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去的下人松一口氣,把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生怕有一絲折痕,更像是對待一個易碎的玻璃品。
這次回來他賭對了,那瓶露易絲安娜,達爾米羅大人很是喜歡,這讓他倍感高興,自己只要把達爾米羅大人服侍好了,誰不定在商會里面也能混個不錯的位置。
回頭想來,那個不識貨的老板也是愚蠢,這么好的酒居然當成普通酒賣,幸好搶到了一瓶。也多虧自己在商會的其他分部有走貨的經歷,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在返程的時候還猶豫要不要喝掉,后來想明白了,還不如獻給達爾米羅大人。如果借此機會進入大人的視線里,以后混好了自然有的是機會喝到這種級別的酒。
他在心中竊喜,今天做了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走在沒人的長廊里,蹦蹦跳跳,看到有人來了,就立刻恢復原狀。
從達爾米羅的房間出來就是旅館的大廳,現(xiàn)在正是飯點的時候,卻空無一人,所有的小隊都被派出去執(zhí)行任務了。他不明白老板養(yǎng)這么多獵人干啥,也許是想打造一支特殊的隊伍吧?,F(xiàn)在外面要么是騎士團,要么是傭兵團,要么就是雜牌軍,確實沒什么新意。
也可能是他眼皮淺,沒見過世面。但不管這么說,只要是商會想干的,他都支持,他相信這個馬吉商會,像其他的,什么達爾多商會、德利亞商會都不行,統(tǒng)統(tǒng)不是對手。他只認這個商會。
想到這里,他又挺了挺背,好讓衣服上的天平標志更顯眼一些。
從馬棚里挑了一匹快馬,這里離貝提卡有一些距離,但還算不上太遠,自己現(xiàn)在過去差不多是到晚上了。
百麗兒酒館他是知道的,在貝提卡城內也是小有名氣,這都歸功于那個老板娘。不僅做的一手好菜,還釀的一手好酒,最關鍵的是。。。嘿嘿!,他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有點猥瑣。
估計大多數(shù)的客人也都是沖著那個去的。
騎在馬上的他笑著,天下男人其實都一樣,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進了城后,就不允許騎馬了。他倒是也不急,一步一步的朝著那個酒館走去。
酒館的樣子還是沒變,外面的木頭柵欄依舊插在那里,圍成一個進入里屋的通道,通道的兩側是光禿禿的樹枝,來年春天就會長出枝葉來,旁邊多余的空地,是用來種花的。
去年夏天的時候,路過這里一次,還以為換成了花店,他叫不上來那些花的名字,但剎是好看,想不到“隨意”的老板娘也有這種愛好,只可惜現(xiàn)在是冬天,室外養(yǎng)不了花。
進門后,店里生意還是相當不錯的,快坐滿了,僅剩幾個小座。
里面熱熱鬧鬧的,在冬天,傭兵和旅行商人最喜歡的就是擠在酒館里。他們在路上的經歷可以作為談資,交換一些有用的情報,或者可以互相吹吹牛,開心一下,順便結識幾個朋友。
這里很暖和,來的次數(shù)多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會喜歡上一種慵懶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美妙,他會讓你放下疲憊,體會時間在指尖流逝的感覺,享受著每一秒的時光,你知道那是舒服,即便有再大的事,也值得往后放一放。
就算你在這里什么都不說,也不會顯得突兀或者見外。那群熱情的漢子樂意與你分享他知道的每一件事。當然,在此之前,他得先喝兩杯。
木質地板被他們的凳子壓的吱呀響,有三五成群的人還在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桌面上的磕碰和劃痕絲毫沒有顯得掉價,它們本就該這樣,一個合格的桌子應該是被酒灑過,被烤肉的油滴過,被小刀滑過,這樣才夠味,才能被那群歡笑的人喜歡,那是相聚過的證明和儀式。
一頂?shù)聻跛箞D亞的彎帽子慢慢聳立在人群的最高處,晃晃悠悠,還好扶著桌子站住了,旁邊的盔甲傭兵們好像還在打賭他能不能站起來。
看到那些人遞來的懷豎琴,彎帽子搖搖頭,打著酒嗝,他彈的太多了,今天認識了不少朋友,他想不借助樂器,看看怎么樣。
一聲高亢激昂的聲音響起,引起酒館大部分人的關注。
“紅色的鎧甲被沉睡”
“白色的衣旗被沾染”
“黑夜里,是那邪惡的行蹤”
“那朵金色的花兒仍在呼吸”
“他們在找尋那雙眼睛”
“刺骨的寒風在飛舞”
“當遺忘的聲音想起”
“終究會伸出那雙手”
“喃喃的細語在流淌”
“別讓他靠近在我手指旁”
“是那永恒不變使者,指引我來到你身邊”
“安靜的葉子,那是罪罰者的墳墓”
“樹上的鴿群,被遺忘的象征”
“終于出現(xiàn)”
“命運的憐憫”
“在烈焰中拿起一枚戒指”
“從猛獸嘴里拔下一顆牙齒”
“縱使花落,也要跳入那黑色的港灣”
“那么善良回來了”
“帶著無盡的傷痕”
“紅色與黑色的交織”
“美妙而動聽的旋律”
“金色的火焰在燃燒”
“雄鷹在翱翔”
“大地在顫抖”
“在爆發(fā)時,有過最耀眼的光芒!”
“那朵花回來了”
“兩片神圣的樹枝”
“是那英雄的贊歌”
“是輕柔的腳步”
“是壯麗的詩篇”
“甜如栗子,那朵花兒一定會美麗綻放”
“泣歌如雨”
“。。。。。。”
游唱完后,彎帽子對著四面依次鞠躬,差點摔倒被旁邊的傭兵扶著。稀稀落落的鼓掌和兩個哨聲,算是對他的鼓勵,他唱的確實一般,喝了酒還沒有伴奏。
站穩(wěn)后,彎帽子拿起一杯酒,高舉空中“敬我們埃里克騎士長和坎貝爾家的小姐薇綺,他們英勇同匪徒搏斗,救出公爵女兒的事跡,必將被記載!”
周圍也不少人也同時舉杯響應他,一同飲下。
明明剛才鼓掌都沒這么多人,看來他們只是想喝口酒罷了,畢竟什么事都可以當做理由來喝上一口。
彎帽子一飲而盡,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抱起他那把懷豎琴,開始彈著。
溫和婉約的調子融入進這個酒館里,仿佛這才是他本來的聲音。
拿著信的人,靠在角落的椅子上,從頭到尾聽著他的游唱,絲毫沒有注意到男老板已經坐到了他的對面。
wolf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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