鬿雀正為自己立馬可以飽餐一頓而得意之時,眼前突然橫空出現(xiàn)兩個一紅一黑的年輕男子,黑衣男子將鬿雀擋在身前,而紅衣男子眼都未抬,只急切地將暈倒在地的竹芷抱起。
“芷兒?”南霂擔(dān)憂地喚了喚懷中的竹芷,見她臉色蒼白,不省人事,一張轉(zhuǎn)為陰森可怖的臉直逼向鬿雀。
“你....你們是誰?”自眼前兩男子出現(xiàn),鬿雀便感受到一股強(qiáng)大的壓迫感,也明白他們非普通的妖,隨后又收到紅衣男子那令他膽顫的可怕眼神,方才的得意之色早已消失無蹤。
“喂,解藥拿出來!否則我便將你那兩個招眼的長耳朵生生拔下!”擋在鬿雀前方的宵行,雙手叉腰,傲慢地俯視著鬿雀,厲聲喝道。
“這種......沒有解藥,睡......睡個一兩日便醒了?!濒o雀聽后渾身顫抖,兩只兔耳無力地耷拉下來,一邊小聲說道,一邊斜望了眼身后,準(zhǔn)備找機(jī)會逃出棗林。
“看來無大礙!”宵行聽完松了一口氣,回頭對身后的南霂說道。而就在這時,鬿雀趁機(jī)轉(zhuǎn)身要逃,卻沒想到,南霂抱著竹芷將他的后退之路擋住。
“你以為你今日逃得了嗎?”依舊臉色陰沉的南霂,冷笑道。
“你們.....你們不是北妖界的,你們是南妖?”看著一黑一紅包夾著自己,鬿雀既絕望又憤怒,同時也疑惑在北妖界,從未見過他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宵行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
“哼,我們北妖的地界,何時需要你們南妖來多管閑事!”鬿雀更加憤憤不平。
“今日,我們便多事了,你又能如何?”南霂傲嬌的眼神向鬿雀挑釁道。
“嘿嘿嘿,大家都同為妖類,何必如此呢?”南霂的話一說完,只見眼前的鬿雀卻態(tài)度突變,原本氣憤的面孔瞬間變得諂媚討好。
“只怪你活了千年還是眼瞎,惹了不該惹的!”宵行已經(jīng)不想再浪費(fèi)口舌下去,且他也清楚,那鬿雀狡猾得很,還是速戰(zhàn)速決的好。于是邊說著,雙手慢慢抬起,周邊三兩棵的棗樹葉隨即紛紛被強(qiáng)行脫離樹枝,成群結(jié)隊凝聚在他的手掌之下。
“你.....好,既如此,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鬿雀見和解無望,便也不再裝模作樣,只見他將木杖向胸前一擺,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態(tài)。
“這里交與你,我先走!”南霂冷眼看完,便向宵行說道,此刻冷靜下來的他,知道方才有些沖動了,若他真出手,那他這個南妖界掌執(zhí)勢必會在北妖界暴露,少不了要打草驚蛇。幸而有宵行在,他無須擔(dān)憂,只淡淡說完,抱著竹芷便要離去。
“喂,這就走了?總得告知我去哪?我好尋你?。 毕斜揪筒幌肽想巹邮?,這才主動出擊,不過倒沒想到這狐貍竟要拋下他而去。
“不必尋我,你自行回去便是,還有,無須留活!”南霂拋下這句話,消失在棗林。
“聽到?jīng)]?我兄弟說不必留你性命?!睂τ谀想庍@種為紅顏拋兄弟的行為,宵行在心里咒罵了數(shù)遍,但表面卻風(fēng)輕云淡,只對著鬿雀傲慢說道。
“那倒要討教討教!”鬿雀見令他懼怕的紅衣男子離去,心里早就松了一口氣,雖然眼前這個黑衣男子也不容小覷,但威脅相對減少,若自己奮力一搏,興許還有機(jī)會逃脫。如此想著,鬿雀突然右足一跺,地面震抖了兩下,執(zhí)起手中的木杖便向前方的宵行攻去,迅速且充滿殺氣。
而宵行只是冷笑一聲,凝聚于雙掌下的那些細(xì)小棗葉,漸漸在他的運(yùn)作下,形化成了一柄長劍,當(dāng)宵行執(zhí)起劍柄,竟能夠與鬿雀手中的木杖分庭抗衡。霎時,塵沙飛揚(yáng),四周棗樹也被摧殘了一地,鬿雀在進(jìn)攻的同時,也想試探出對方是何妖,但這一點(diǎn),怕是只能讓他失望了。宵行,南妖界黃螢族族長,平日里只會吃喝玩樂,不喜展現(xiàn)妖力,但他卻是百變妖蟲,極其善于隱藏自己,兩千年的妖力雖不及南霂,卻瞬息萬變,毫無章法,世間能夠通過他的妖力,從而探究到其真實(shí)身份的寥寥無幾,這也是南霂能夠放心離去的原因。
果不其然,百招下來,鬿雀不但沒能試探出宵行的身份,還被宵行混亂無序的招式耍得有些暈頭轉(zhuǎn)向,而宵行手中千萬片樹葉,時而被形化成長劍,時而又成了短劍;時而是斧鉞,時而又為長矛,千變化萬下,倒真把鬿雀逼得手忙腳亂。
“哈哈,怎么樣?老東西,好玩嗎?”看到眼前鬿雀的窘樣,宵行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那鬿雀無暇理會,趁著宵行松懈片刻,他立馬向后退了幾步,緊接著搖身一變,原本矮小老漢的身形變成了龐大的雞身,腳下卻是一雙怪異的鼠足,頭部依然長須兔耳。隨后雙翅一展,便飛至半空中,雙目怒瞪地看向宵行,突然團(tuán)團(tuán)濃黑的氣體從他嘴里冒出,向地面的宵行襲去。
“哼,終于露出真面目了,你以為我會怕你的毒氣?”對于鬿雀的變化,宵行早有所防備,在黑色氣體向他襲來之際,幾個翻身便輕巧地避開了,只是可憐身邊被黑體擊中的數(shù)棵棗樹,瞬間干枯萎縮了。
隨后宵行也迅速舞起手掌,掌中的綠葉在不斷地涌動,蓄勢待發(fā),等到鬿雀的毒氣再次襲來時,只聽得他一聲吶喊,雙臂向前一推,凝聚在掌中的綠葉頃刻變成數(shù)萬支細(xì)小的利刃,刺透毒氣,直擊向還在沉迷于放毒的鬿雀。
“啊......”一聲慘叫,半空中被刺成千瘡百孔的鬿雀隨即跌入地面,雙目痛苦而絕望。
“哎,向來以聰明自詡的你,恐怕也想不到今日的下場吧?”宵行緩緩走上前,看著還在地面掙扎的鬿雀,搖頭笑道。
“為什么.....就因愛食人肉......我便無權(quán)活在這世上么?那人類.......吃我們的.....還少嗎?這不公平!”鬿雀心有不甘地怒視著宵行,忍痛吼道。
“這世間的公平,從來就不是站在妖界或人界中任何誰的角度來定論,人界如何,我們管不了,自有天地法度,而你,既有千年修為,本應(yīng)好好珍惜,為妖界安寧出份力。不過你食人,確實(shí)與我們無關(guān),但是,今日你傷的,可是我們南妖界的人,這才是你真正的死因?!毕卸自隰o雀身邊,冷冷說完,伸手將鬿雀的千年妖丹取出捏毀,失去妖力護(hù)身的鬿雀,隨即血流而干,變成一具死尸,宵行又抬手召來半束火苗,將腳下的死尸化為灰燼。
原本整齊繁茂的棗樹林,此時已經(jīng)被摧殘大半,四周寂靜無聲,子容和伯兮還在棗樹之下酣睡,老婦依舊躲藏在內(nèi)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