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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江湖令

第二十九章 爭芳斗艷

四海江湖令 汨水懷湘 3450 2023-02-07 19:35:10

  ※※※

  張永看著紫袍男子有些坐立不安,陸天權(quán)的出現(xiàn)儼然超出了他的掌控,若不是怕太過顯眼他幾乎想要拉著朱壽當(dāng)即離開這是非之地!

  “陸天權(quán)突然南下,他是為何而來?為什么事前一點消息沒有傳來,京里那幫飯桶究竟在干什么!”張永心底暗自盤算:“若他是為主子來的,以我的武功怕是難以力敵,好在邵廣元也在,有我們二人聯(lián)手或可相抗!”

  市井傳聞在年前方山一戰(zhàn)中,陸天權(quán)敗給了俠王朱祐烇,可同是常年居住在京城的張永,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位青蛟幫主的可怕。須知他敗給的是“南王”,當(dāng)今武林最頂尖的一票人物!在尋常江湖人物眼中這甚至算不上丟臉,能讓“南王”覺得有出手價值,本身就是件了不起之事。

  當(dāng)然陸天權(quán)本人是否這樣想,就不得而知了。

  寧王的隊伍行至看臺,朱宸濠走下輿轎打算跟著姜懷蕓一行登上雅座。一個身穿鱗甲的將士正要貼身護衛(wèi),似是王府衛(wèi)隊的統(tǒng)領(lǐng)。

  朱宸濠見狀皺眉道:“退下!多此一舉,有陸先生在此,天下何人能傷得了本王?”

  接著寧王殿下笑瞇瞇的對紫袍男子道:“陸先生有請了?!?p>  陸天權(quán)道:“王爺謬贊!還請先入座。”

  他語氣略帶惶恐,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寧王聽罷豪爽一笑當(dāng)先入座,陸天權(quán)緊隨其后,那鱗甲衛(wèi)士看了眼紫袍男子緩緩?fù)讼隆?p>  韓彥見陸天權(quán)神態(tài)方正不怒自威,心道:“僅從外貌看,這人實在不像個投靠權(quán)宦的奸佞之徒?!?p>  他和朱壽、蕭重云一行仍坐在東側(cè)看臺,張永看著不遠處登上雅座的寧王、陸天權(quán)幾人,在起初的驚訝后逐漸冷靜。他幾經(jīng)推敲找不出泄露行跡的可能,估摸著陸天權(quán)不太可能是為朱壽而來,念及此終于漸感心安??煽粗獞咽|、陸天權(quán)談笑風(fēng)生的寧王,卻又想到:“陸天權(quán)怎么和寧王勾搭上了,難到劉瑾...”

  雅座上寧王對坐在下手的姜懷蕓道:“姜行首聽聞今次的‘花榜’比往年要精彩不少,本王為此可是匆匆結(jié)束了和王妃、世子在揚州踏秋,陸先生更是遠道而來,希望不要言過其實讓我們失望??!”

  “明明是你自己知會了教坊司,讓整個‘花榜’都為了寧王府一家延誤,現(xiàn)在說得好像還是自己吃虧了一樣?!苯獞咽|暗自腹誹,面上卻笑道:“王爺只管放心,此次的‘花榜’定會讓您和陸幫主覺得不虛此行!”

  “哦!”寧王眼中有精光閃露笑道:“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若到時不能讓陸先生滿意,本王可要罰你?!?p>  陸天權(quán)拱手道:“陸某一介武夫本就不通風(fēng)雅,如何能跟王爺您相提并論,此番作陪不過是看個熱鬧罷了?!?p>  “哪里哪里!陸先生逍遙江湖神仙一般的人物,實在太過謙虛了?!睂幫跣χ?,言語之中很是客氣。

  “陸先生確實有些妄自菲薄了,遠的不說就您這稱號‘清都紫微’在下看來就雅得很,頗有天帝居所的王者氣象!”坐在寧王正下方,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文士道。

  聽到“王者氣象”四字,陸天權(quán)眉頭微皺淡淡道:“不過是江湖中一些好事之輩起的諢號罷了,上不得臺面?!?p>  中年文士名叫劉養(yǎng)正,舉人出身乃寧王府上幕僚,只聽這位劉先生接著侃侃而談道:“哈哈我們王爺就喜歡結(jié)交您這樣的江湖豪客,不過陸先生我聽聞此番‘花榜’除了咱們江南的佳麗,還有北方京城和關(guān)外異邦的美人,真可謂是藏龍臥虎確實值得一看。”

  “藏龍臥虎嗎?”陸天權(quán)掃視四周,將在場賓客盡收眼底,他的目光在經(jīng)過張永、邵廣元、宇文虛等幾處時略作停頓,只聽紫袍男子微微一笑道:“確可稱得上藏龍臥虎了?!?p>  東側(cè)看臺處張永在陸天權(quán)目光掃過的一瞬就精神繃緊,悄悄將朱壽護在身側(cè)。后見對方只是簡單試探并不針對己方,不由暗舒口氣,同時忍不住贊嘆道:“此人好敏銳的眼力,只方才一眼,怕是已將在場眾人的底細看得個七七八八了!”

  韓彥在青蛟幫主目光掃過時忽生一種奇怪的錯覺,當(dāng)時已是初秋夜已微涼,可在和陸天權(quán)對視的一瞬,韓彥還是感到莫名的焦躁,連眼珠都仿佛被灼燒了一般!

  “哦!聽劉先生一說,本王還真被勾起了興致,既如此咱們不如玩些新花樣?!睂幫蹀D(zhuǎn)頭對姜懷蕓道:“姜行首!”

  “妾身在!”姜懷蕓趕忙賠笑道。

  “本王聽聞唐、宋時藝伎選取花魁,靠的是在場賓客贈予彩頭的多少。香山居士在《琵琶行》中曾言道‘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shù)?!f的正是此事?!睂幫醯溃骸岸F(xiàn)在近幾年金陵的花魁,好像都是你們教坊司內(nèi)評選出來的吧?!?p>  姜行首點頭道:“王爺博古通今,妾身好生敬佩?!?p>  “妳不用奉承我。”寧王呵呵一笑道:“本王向來仰慕漢唐風(fēng)貌,不如今日咱們也學(xué)學(xué)古人,讓在場眾人一起評判花魁歸屬如何?”

  “這…”姜懷蕓神色為難,且不說花魁得主歷來由教坊司甄選,此番花榜她還接到了上頭的密令,花魁人選在其內(nèi)心其實早已擬訂。

  不想寧王突然強插一手,又橫生枝節(jié)!

  不等姜行首進一步反應(yīng),寧王已然吩咐家將道:“來人?。 ?p>  “末將在!”王府衛(wèi)隊統(tǒng)領(lǐng)當(dāng)即出列單膝跪地。

  “你給在場中人每人發(fā)一條彩娟,告訴他們各院頭牌比拼完才藝后,由他們手中彩娟選出花魁,得娟多者勝!”寧王吩咐道。

  “是!”那家將領(lǐng)命后退下,這便已將規(guī)矩定下了,先前詢問姜懷蕓的意見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姜行首臉色難看,卻不敢違逆寧王的意。

  在場眾人聽到評選花魁還有自己的事,吩咐拍手叫好直夸寧王殿下賢明!

  寧王聞言大笑,劉養(yǎng)正趕忙拍馬道:“殿下此舉從在場諸公表現(xiàn)看乃眾望所歸,姜行首我看今后都可延續(xù)這法子!”

  “殿下這法子體貼民意,選出花魁后又不落人口實,當(dāng)真是一舉兩得!”姜懷蕓嘴上連連稱贊,內(nèi)心卻腹誹道:“真要這樣,教坊司以后都沒了甄選花魁的權(quán)利,將來誰還將我這行首放在眼里?”

  “既如此就讓‘花榜’快些開始吧,本王和在場諸位都等不及要品評了!”寧王道。

  “是!”姜行首點了點頭,隨即招呼了幾個侍女,讓她們安排下內(nèi)院的姑娘們準備登臺。

  居水閣內(nèi)院,來自各大青樓的名妓們此刻也嘰嘰喳喳議論紛紛,她們已被告知今年“花榜”評比改了法子,影響不可謂不大!

  鳴鳳閣幾人所在處,唐清幽、鄧嬤嬤二人臉色頗為難看,只聽鄧嬤嬤壓低嗓子澀聲道:“這什么寧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插上一腳,他這一鬧閣主在姜懷蕓那做的安排豈不白費?”

  唐清幽沉聲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說花魁若能奪得前三甲都還好,要跌出了前三那才真是麻煩了?!?p>  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盡是憂色。

  ※※※

  很快來自五湖四海、秦淮上下的各院佳麗,紛紛登上中央的水榭一展絕藝。能被各家青樓選作頭牌參與此番花榜,哪個不是國色天香、姿色動人?上演的才藝也是五花八門,除了琴棋書畫還有各種唱曲、舞蹈。

  所謂亂花漸欲迷人眼,在場眾人早就被各色美人迷得神魂顛倒,只是糾結(jié)手中的彩娟究竟該投給誰?朱壽在場下連連叫好,不時和李老爺、盧綸二人評頭論足。

  韓彥看在一旁暗自搖頭,心道這要被唐清幽看到了,二人又免不了一場唇槍舌劍。他雖也是個不到二十的年輕小伙,見到這些個美人不可謂不心動,可不知為何每當(dāng)這時少年人的心中總是閃過藍臻的倩影。

  “這些姑娘們雖美,在我心中卻還是不及臻姐姐半分!”韓彥心道。

  沒過多久又有一雙美人登臺,只見兩人眉宇相近是一對孿生姐妹,其中一人穿著淺綠綢衫一身富家小姐打扮,另一位則女扮男裝穿作一位書生。

  “待月西廂下,迎風(fēng)戶半開。拂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p>  二人一開口對唱的正是當(dāng)時的名曲《西廂記》,裝扮對象自然就是里面的人物張生和崔鶯鶯了。

  寧王見那綠衣女子神態(tài)嬌憨唱答間又盡顯嬌羞,儼然將一個未出閣的少女演繹得活靈活現(xiàn)。而她對面的張生雖然樣貌相似,表現(xiàn)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一舉一動全然一副風(fēng)流相公的做派,搭上她俊俏的面龐,仿佛書里面走出來的郎君!

  “有趣、有趣,實在是有趣!”寧王拍手笑道:“姜行首!不知這兩位美人來自何處?”

  姜懷蕓笑著道:“這兩人是彩鳳樓的‘翠萍雙珠’,背后的東家胡奎胡老爺乃是織造局郎中,咱們金陵城赫赫有名的皇商。聽說他為此次‘花榜’前三甲還各備了一份厚禮,到弄得咱們打算獎給花魁的東西,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p>  “胡奎?”寧王聞言面帶思索道:“這人好像聽誰提起過?!?p>  手下幕僚劉養(yǎng)正這時悄悄靠近在寧王耳畔低語了幾句,寧王聽罷眼光微亮看表情似是若有所悟,待其退下后卻沒有多言。

  一旁的陸天權(quán)耳尖微動,聽到“胡奎”二字時眼中閃過異樣的色彩,但很快就消散無人察覺。

  與此同時一聲箏響,又有另一位佳人登臺。只見那女子一身素白衣裙,手扶一張古琴緩步而來。女子容妝淡雅一雙修長的美腿在紗裙下若隱若現(xiàn),勾得不少在場的男子心潮澎湃,至少韓彥身旁的朱壽、李老爺正是如此!

  寧王殿下亦是眼光一亮道:“這女子我記得,她不是先前奪過幾次花魁的沐云傾嗎?聽說她已贖身嫁給了吳老酸儒家的小子,怎么這次還來參選?”

  “她還沒有過門!”姜懷蕓解釋道:“吳公子和云傾幾次登門相求,妾身拗不過就同意她再參加這一次?!?p>  “哈哈...我沒有怪你?!睂幫趺嗣掳皖H為玩味道:“反倒覺得這新瓶裝舊酒,更有一番滋味了?!?

汨水懷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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