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不說這年輕婦人原本就與自己不相識,所謂的她婆婆想要認識蘇錦也應該是年輕婦人的婆婆自己來介紹自己,這般出場都是有點意思。
蘇錦拿出得體的笑,示意那婦人說話,那婦人臉上擠出了幾抹笑,說道“你是蘇家丫頭吧?”蘇錦挑了挑眉。
那婦人看蘇錦半會都不說話,心里暗自一啐,還真以為自己是那富太太,要真是富太太還能到這地方?忽而又想起自己的來意,臉上還是掛著笑容。
“蘇家丫頭啊,我這原先與你婆婆有些交集,我前頭聽見你們這一家回來了,還以為是假的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我當真是開心啊?!边@婦人說道。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我是村那頭的陳氏,你可以叫我陳嬸。哎呀,真是個標志的美人兒~我們蕭肅還真是有福氣,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如今也是有了一番成就,當真是好??!”陳氏又開口道。
“原是陳嬸啊,相公與我說過,也是感謝陳嬸那幾年的照顧?!碧K錦恍然大悟,但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昨日的吳嬸,蕭肅其實有說起過一點,里長妻子,再加上這幾日的相處下來,蘇錦對吳嬸的印象還是很好的。但如今見到這陳嬸,不知為何,蘇錦有種厭煩的情緒在心底漫上來,蘇錦暗自壓下這讓人不舒服的感覺,臉上帶著感激。
“那都不是些什么大事,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标愂涎劾锏墓飧菭N爛,心里也沒有什么顧忌,這蕭肅的妻子當真是單純的人。
蘇錦嘴角扯起笑,頗有些誠懇的問道“吳嬸與那邊的姐姐要不進來坐坐?喝喝茶?”
“好好好?!标愂线B忙迭聲說道,用力拉了旁邊的媳婦一把,往里頭走去。
一進去,陳氏也不管蘇錦是什么想法,大剌剌的拿了一把椅子就坐下,看著紫珠給她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頓時神清氣爽,這蘇家還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肓T,她又掛上笑,看著蓮步款款走來的蘇錦,再看著旁邊自己的媳婦唯唯諾諾的走進來,心里的一把火燒的更旺,這種垃圾貨色進了她家!不過到底還是有些理智,只是不滿的看著自己的媳婦。
那陳氏的媳婦走進來的時候,正準備四處看一下,結(jié)果看到自己婆婆的眼神,頓時嚇了一跳,猛的把頭又埋了起來,走到婆婆旁邊站著,不敢說話,全身都是害怕的氣息。
蘇錦看著陳氏媳婦和陳氏的互動,也有些感慨,但更多的還是慶幸,自己的婆婆可從未這般對過自己。蘇錦看著對面的陳氏欲言又止,便是曉得前些日子沒有來過的人為何如今來了。
“陳嬸有事,不妨直說?!?p> 陳氏飛快的看了眼蘇錦,抿了抿嘴唇,站了起來。
“蘇家丫頭,我在張家村就聽說蘇家素喜幫助窮人,你們就是大善人。我也幫過你婆婆他們多回,如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來尋你?!标愂弦婚_口就給蘇錦帶了個大善人的高帽子,還越碼越高。其實蘇錦并不清晰這陳氏是否幫助過自己的婆婆,但是如今蕭肅也不在,茫然把人家趕出去也是失禮,若是這陳氏正常講話需要自己幫忙倒還好,但是開口就給自己這么高的帽子,這不是說若是自己不幫忙就是一惡人了?蘇錦對于當初這陳氏是否幫過自己婆婆的懷疑越來越深。
陳氏見蘇錦半天都不講話,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沒有講清自家需要什么幫忙而猶豫,示意她忙不迭的再次說“蘇家丫頭,我也是走投無路了,當初為了幫你婆婆他們,我可是把我的私房錢都拿出來了,哎,我也是,我也是沒辦法了?!标愂险f著說著聲音里便開始哭泣,眼淚一道道的流下。
蘇錦很是無奈,當了幾年的次輔夫人,不是她張狂,那些個官宦女眷哭的姿勢她都信手拈來,更何況那個時候的蕭肅炙手可熱,多少人在她面前哭訴,說自家難,說自家丈夫難,這個難,那個難,誰知道到底難不難,無非就是想要更多的東西罷了。更何況,蘇錦看著面前的陳氏,這個哭訴的段位還是低了點。
陳氏哭了好半晌,見蘇錦還是沒說話,她掐了下旁邊的媳婦,她媳婦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也不說話,只靜靜地跪著。
蘇錦給紫珠飄了一個眼神,紫珠沖上去想要把那陳氏媳婦扶起來,可那陳氏媳婦好歹也是經(jīng)常做農(nóng)活的人,紫珠的力氣有怎么可能敵得過呢。
蘇錦嘆了口氣,“陳嬸,您說有什么事,您單說讓我?guī)兔蓞s不與我說幫什么忙,我家原先只是幫助一些窮苦之人,但見陳嬸您的穿著怕也不是窮困潦倒吧?大善人這種話陳嬸還是少說為妙。更何況我家現(xiàn)下已然破產(chǎn),錢財什么的若是一兩二兩還好,多了怕是我們自己都撐不住,您若是求我其他的事,您大可先說出來,我就算幫不到什么忙,也會出出主意。”
陳氏聽到這話,便也是曉得這蘇錦并不是剛剛她所認為的單純之人,四兩撥千斤,撇清了所有的事情,給蘇錦帶上的高帽子也被她輕輕的扔到了地上,還說什么幫不到忙,也會出出主意。擺明了不想幫忙。陳氏心中冷哼。
“是我家那個混子,他本來也是讀書之人,也從不惹事,他本來與那村的姑娘情投意合,不知怎的,她家哥哥很是不喜,我其實想著若是不行,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到時候多給點聘禮就是,但沒想到他們獅子大開口,根本就不顧律法,只顧眼前利益,打傷了我兒的腿,現(xiàn)下我兒還在醫(yī)館躺著呢!”陳氏的哭聲更是大了。
“我與相公未在公中當過職,我蘇家現(xiàn)下也與官家人沒了什么聯(lián)絡,這事我們怕是沒有什么辦法?!碧K錦說道,幫不到什么忙心里也有些歉疚。
“不是不是,你們可以的。”陳氏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