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硬闖呀哈哈哈，哈哈瞎子剛才不是你絞盡腦汁想要我?guī)夏銌幔悻F(xiàn)在怕了嗎，嗯？”
長生抿抿嘴盡量不去理會他，在心中獨(dú)自盤算九遁破法，或者尋找其他支路另辟蹊徑。
男人撫摸他的木偶問道：“你怎么知道左起右起的兩到門既不從天遁又不從鬼遁，你還知道什么嗎?！蹦腥祟^一偏又瞪著兩只眼睛看著女孩。
長生也不讓他失望“我不僅知道天門鬼門，我還知道地，人，云，風(fēng)，龍，各遁，但我沒法區(qū)分它們，鬼遁只是因為他主生門丁奇和九地煞氣太重我才能清晰感知”。
女孩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眼睛里一瞬間閃起的亮色，或者是她感受到了男人體內(nèi)血液突然地涌動。
她接著說：“我們可排除其七，在左數(shù)第一和第四門中二選一，碰巧遇上虎遁宜出行就是大吉，如果進(jìn)神遁有你在，我們再小心點(diǎn)也可未必不可全身而出?！遍L生說著語氣帶著點(diǎn)得意。
男人默然不語，黑暗中難以看清神色。
“差不多了，走吧。”男人一甩衣袖招呼長生說到，“我們走左邊第一個?！?p> 說著毫不遲疑就向河水踏出了第一步，長生看著他的靴子正正地踩在水上，腳底的水中有什么東西四向張開，像水黽的細(xì)長四足，區(qū)別在于水黽浮于水上，而這男人腳下的東西探入水里。
而她自己重新被木偶撈到肩膀上。
他們來的那段路正對著的是中間偏右的一道門，現(xiàn)在目標(biāo)是左數(shù)第一道，需要斜過水面，水下有什么長生暫且不知道，但如果兩個盲猜選擇左數(shù)第二道明顯更為明智。
看樣子男人很有把握，記憶中九遁門九遁難料，九門的排序是按照一個時辰一個格局進(jìn)行排列，全年共有四千三百多種變法，但這中的‘年’并不是現(xiàn)在人間十三國通用的紀(jì)年法，而是云上神仙用的，一個時辰有多長自然和人間的也不同。
太低估他了，長生索性不去想了，她現(xiàn)在掛在木偶肩上，正在認(rèn)真努力地調(diào)集全身的陽氣緩解疼痛。木偶全身都是堅硬的機(jī)括，銳利的棱角和零件在行動中“咯吱咯吱”作響。
河水逶迤浩蕩，湖面寬約三四百來丈。濺起的水花時不時撲打在她身上，冰冰涼涼的，伸伸胳膊腿，長生沉沉地睡了過去。
男人放慢了步伐，來到木偶身邊，伸手順了順女孩的頭發(fā)，他的眼力在黑暗中沒有那么好，只是這么多年修行多多少少有些長進(jìn)，隱隱約約見到似乎是一頭冰白。
不枉自己換了一身的骨頭血肉，但至少眼珠子還是原配，男人哈哈的笑了兩聲，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女孩的頭發(fā)很軟很滑像是南海美人水母，那頭水母他追了三個海域，還是被自己在沉船尾部的鍋爐艙逮到了，一向帶著三顆瑪瑙耳環(huán)，腦袋總是不屑一顧高高揚(yáng)起的它被抓住時蜷在灶臺的滿是海垢的空腔里，金黃的卷發(fā)蓬亂不堪，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呵?！?p> 男人手上加大了力度，手掌覆在女孩臉上。女孩在睡夢中吃痛地皺了皺眉頭，觸感隔著一層布傳到男人手上……
地下河的水依舊鼓涌，帶著陰冷的味道，男人小心地提防著四伏的不清的危險，他奇怪女孩為什么進(jìn)入河水之后就會暈厥過去，他身體異于常人，常人能感知到的很多危險他都感知不到，但男人沒有想到女孩的體質(zhì)和正常人也有那么一絲絲不同。
河中有渚，男人真踩上去了才看到那是尸體和土石的混合物，尸體像被攪碎后混入其中。
伸腳在一顆冒頭的半爛腦袋上擰了擰，他有些興奮的等了片刻，預(yù)期中的變故沒有出現(xiàn)，河水依舊湍急，男人料想這大河底下一定都是這種東西，不甘心的又在那顆腦袋上狠踹了幾腳，直踹得漿水四濺也沒有生變，反而木偶身上得長生在沒有顛簸得時候睡得更舒服了。
意料外的有驚無險，左起第一道門就在他們的前方。
男人很是詫異，他是算的出左一門為虎遁，但他同時也知道泮池之水天上來，進(jìn)了這天譴戮神之地就帶了幾分不詳。
他轉(zhuǎn)頭看了看木偶肩上的女孩，回身輕巧的走進(jìn)了虎門。
……
黑暗中一片陰云籠罩，浮空主島搖搖欲墜，勾連著其下五座巨島的鎖鏈已經(jīng)破裂不堪，長生看地不真切，她躲在下面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亙古不變的雕梁畫棟與香榭蘭庭在難以直視的光輝下于頃刻之間湮滅，巨大得轟鳴震得她腦內(nèi)嗡聲一片，瞪圓得無色雙眸里映著火里沖出的大紅身影，那身影帶著癲狂的意味“走！快走?。 ?。
她伸手去抓，掌間只是幾縷黑發(fā)。
“不！”她目眥欲裂，血淚齊流，嘶喊著卻不知有沒有發(fā)出聲音。
女孩睜開眼睛，陰云散去，她從木偶的肩上彈起，掙扎間差點(diǎn)摔落。
是夢。
“我們出來了？”四周不是女孩睡著時得那條河。
女孩的話明顯意有所指，我們走了虎遁門嗎，碰上什么了嗎，你是如何英勇神武地破開萬險，我為什么睡著了。
男人依舊在前面開路，與之前的樣子沒有任何差異，爆起的石子照樣會撲打在女孩的身上。
長生感受著身上傳來的拍打之感，身上有的地方已經(jīng)疼的麻木了，她修為尚淺，沒有能力在睡著的情況下身體自動運(yùn)轉(zhuǎn)陽氣保護(hù)自己。
一陣無言中長生看著前方的男人，突然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終于知道剛才的詭異之處在哪里了，她曾外出散心式的看著長耳朵叔叔主持一個工程，下面的人管它叫過山龍。正常來說男人在前面疾跑，在男人跑過的一小段路程里因為強(qiáng)大的沖力會導(dǎo)致所過之處的氣驟減，身側(cè)的空氣因該是以斜向后的軌跡朝著所過路段涌進(jìn)，而自己和男人保持同樣大的速度，前方又有男人開路，女孩緊跟在他身后，理論上是應(yīng)該在一塊省力的凈空之中，木偶是怎么跟著男人跑的女孩不知道，但她很明顯的感覺到來自背部的風(fēng)緊緊得把她按在了木偶得肩上。
而現(xiàn)在，長生看著前方，像是根本沒有人的情況。
她頭皮發(fā)麻，冷汗從里面的衣襟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