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直守著在下?”
對于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姜蕪歌內(nèi)心毫無波瀾,眨了眨眼,沒說話。
謝燕綏:“……”
小姑娘好冷。
“更深露重,姑娘還是早些歇息為好,我的傷勢已無大礙?!?p>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說這話時,一直面無表情的小姑娘眸中閃過一絲嘲笑。
姜蕪歌也不想坐在這里看著這個男人,但醒時香已經(jīng)用完了,她也沒辦法,只好在這里看著。
見男人這樣說,姜蕪歌站起來,走近,玉白的手從寬大的袖擺里伸出來,握住男人的手腕,指尖搭在脈上。
泛著琉璃光澤的貓眼微微垂下,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配著那張毫無表情的姝麗的面容,顯出另一種可愛來。
至少謝燕綏是這樣認為。
片刻后,姜蕪歌松開手,玉白的手又縮回袖擺中,看著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
“確實沒什么大礙,天一亮就走,藥在這里?!?p> 她抬手一指,謝燕綏把視線放在床頭的小幾上。
繡著精致繁復(fù)花紋的斜挎背包鼓鼓囊囊的,看來里面裝的都是藥。
謝燕綏頷首,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日后若是有機會,謝某定當重謝?!?p> 姜蕪歌眉心一跳,不惹麻煩就好,還致什么謝?
姜蕪歌站在床邊,低頭俯視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語氣清泠,
“姜蕪歌,不必重謝。”
一個字也不愿意多說,轉(zhuǎn)身離開。
姜蕪歌離開,謝燕綏很快覺得困倦來襲,又倒過去睡下,一夜無夢。
姜蕪歌走出去的時候,月亮正懸在頭頂,清冷的月光灑落,透過斑駁的樹影,竟也有幾分寂寥。
姜蕪歌停下來注視了地上映著的樹影片刻,直到耳邊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她才又邁開腳步走回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一早,她被東珠叫醒,
“小姐,快起來,老爺喚您去前廳呢!”
姜蕪歌翻了個身,把被子蒙在頭上,不想起,煩躁。
“小姐,老爺派人傳話,您再不去,他就要找人把我和明槲發(fā)賣了……”
姜蕪歌面無表情地想,發(fā)賣就發(fā)賣了吧。
三秒鐘以后,她把被子一掀,從床上坐起來,揉揉自己的頭發(fā),然后下床,穿好衣服和鞋襪,坐到妝臺前。
明槲忙上前來幫她挽頭發(fā)。
明槲手巧,不消一刻鐘,漂亮大氣的流云髻已成,襯得姜蕪歌那張姝麗的臉顏色更勝。
姜蕪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抬手戳了戳,很好,沒那么容易散掉。
明槲還要幫她描眉,被她擋回去,
“不用了。”
說完就站起來,撫平袖口的褶子,慢悠悠地走出去。
明槲拿著眉黛膏,想了一下,還是放下,小姐的眉,不描也透著精致呢。
姜蕪歌從屋子里走出去,卻不是去了前廳,而是拐到竹屋的方向。
她抬手扣了一下門,隨即推開,走進屋里,滿室寂靜,再一掃,裝藥的包不在了。
看來也不是個大麻煩。
身后腳步匆匆傳來,姜蕪歌退出去,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上,正對上東珠帶著焦慮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