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嘯一張口,血水就涌入了嘴里。這次比上次更讓他難過。
仇柔受難、子棲受到虐待的場景,這次更加上了自己老爹、老媽吵架,甚至動手的場面。
這些全部都混雜到一起,讓余長嘯的腦袋有種快要炸裂的感覺。
“不要啊——”
即使身處在血水之中,喊不出話來,可這聲音猶如在水里也能夠傳播,竟然引得莫紫看向了余長嘯的方向。
只不過,這血水里的透光性差了許多,即使這么近的距離。莫紫也看不見余長嘯的動靜。
可奇怪的是,余長嘯卻在陷入昏迷之前,恍惚間看到了血水中一臉痛苦的莫紫。
余長嘯不知道莫紫為什么而痛苦,難道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也夢見讓她痛苦的事情嗎?
這次要比上次保持清醒的時間更長了些,不過也是無濟(jì)于事的,很快,余長嘯在血水的侵蝕下也陷入了昏迷當(dāng)中。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余長嘯聽到了一個聲音。
“醒醒,傻子。”
聲音輕柔,仿佛小時候母親甘甜的乳汁一般,修復(fù)著余長嘯受傷的心靈。
“不要啊,放她走,不要??!”
余長嘯猶自在自己的意識當(dāng)中無法自拔。
“喂喂喂,醒醒!這是做什么壞事了,被人抓了現(xiàn)行吧!”
說著話,有人在余長嘯的臉上不停地拍打。
此時的余長嘯卻是看見,那些折磨子棲的壞人,都轉(zhuǎn)頭面對他,拳腳齊下。
奇怪的是,踢到其它部位都不疼,只有踢到臉上的有疼痛感。
“疼疼疼!”
余長嘯邊叫就邊伸手去抓,沒想到,一抓就抓住了一只柔滑的小手。
“呔,放開人家!”
那人拍打余長嘯抓住自己的手。
這下終于把余長嘯從夢境當(dāng)中驚醒,入眼之處不再是血紅色的天空,而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更加讓他驚奇的是,身體四周沒有了血水,也沒有了牢籠。
“這是哪里?”
余長嘯禁不住問,他扭頭一看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丹兒,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余長嘯掐了掐丹兒的臉,問道,
“疼嗎?”
丹兒卻不慣著他,反手就擰住了他的臉,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的方向,俏臉含霜道,
“敢擰我的臉,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哎喲,疼疼疼!”
感受到臉上傳來真實(shí)無比的疼痛,眼前的丹兒卻沒有消失,那么自己就不是在做夢了?
“你怎么在這里,丹兒?”
“這里是陰陽雙界啊,難不成我還能在哪?”
“陰陽雙界?我不是已經(jīng)出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是啊,沒錯,你已經(jīng)出去了?!?p> 丹兒的話,讓余長嘯更加迷糊了。怎么出去了又回來了。
丹兒看見余長嘯發(fā)呆發(fā)傻的樣子,就不由得一陣竊喜,爽朗地笑了幾聲,才給他解釋道,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只是你不知?!?p> 丹兒依舊是吊足了胃口,不告訴他真相。
余長嘯知道,丹兒不同于子棲,也不同于仇柔,更加不是莫紫。
她更像是個未出世的小女孩,只要你哄哄她,其實(shí)還是很好說話的。
“丹兒乖,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真的?”
“肯定是真的啊,我從來不說謊。”
“那怎么剛剛我聽見你叫了三個女孩的名字,可就是沒喊我的名字!”丹兒扭過了臉。
“額,三個女孩?難道是那三個?”
“哪三個???”
“一個叫子棲,一個叫仇柔,還有個叫莫紫的?!?p> “子棲是我的隊(duì)友,我夢見她受難了,被新隊(duì)友虐待?!?p> “看不出來,你還會擔(dān)心別人,還以為你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傻瓜呢。”
“仇柔是我以前的隊(duì)長,她是個好人,卻不愿意被妖獸奴役,夢見她在初血地獄里監(jiān)禁”
“就是你以前在守城衛(wèi)隊(duì)里的隊(duì)長嗎?”
余長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莫紫是跟我一起去到初血地獄里的女孩。她脾氣有些不好,但人還是很好的。要不是因?yàn)槲遥膊粫搅说鬲z里受苦受難?!?p> “嗯,還算個講義氣的女子。”
余長嘯噼里啪啦解釋了一通,要是換個其他的女子,可能會生氣。
可余長嘯面對的是涉世未深,從未了解過情愛的小姑娘——丹兒。對于她來說,這已經(jīng)是極為真誠的表現(xiàn)了。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回。記住哦,以后要經(jīng)常想我喲!”
“其實(shí),你已經(jīng)走出了陰陽界。但陰陽界一直就在你身邊的。”
“在我身邊,我怎么沒看見?”
余長嘯感到困惑,雖然他視力不大好,但也不至于“陰陽雙界”這么大的地方,他視而不見吧。
“你不是逗我吧,丹兒?”
“誰逗你了,我是從不說謊的?!?p> “陰陽雙界本就是天地間的至寶。法寶自然是隨著主人到哪就在哪了,沒有定所?!?p> “主人,是誰?在哪?”
“以前有主人,現(xiàn)在沒有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丹兒止住了。
“那主人都沒有了,陰陽雙界跟著誰?”
“跟著你?。 ?p> “啊,我?”
“是啊,傻子,我跟你說過啊。我就是那控制陰陽雙界的‘界丹’——丹靈?!?p> “我一直跟在你身邊,陰陽雙界自然就一直在你身邊了?!?p> 余長嘯想起了自己臨走的時候,丹兒給他的一顆珠子。他以為是藥丸,結(jié)果丹兒說是界丹,他起初還以為是開玩笑呢,全然沒有當(dāng)真。
此時再回想起來,可能真就是如此。
余長嘯再去看自己放置在胸口的那粒丹丸,已經(jīng)是消失無蹤了。丹兒看了,不由得莞爾一笑。
“這不就是界丹嗎?”說完,丹兒就化作一顆巨丹。這丹比普通的丹藥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余長嘯看著它,就覺得看著的不是一個死物,而是看著一個有靈智的東西。
“丹兒,是你嗎?”
余長嘯說完話,丹兒又化為了正常女孩的模樣。俏生生地站在余長嘯的面前。
“對了,丹兒。我原本在初血地獄里,怎么到了這里了?”
“只要我想接你進(jìn)來,你就隨時能進(jìn)來?!?p> “真的?”
“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我原本被困在初血地獄里的牢籠里。你可以讓我回去嗎?”
“怎么,你還要回去作甚?”丹兒凝視著余長嘯。
“莫紫姑娘還在那里,我要救她和仇柔隊(duì)長!”余長嘯說話是異常的堅(jiān)定。
“你在那里自身都難保,怎么救人???”
“救不了也要救!我不能看著她們在那里受苦?!?p> “為什么,她們又不是你的人!”
丹兒盯著余長嘯,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什么。
余長嘯目光有些游移,對于子棲,疼愛之心多過于喜歡。不忍見她受難,也多是出自于此?;蛟S與仇柔相比,子棲的地位和身份,才是更多地讓余長嘯產(chǎn)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仇柔,對于他而言,就像一個女神??赏豢杉埃髦纼扇说牟罹嗪艽?,但還是免不了一些仰慕之情。想要去救她,可以說是奮不顧身的。
如果連她都不能救,余長嘯后面的日子可能都會后悔的。
莫紫姑娘,兩人的相遇時間并不長。但給她的感覺就是鄰家姑娘,調(diào)皮搗蛋有余,喜歡而不足。兩人有種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感受。
可明明兩人的成長經(jīng)歷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卻讓余長嘯感覺不到差距感,甚至有些喜歡和她在一起。
莫紫是因?yàn)樽约翰诺降某跹鬲z,所以她也是必須救出去的。即使救不出去,他也不能躲在這里。
“反正,我就是要回去!你能幫我嗎?”
余長嘯一雙眼光盯著丹兒,看得丹兒也一陣發(fā)毛,受不了他這種渴求的眼神。
“好吧好吧,那我就幫你這回!”
只見丹兒離得遠(yuǎn)了些,眼睛盯著前方的一處虛空。一縷薄光閃過,虛空之處就開出了一道口子。
透過那道口子,一股陰風(fēng)與呼嚎聲就傳來。入眼處正是余長嘯剛剛經(jīng)歷過的初血地獄。
余長嘯急切地就走了出去,再次踏上初血地獄的地面,竟然有種再入戰(zhàn)場悲壯的感覺。一股涼風(fēng)過后,再回頭,已經(jīng)看不見丹兒的影子?;腥魟倓偟氖戮褪且粓鰤簟?p> “丹兒?”
余長嘯叫了一聲,沒人回應(yīng)她。余長嘯記得,丹兒說過,她一直就在自己身邊的。
“不是說在我身邊的嗎,你也騙我。”余長嘯垂頭喪氣的,一時間有些意興闌珊。
“誰說我說謊了!”
突然,丹兒的聲音傳來。
“你在哪,丹兒?”
“這呢,這呢!”
余長嘯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顆黝黑的“巨丹”在他的懷里躺著。奇怪的是,明明剛剛自己看是沒有這丹的,現(xiàn)在就這么出現(xiàn)在他身上,真有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
丹兒化成的這枚“丹”,雖比普通的丹藥大出了許多,可在余長嘯的懷里,竟然不覺得膈人。
“別再看了,我今天就陪你去救莫紫姐姐吧!”
余長嘯經(jīng)過提醒,這才想起了莫紫的事情。抬頭四處一望,這里也不知道是哪,雖然也能看到遠(yuǎn)方一片血海。但那一排排長龍般的牢籠,卻是找不到了。
“怎么了?”
“牢籠不見了!”
“你看那里,一排排小點(diǎn),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些牢籠!”
從余長嘯的胸前,照出一道微光,指出了方向。余長嘯順著這方向看去,還真有一排排很小的點(diǎn),在血海面上漂浮。
“肯定是了,怎么我們出來,到了這么遠(yuǎn)的地方?”
“人家也不知道,你想從哪出來。陰陽雙界與這里是重疊的,可不是從哪進(jìn)就從哪出的?!钡涸秸f聲音越小。
“那你可以帶我到那里去嗎?”
“可以是可以?!?p> “慢著,你看那里是什么?”余長嘯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