用,像聚寒珠那等奇物,又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就在盧自寒遍尋不到的時候,突然閣門推響,盧自寒一驚,哪敢多留,一個躍身就窗口跳了出去。
卻說這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與盧自寒有極深仇怨的羅嚴,羅嚴對于門口的守衛(wèi)消失并不驚奇,神色平淡的推開藏寶閣門走了進來,一入屋內(nèi),就見倒在地上的兩名弟子,以及不能言語驚喜望著門口的宇少華。
宇少華見著進來的是羅嚴,他臉上微有失望,但仍是嗚嗚嗚的向羅嚴比劃著手勢。羅嚴皺眉看向他,曲指一彈,一縷真元進入宇少華體內(nèi),瞬息便破解了盧自寒設下的禁制。
“……快去……”突然能夠言語,讓手足無措的宇少華微有愣神,但隨即他便命令式的看向羅嚴焦急道:“快,快去找我父親,我就快要死了,……”羅嚴皺眉看向說話焦急卻依舊帶有傲然之氣的宇少華,猛然一掌打出,宇少華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羅嚴打飛出去。
羅嚴走到吐血倒在地上,憤怒的看著自己的宇少華身前,低頭冷冷看著他道:“再說廢話,我不介意送你一程?!庇钌偃A感受到羅嚴語氣中的冰冷,慌忙閉上了嘴。羅嚴滿意的點點頭,道:“滾吧!”宇少華哪里敢停留,快速起身奔出了藏寶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