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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刃心

026 傳承之印

俠客刃心 小胖的刺猬 2525 2019-07-02 19:00:00

  太古之時(shí),圣人觀天遍地,畫鳥獸魚蟲,萬物形狀,最早的圖案由此產(chǎn)生。

  這些圖案,一部分形成了最初的文字;另一部分,摹刻大道之韻,產(chǎn)生驚人的力量,被稱為印。

  道家的符箓、佛教的梵文,也是由印衍化出來。

  然而,時(shí)代變遷,萬象挪移,圣人、賢人、哲人消逝于歷史長河,印的力量不斷衰減。

  自大昌統(tǒng)一中原之地,開元年之治,至今六千余年,期間再無一人封圣,印也失去太古之時(shí)的大威能。雖如此說,但印還是保留了基本的能力,它能給予受印者超乎根骨的天賦。隨著受印者對印的不斷理解,便能發(fā)揮出印所賜予的天賦威能。

  世家敬拜祖宗,一方面是出于孝的德行,一方面是出于禮儀,但最最重要的————祖宗仍有不可取代的作用。

  百年的豪強(qiáng),千年的皇朝,萬年的世家!

  世家之所以能屹立不倒,正是因?yàn)樽孀谥`的存在。傳承之印被一代代傳承,天才借著印的力量,成長為武道宗師,強(qiáng)大的武士死后,也能反哺傳承之印。如此,形成一個(gè)循環(huán),如此,強(qiáng)大的勢力越來越強(qiáng)大,弱小的勢力越來越弱小。

  但凡古老的勢力,必定有傳承之印,只是多寡的問題。

  當(dāng)然,不是任何子弟都能夠獲得傳承之印。印傳承一次,就減弱一分力量,如果傳承者過多,而沒有反哺,印的力量就會(huì)消耗殆盡,徹底泯滅。所以武道宗門要舉辦入門大選,剔除注定無有作為的庸才,挑選天賦卓越的奇才;所以世家每年必有大祭,適齡的族內(nèi)子弟要在祖宗之廟中守夜,祈望先祖入夢,魂?duì)科且檬谧逵 ?p>  許多世家之族的族老都會(huì)念叨:“舊德既滅,新德未立?!?p>  何解?

  德乃圣人之力,圣人之力維護(hù)著傳承之印的穩(wěn)定,當(dāng)圣人的德被世人所遺忘,圣人的力量會(huì)變得越來越微弱,傳承之印也因此而變得虛弱。

  所以,世家重禮儀、重道德,所以朝廷提倡禮儀、道德。但是......

  六千年無圣,印還是在不能遏止地衰敗。于是,受印者的資質(zhì)要求越來越高,先賢的意志越來越苛刻。

  原本需要十里出一的奇才,現(xiàn)在則需要百里出一;原本需要百里出一的奇才,現(xiàn)在則需要千里出一;原本需要千里出一的奇才,現(xiàn)在則需要萬里出一......及至今日,需要萬里無一的驚艷之輩。

  世家的冬節(jié)大祭還在繼續(xù),供品越來越奢華,但先祖入夢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大宗大派的龍門宴也在繼續(xù),但傳承者越來越少......于是,這些勢力越發(fā)難耐,越發(fā)想要搜羅天賦驚人的武道奇才。

  注重血脈純正的世家不得不做出妥協(xié),接受旁枝過繼;各宗各派年年出外招募武徒,許以靈丹寶藥,挑選蒙童。

  如今,傳承之印是天賦的象征,身份的象征!

  破敗的荒廟,漸滅的篝火,天已翻出肚白。

  早起的鳥兒已開始鳴叫,一面求偶,一面尋覓著吃食。方才下過一陣晨雨,這些鳥蹄中便帶著些許清新。

  趙刃心的眉間,光芒褪去,逐漸地,逐漸地,顯露出深紅色的劍形。頭尖,向下略微變粗,兩邊對稱稍突起,尾部尖收,一個(gè)小號的劍印。簡單的符號,卻藏著奧妙的力量。

  印,是先賢的認(rèn)可和精神寄托。

  趙刃心緩慢地睜開眼,與此同時(shí),一旁打坐的溫良也睜開眼睛。

  “見到要祖了?”溫良仿佛知道一切。

  “你怎么知道?”趙刃心詫異道,轉(zhuǎn)眼一想,便明白過來,感慨道:“現(xiàn)在算是徹底明白,為何百姓都敬祖宗?!?p>  溫良思考片刻,說道:“既然選擇劍印,那往后就教你劍術(shù)?!?p>  劍印,是對劍心的具象化,簡單說,它是對劍心的加強(qiáng)之印。

  英伯就是要英。要英是刺客之祖,也是史料明載的擁有劍心之人,正是憑借劍心,以及獨(dú)創(chuàng)的劍印,他成功刺死即將封圣的鄒衍。

  趙刃心忽然想到什么,奇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cuò),接引我的,該是俠客一系的先賢?!?p>  溫良點(diǎn)頭,“沒錯(cuò)?!?p>  “那為什么是要祖來我夢中接引?”趙刃心問。

  溫良笑道:“為何不想想,當(dāng)初傳授要祖一人敵之術(shù)的老人,到底是誰?”

  習(xí)武重傳承,如果知道要祖的師傅,就知道要祖的武道淵源。從面前的情況看,既然要祖能作為俠客的先賢,那傳授秘術(shù)的老人必定是一位俠客。因?yàn)閹煶袀b客,所以要祖雖為刺客之祖,也被接納為俠客的先賢之一。

  那這個(gè)老人,到底是誰?

  正史之中,無有此類記載,但在野史之中,確有幾種不同的解釋。有人說,是皇宮之內(nèi)隱藏的某位高人,如此推斷的理由:皇帝御下有緹騎,緹騎們捉人的本事,與一人敵之術(shù)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有人說,是道家的陸地神仙,如此推斷的理由:道家在當(dāng)時(shí)喚作煉氣士,部分煉氣士已在嘗試控制劍氣,有御劍一脈。

  各個(gè)理由都有它的道理,無人能辨真?zhèn)?。不過,有一個(gè)最愿被人相信的可能————那個(gè)老人是酉子。

  元年前唯有一圣,即是幫助元始帝完成大一統(tǒng)的望圣人。圣人門下六賢,被譽(yù)為六子,酉子便是六子之一。

  酉子是俠客之祖,曾游歷各州,傳播俠義。因?yàn)橛献油砟瓿鲇诹x憤刺死諸侯,所以被皇帝賜死,酉子的學(xué)說被徹底燒毀,皇帝還下令不得為其立傳。正因此,正史中找不到任何痕跡,只能通過俠客們口耳相傳,得知其事跡。

  “是酉子?!壁w刃心說。

  溫良不置可否,“以后有機(jī)會(huì),你可以親自去問問?!?p>  “那墨家的傳承之印是什么?”趙刃心忽然想到墨芊芊。

  溫良上下打量趙刃心,瞇著眼睛,仿佛洞悉世間一切秘密,“果然,你對墨家的嫡女有不可告人的企圖?!?p>  閑聊時(shí),趙刃心曾提起過墨家和墨芊芊的事。溫良主張趙刃心帶著墨芊芊私奔,趙刃心則表示雙方的關(guān)系極為單純。

  趙刃心表現(xiàn)得無所謂,“好奇而已?!?p>  “墨家最妙的必是墨衍印,其次是非攻。但此兩者都是私印,秘不外傳?!睖亓颊f,“三大印也好,你的劍印也好,其實(shí)都算是公印,只要符合條件,都能被先賢傳授,等你死后意志入故土,也能將印授予有緣人。而墨印,則是私印,他們不會(huì)傳給外人,外人也因?yàn)椴痪邆淠已},難以獲得傳承?!?p>  三大印,即是御守、宰守、尉守。三印說不上不好,只是因?yàn)閭鞒姓弑姸?,所以為人熟知。它們是最出名的公印。劍印也是公印,只是因?yàn)槠淇量痰囊?,沒有幾個(gè)傳承者。

  除公印外,則是數(shù)量相對于公印多上許多的私印。私印多出自世家大族,這些世家大族的先祖,以武入道,洞悉血脈本源,凝聚血脈力量后,形成了具有血脈要求的傳承之印。這樣的印,只能傳給同族之人,外人無法傳授。

  私印,正是貴賤之別的根基!

  隨著歷史變遷,尋常百姓已遺忘傳承之印的存在,但貴賤的等級觀念,則因此而深入人心。

  溫良熄滅篝火,冷不丁道:“雖然你擁有劍印,勝過大部分的同齡人,但墨家為保墨衍印不失,絕不允許嫡女外嫁。所以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最好收住心,別被情字所殺?!?p>  “我和她只是普通好友?!壁w刃心重復(fù)著之前的話。他低著頭,面龐籠罩在陰影之中,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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