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絮寒睡了兩天,云水謠還是在趕往魅江江畔的途中。天天趴在船上的她,朝著地面東瞅瞅西瞅瞅,清明一上來,便被她逮住,東問問西問問。
“那一坨坨的,是什么?”
“當然是我們的公民了?!?p> “公民,公民這個差距有點大了吧?你看……你看那邊那個瘦瘦的,多窈窕啊,而這邊這個長得就跟個蘑菇似的。至少是人家的五倍了。你要說是公民,我看更像核輻射后的難民……”
“唉……”清明基本上每天一睜眼便要處理云水謠重建事項;面對已經(jīng)損傷過半的兮羽衛(wèi),在周邊調(diào)取人手,磨合各方;剛剛向BOSS報告姜絮寒的狀況;又慘遭梅秦的圍追堵截……
自從姜絮寒的藥材給了他以后,這位祖宗跟被誰挖了祖墳似的,戰(zhàn)斗力爆棚!
躲來躲去,只有姜絮寒這里安全點。
結(jié)果被腦袋里面有千萬個為什么的她,像撮饅頭一樣,把他摁在砧板上,揉來揉去。好不容易挨到了吃飯的點,正打算認真多補充能量,好對付眼前的全面戰(zhàn)。結(jié)果,旁邊缺乏常識的姜絮寒不是讓他笑得噴飯,就是氣得沒了胃口。
要知道,這幾天,只要這女的是睜開眼睛的,他就沒吃過一頓消停的飯。剛開始他還覺得是她只是興奮而已,就這種體能,多耗兩天也就消停了,直至剛才,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完全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我們出去走走吧,你要是親眼看過,就不會問這么多了!你知道吧,我的表達能力,隨著你這兩天,跟裝了航空發(fā)動機似的,變得異常彪悍,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這么強……”
“所以,你得謝謝我!別岔開話題,剛才那個蘑菇……蘑菇是什么?”
清明被搶了臺詞,愣了一會兒,才又回來了:“一個強勁的CPU配上一個垃圾電風扇,姐姐,我這臺電腦是會爆掉的。咱倆下去走走吧,很多事情,你看一眼就知道了,為了我的身心健康,求你了!”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惹大了,最多一架就解決了;男人要是遇到和女人有關(guān)的事情,那就變得綿長了。
“我這樣下去,要是有遇到什么意外,你的兮羽衛(wèi)會不會直接被團滅啊,算了,我還是呆在這兒吧,雖然無聊,但是我安全了,你們也省事兒?!?p> 清明極其體貼:“還是下去吧……”
肉體上的折磨好過精神上的凌遲!
“好吧!”姜絮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早就想下去了,要不是疼惜你們兮羽衛(wèi),我早跑了!”
清明腦中突然飄出了人間的一首兒歌,以前總覺得幼稚,現(xiàn)在卻如同天籟:
“幸福在哪里呀?
幸福在哪里?
幸福就在姜絮寒的……”
……
一頓喬裝后,姜絮寒的寶藍色披風改成了灰黑色,她站在鏡子里面左看右瞧,給了清明一個大大的抗議:“這叫喬裝嗎?你的一身襯衫精簡服裝和我的這一大坨……差距太大!”
最近她總覺得這種造型,要是換成土黃色,就太像一大坨屎了。而現(xiàn)在這個灰不拉機的顏色就趨近于屎。
你這是打算用我來襯托你嗎?
簡單灰色襯衫,休閑褲的清明,身材強壯勻稱,妥妥的一美男子,正是一臉的滿意:“剛才,你不是問那些蘑菇是什么東西嗎?在眉族,像你這樣身體狀態(tài)不好的,很多。以前內(nèi)亂的時候,它們一出生就會死,后來生活好了,醫(yī)療條件也好了,只要有袍子保暖,它們也能活下來……”
“哦?那就是我這類的……”
……
只要有人就有江湖。眉族的江湖倒是接地氣很多。一條五人寬的道路兩邊是各種大小林立的攤點,歪七扭八的。五顏六色的旌旗也是各具特色。行人數(shù)量多,穿著更是包容,什么樣式的都有,有穿唐裝的,有穿西裝的,也有穿得烏七八糟的,當然還有她這種裹得跟著粽子似的。
人世間不止是暴風雨前有寧靜,暴風雨后也有寧靜,不過前者是警示,而后者卻是雨后落定了的塵埃,靈魂跟著清新明靜了起來。
特別是這種買東西不用付錢還不用自己拎的,讓姜絮寒爆發(fā)了少有的購買欲:
藥材不錯……
這吃的也不錯……
這穿得也很有特色啊……
那個……那個又是什么鬼……
一個露天攤點面前,姜絮寒把腦袋端在了桌子上,微喘著。
點完東西的清明,趁著問題祖宗姜絮寒和攤販們糾纏,既把自己給喂撐了,又爭取到了休息的機會,還能看戲:姜絮寒那鬼畜的腦洞把那些攤販一個個的,問得一臉臉的抽搐。每個攤販都被她先放了木炭,再加硝石,接著又灌入硫磺,塞緊后,拿著明火在旁邊晃啊晃啊……在核彈爆炸之前,姜絮寒抓住機會光速撤了……
接著……下一個。
以前是身在其中,清明知道不對勁,但是沒明白是哪兒不對勁,現(xiàn)在成了旁觀者,算是給弄明白了。
當然,最最讓他覺得美好的結(jié)果便是姜絮寒給折騰癱了,正在旁邊翻著白眼,一臉力竭!
精神抖擻的他遞過來一杯飲品:“我有個問題,可是忍很久了!”
姜絮寒瞅著那杯東西,清澈明凈,沒有飄著什么詭異的補品,才放心往嘴里送:“嗯!說!”
清明:“你身上的墨綠色水壺,哪兒來的?”
姜絮寒眼神微微一滯,用難以察覺的速度,收回了異常,在袍子里面拽出了它:“這個?”
清明很認真:“對,它是三皇子的寶貝!怎么在你手上?”
“三皇子?誰?。俊丁瓝斓摹苯鹾貞浿约耗芑貞浀降男畔?,最后把那天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除了雪兒出現(xiàn)以后的事情變成了三皇子一行人遭遇了一個兇猛的野生動物。
這個故事要是別人說,早就被抓包了,不過她體質(zhì)實在特殊,為什么野獸沒發(fā)現(xiàn)她,也被一句“我也不知道”給搪塞過去了。
姜絮寒翻來翻去地看,引來少人的駐足的目光:“這上面的石頭看起來不錯,這個鳥毛拔下來應(yīng)該不值錢了,你說,它應(yīng)該值多少錢?。俊?p> 清明皺著眉頭,仿佛拆的是他:“不拆最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