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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畫河山

第33章 雨夜截殺

煙雨畫河山 云里歡 2153 2019-07-02 09:02:27

  楊巍是個脾氣火爆的主兒,只見其頗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急切切地說道:“哎呀!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問的是眼下咱們應該怎么應對?”

  說到此處,微頓片刻后,凝聲建議道:“不若把這份折子先壓下來,晾一晾那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呵呵,伯謙此言差矣?!保灰娚陼r行搖頭笑了笑,道:“若老夫真的把丁此呂的折子壓著不報,才真遂了都察院那幫人的意了。”

  說著,伸指敲了敲桌案上的折子:“你道咱們壓了這份折子,圣上便看不到上面的東西了?”

  “老夫敢斷定,此時此刻,東廠張鯨的手中,一定也收到了一份一模一樣的折子。如果咱們這邊壓著不報,卻讓張鯨把事情告訴給了圣上,屆時我們的局面就更加被動了!”

  聽得此言,楊巍皺了皺眉:“那怎么辦,莫非真要任由那群魑魅魍魎在圣上面前作妖不成?”

  “好辦?!?p>  只見申時行笑回道:“既然人家這么想趕走我們這群老家伙,那老夫成全他們便是了。”

  “明日你去通知潘季馴、王璘、趙錦、王家屏等人,還有伯謙你,包括老夫自己,都寫上一份辭呈,到時候和丁此呂的彈劾奏折一起遞上去?!?p>  吏部是朝廷六部之首,楊巍能座到吏部尚書的位子,心思自然不會太過愚鈍,只見其聞言立時便明白了過來,笑贊道:“汝默真是好手段,這一招以退為進,卻可解了此局!”

  申時行一口氣說了十多個名字,這當中,潘季馴是刑部尚書、王璘是戶部尚書、趙錦是左都御史、王家屏是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余下還有諸多翰林院學士、編修,如果這些人一股腦兒全都撂挑子不干了,估計整個朝局立馬就會亂起來。

  萬歷不是傻子,知道如丁此呂之流玩玩心眼、打打小報告還可以,真要讓他們?nèi)ゴ蚶沓s是不行的。

  清算江陵一黨的前提,是要保證朝局不出亂子......丁此呂等人此番攻訐申時行沒能打到七寸要害處,只知一味迎逢上意,卻注定要落個灰頭土臉的結(jié)局。

  而真正的高手往往卻能洞悉全局,更不會這么早就跳出來。所以由始至終,申時行便一直沒把這些明目張膽跳出來的小輩放在眼里。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那些還沒跳出來,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藏在哪處的敵人。

  此時,只見那楊巍又笑著說道:“對了,你方才提及東廠張鯨,我卻想起一件趣事來?!?p>  “月前湖廣蔴城知縣胡志成有一份折子報上來,里頭說的卻是錦衣衛(wèi)都督劉守有次子的事?!?p>  “折報上說此子去歲在蔴城四方給當?shù)匕傩张伤土税偈准Z過冬;又贊他大義滅親,親手把犯下命案、伺候了劉家上下三代人的老管事押解送官,是個明事理的孺子,請朝廷擬旨贊譽,以為天下豪門子弟之表率。”

  說完頓了頓,隨即失聲笑道:“呵呵,我卻真沒想到,如劉守有這樣的人,竟也能養(yǎng)出如此子弟來?!?p>  卻見申時行聽了之后,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淡聲說道:“這樣的小事就無需報上去了,把折子壓下來吧?!?p>  “至于劉守有這個人......”

  說到此處,微頓片刻后,繼續(xù)道:“張居正治理我大明朝十年有余,而今我朝太倉之內(nèi)存銀四百余萬也是虧了他這些年治國有方,還有如抗倭名將戚繼光、遼東名將李成梁二人更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

  “雖說圣上眼下欲清算江陵一黨,可張公對我大明朝的這些功績是抹不掉的,后人對其自會有所評價?!?p>  “而這個劉守有當年依附在張居正門下,為其跑腿辦差,功勞和苦勞也都是有的,又加其幼子如今也算明事理......這樣吧,你把胡志成的那份折子找機會送去給劉守有看看,望他能迷途知返。”

  “如此,將來真等圣上清算到他頭上那一天,也不至于禍及子孫?!?p>  楊巍聞言冷笑道:“人家現(xiàn)在跟著東廠張鯨,正春風得意的緊,咱們的一番好意,他卻未必能領情呢!”

  申時行嘆道:“若真如此,那老夫也就愛莫能助了?!?p>  ~~~~~~~~~~~~~~~~

  “春寒多雨水,地僻少輪蹄。”

  萬歷十三年二月,春寒料峭的雨夜之天尤為寒冷,春雷伴著絲絲細雨,淋遍了云霧繚繞的武當山。

  “咴~~~”

  伴著一聲馬兒在雨夜中的噴鼻聲,武當山腳的官道上,一騎棕櫚色駿馬從黑夜中疾馳而出。

  馬背上騎著一名黑衣勁裝裹身的冷艷女子,雨水淋濕了她烏黑的發(fā)梢,順著鬢角一路滑進衣衫內(nèi),浸透其全身,而女子卻好似渾然未覺。其大腿馬鞍處,還掛著一柄白玉為鞘的絕倫寶劍......

  劍名秋水,而那女子,卻正是從金陵城一路趕回湖廣來的劉家劍侍細雨。

  “吁~”

  驀然,只見正縱馬疾奔的細雨猛一拉韁繩,硬生生將馬兒前蹄立起,緊跟著橫馬立在了泥濘的官道正中,冷眼看著前方攔住去路的十多名蓑衣騎士。

  “何人擋路!”細雨冷聲問道。

  對面十多名蓑衣騎士聽得此問,一時哄笑開來,只見當頭一名虬髯漢子笑著揶揄道:“這卻奇了,堂堂煙雨樓新晉的副樓主,竟不識得我尚武閣的人!”

  原來,自劉承祐將李如松私調(diào)遼東鐵騎入關的證據(jù)報上去后,圣意雖大怒,可因為還需要李成梁繼續(xù)鎮(zhèn)守遼東邊境,卻也不敢嚴懲其子李如松,只罰俸半年、禁足一月,又令其調(diào)入關鐵騎即刻返回遼東了事。

  而眼下攔住細雨的這十多名騎士,卻正是那來自遼東的李家鐵騎,只因在金陵城偶然見識過秋水劍,又得知劍主為煙雨樓新晉副樓主,一時哪還會客氣,便起了殺人越貨的心思,一路追到湖廣境內(nèi),只打算搶了寶劍再回遼東。

  細雨聽聞對方來歷,已知今夜之事不能善罷。

  只見其微微瞇起雙眸,緊跟著緩緩抽出掛在馬鞍旁的秋水劍,伴著“嗡嗡”劍鳴之聲,冷眼盯著對面的十多名遼東鐵騎。

  為首那名虬髯漢子見此冷然一笑,也懶得廢話,只斷聲朝身后喝道:“二伍的人截她后路,余下的,隨我奪了寶劍獻給長公子,殺!”

  聲落,只見十多名鐵騎手中馬刀錚然出鞘,蹄踏間疾如奔雷,飛濺起簇簇泥土,朝細雨齊齊沖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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