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風習習而起,躺于樹上的竹芷睜開朦朧睡眼,見天色已大亮,但發(fā)現(xiàn)南霂已不在身邊,便急忙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瞥見左腳踝綁著一塊紅色紗巾,知道是他已幫自己傷腳處敷了藥草,不禁心下一暖,但同時也反笑自己,平時如此警惕,而今腳上何時被敷了藥都不知曉,看來也只有他,才讓自己絲毫不需要防備之心。
靜坐了半晌,仍未見到南霂,竹芷有些著急,正跳下樹去找,突然被接入一個溫暖的懷中,那張思念的面孔出現(xiàn),她才舒了一口氣。
“怎么愁眉不展的?”南霂看著竹芷臉上一層淡淡的憂愁,笑問道。
“見你不在,自然擔心。”竹芷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隨后又自顧坐到樹下的巖石上,繼續(xù)關(guān)切問道:“方才去哪了?”
“昨夜見你獨愛那份魚羹,想著你是愛吃,便去前面湖中捉上一條大魚,但....不知如何下手,索性又將它放回去了?!蹦想幱行┦涞刈街褴粕砼?,說完,隨手又從袖中掏出數(shù)顆如黃李般大的紅色野果,遞到竹芷面前,滿臉心虛地問道:“要不先嘗嘗這些,待會我再去給你買魚羹回來?”
“有這些就夠了。”竹芷哭笑不得地看著南霂,甚覺得有些可愛,接過野果,軟語笑道。
待到竹芷吃完野果,南霂又查看了她的腳傷,發(fā)現(xiàn)已消腫大半,便也放心,這才讓晨風出現(xiàn)到他們面前。
“昨夜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敝褴瓶聪蚵湓谒麄兦胺綐渲ι系某匡L,愧疚地說道。
“竹芷姑娘,我沒事?!背匡L瞟了一眼南霂,細聲回道。
“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南霂此時也是滿心內(nèi)疚,看向晨風,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掌執(zhí)大人,昨夜我是因為遇襲了,才會將竹芷姑娘跟丟的。”想到昨夜的遭遇,晨風立即緊張說道。
“從頭到尾,將事情經(jīng)過細述一遍?!蹦想幰宦?,有些驚愕,但依舊冷靜地看向晨風說道。而竹芷神情平淡,她似乎已猜測到晨風發(fā)生了什么。
“是,掌執(zhí)大人?!背匡L恭敬地點點頭,繼而將事情經(jīng)過娓娓道來:“昨夜跟著竹芷姑娘來到那樓閣附近,我打算近身樓閣瓦上,待到山犭軍出來,再通知竹芷姑娘??蓜偟綐情w上,便見一高大的年輕男子將竹芷姑娘牽進暗巷中,我就.....”
“牽進暗巷中?”未等晨風繼續(xù)說下去,南霂當即臉色一沉,看向竹芷。
“歲英師兄剛找到我,以為我要闖樓閣,情急之下,將我拉開而已?!敝褴茻o奈解釋道。
“對對,掌執(zhí)大人,我跟過去了,確實如竹芷姑娘所言。”晨風也急忙附和道。
“你繼續(xù)說。”雖是如此,南霂心中自然還是不悅,只淡淡地向晨風說道。
“沒多久,那山犭軍便出來了,我怕竹芷姑娘的師兄發(fā)現(xiàn)我,便只是一直悄悄跟在身后。待到進入一條昏暗的小道,竹芷姑娘正與她的師兄合力攻擊那山犭軍之時,我突然被擊暈在地,等到我醒來后,竹芷姑娘他們都不見了,我以為出事了,才急忙趕回通知掌執(zhí)大人您?!苯酉氯グl(fā)生的事,大家都知道,晨風也就沒敢再說下去了。
“我也是被暗處襲擊,才崴了腳?!贝匠匡L說完,竹芷若有所思地冷聲說道。
“什么?”南霂和晨風一聽,都異口同聲驚道,南霂更是一臉擔憂地惱道:“這么重要的事,為何又沒說?”
“反正已經(jīng)沒事了?!敝褴埔娔想幱行鈵?,遂急忙笑著安慰道,隨后,又繼續(xù)問向晨風:“你既也在暗處,可有發(fā)現(xiàn)附近的可疑?”
“并無發(fā)現(xiàn)。”晨風搖了搖頭,回道。
“那會是何妖,暗中相助山犭軍?”竹芷繼而疑惑道。
“未必是相助山犭軍。”南霂突然搖搖頭,說道。
“阻撓我擊殺山犭軍,不是相助,是什么?”聽南霂如此一說,竹芷反倒不解。
“若是相助山犭軍的,絕不該是這般心慈手軟,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將山犭軍擊殺?!蹦想幟碱^微皺地說道。
“也許是害怕連累到自己,不敢輕易暴露,只想隔岸觀火?”竹芷看向南霂,推測道。
“他先將晨風擊暈,又致你的腳崴傷,此時他若出手,救出山犭軍便不在話下,可為何在這關(guān)鍵時刻,他反倒袖手旁觀了?何況,一招就將同在暗中的晨風擊暈,想來也不是庸庸之輩?!蹦想幰会樢娧叵蛑褴普f道。
“有理,我被襲后,正是他救山犭軍的好時機,卻為何不出手呢?”竹芷聽完,恍然道。
“既無頭緒,就不要想了,事情總有浮出面的一日?!笨吹街褴七€在皺眉苦思,南霂隨即牽過她的手,笑著安慰道,又執(zhí)起左掌,對向晨風,溫聲說道:“晨風,過來?!?p> “是,掌執(zhí)大人?!背匡L小心翼翼地飛到南霂的掌上,隨之,南霂的左掌忽升起一道白光,緩緩地進入晨風的體內(nèi),原本還對南霂有些害怕的晨風,此時又驚又喜,極其享受地揚了揚雙翅,瞬間精神了許多。
“昨夜是我不好,在你受傷之際,不分青紅皂白沖你發(fā)火,這些靈力,就當是我的歉意?!贝阶笳瓢坠庀?,南霂自責地看著掌上的晨風,柔聲說道。
“多謝掌執(zhí)大人,我怎會怪您呢?確實是我沒將事情辦好?!背匡L俯下身,腦袋在南霂掌中蹭了蹭,動容說道。方才雖害怕南霂,但晨風卻從未怪過他,五百年來,掌執(zhí)大人對自己的愛護,它感激還來不及,怎會相怪呢?
“好了,有件事情現(xiàn)在要你去辦?!蹦想幍氖终票怀匡L毛茸茸的腦袋蹭得有些生癢,忍不住笑了笑,隨即開口說道。
“掌執(zhí)大人,請說。”晨風一聽,立刻站直起來,精神抖擻地回道。
“你現(xiàn)在即刻回南妖界,讓宵行去查一查北妖飛鼠近來的行蹤。”南霂說完,晨風應聲便飛出幽谷。
“為何要查飛鼠?”竹芷不解地看向南霂。
“南妖界羽山蛇族近來有部分小妖失蹤,先前一直將目標定在禽妖鶌鶋身上,但始終無果,后經(jīng)你提醒,我便想著,蛇妖失蹤,會不會與飛鼠收集妖丹有所關(guān)聯(lián),這才想讓宵行去查一查?!蹦想幠樕氐卣f道。
“既有事,你可要回南妖界處理?”竹芷看著南霂,擔憂問道,畢竟南妖界若出事,他身為掌執(zhí),理應回去。
“不急,南北妖界向來互不干擾,在事情還未查清楚之前,青丘不便出手。所以這件事情,只有先交給黃螢族去查,更方便。”南霂看向竹芷,溫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