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戚如看向遲若賦,示意他來決定。
遲若賦略微想了想,對面前的丫鬟淡然道:“那好吧,就勞煩兩位給我們帶路了?!?p> 兩位丫鬟福了福身子,轉(zhuǎn)身朝著院落的方向走去。
越往里走,越是開闊。盡頭處有一個分叉路口。
丫鬟領(lǐng)著他們走向左側(cè)那一條。
他們穿過曲曲折折的走廊,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口。丫鬟在門口兩側(cè)站定。
遲若賦走向前,輕輕扣了扣門。
“門沒關(guān),請進(jìn)吧?!笔且粋€年輕的男聲。
兩人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丫鬟為他們關(guān)上了門。
一個男人背對他們,面朝著窗外的方向坐著。
一進(jìn)來,兩人便覺得如同身置黑夜。
這里明明有窗子,但卻是緊閉的,并且還用不知名的厚實布料層層包裹著。
整個房間一絲光都沒有竄入,顯得十分陰暗。
遲若賦不適地皺了皺眉,沉聲道:“不知閣下找我二人,所為何事?”
男人終于轉(zhuǎn)過身子。
他是一個極為俊美的男人,有一雙狹長而深邃的雙眼和極薄的唇。一襲灰袍,發(fā)絲漆黑。
他看著兩人,眼底無笑,但嘴角卻是揚起的。
“我聽聞家中來了客人,便想著見見你們。不知二位如何稱呼呢?”他這樣說道,漾出懶散的笑容。
“既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到了,那我們就可以走了吧?”鄭戚如不耐煩地回答道。她莫名其妙地對這男人產(chǎn)生不了任何好感。
男人的眼中幾不可見地滑過一絲陰沉的光。
遲若賦看在眼里,嘴角弧度下沉了幾分,漠然道:“路途勞累,她有些煩躁,還請見諒。不過,不知閣下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我們還有要事要做。”
男人聞言挑眉,他微微轉(zhuǎn)動身子,眼睛斜看向一側(cè),用手靈活地把玩著一個小巧而精致的杯子:“我聽聞…你們來這兒,是為了給我的夫人送信?”
遲若賦面色一凝,不動聲色道:“是的。”
“你們還說這是他的丈夫所給?”男人笑意加深,但眼里卻是漆黑一片。
“這個許是我們的不對了。我們似乎記錯了人名,還望見諒。”遲若賦看著他,神情自若。
男人眼中光芒不斷閃爍著,在這個幽暗的房間里顯得格外詭異:“我想也是。要知道,我很早就娶微微為妻了,一直以來我們夫妻二人的感情十分融洽。你們定是找錯人了。”
遲若賦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鄭戚如撇了撇嘴,不想跟這個看上去就挺陰險的男人說什么話。
男人看了看兩人,似乎明白兩人的不耐,于是聲音柔了幾分,道:“相逢即客,既然微微歡迎你們,那你們也是我時勝天的朋友。在這里住下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給我說?!?p> 鄭戚如冷淡地應(yīng)了一聲,也不顧男人的神情如何,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遲若賦緊隨其后,只是臨走前似不經(jīng)意間多看了時勝天一眼,眼神別有深意。
時勝天也不惱,只慵懶地臥在椅子上,一只手仍是把玩著杯子,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他將杯子轉(zhuǎn)動著,舉到自己嘴邊,那杯中霎時出現(xiàn)了半杯水,他喝下一口,用舌舔了舔濕潤的唇,而后眼中猛然迸出一股陰狠的意味,緊接著手上一加力,使得水杯破碎開來。
…
兩人離開后,便跟著兩個丫鬟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他們再次用借口支開了丫鬟們。
沉默半晌后,鄭戚如開口道:“這次絕不會跑偏了,這個所謂的柳微微丈夫一定是壞人,而且,一定是假的!”
“這次我同意你的看法。不過…你還記得之前那個小二說的話嗎?”
“我記得,他知道柳微微,卻不知道魏明…這可真是太奇怪了。何況,魏明說過,他與柳微微生下了兩個孩子。照理說,這么恩愛的一家人,為何偏偏遺忘了魏明大哥…那柳微微自己也不記得魏明,還說自己已經(jīng)有了一個丈夫了…”鄭戚如的眉頭皺成一團(tuán),遲疑了一會兒,她堅定道:“但我相信,魏明說的都是真的,定是那個叫什么時勝天的假丈夫在作祟!”
遲若賦瞥她一眼,意有所指:“別又這么輕易地相信一個人。知人知面不知心?!?p> 鄭戚如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得耷拉下腦袋:“可是這回,我覺得應(yīng)該是真的…”
遲若賦也皺眉道:“這事的確蹊蹺。那個時勝天也十分奇怪,把自己的房間布置成那樣?!?p> 鄭戚如突然有了靈感:“你說,那時勝天,難道是那傳說中的僵尸?所以才見不得陽光?”
遲若賦挑挑眉:“也許吧。”
鄭戚如瞪大雙眼:“難道真的是僵尸?”
遲若賦抬手微微按壓著自己的前額:“這個…我覺得不太像,也許他僅僅是畏光而已。”
“好吧…若真是,那可就大開眼界了呢…”她似乎覺得有些可惜。
他們對柳微微兩人都不太了解,當(dāng)然也談不上信任,所以他們之間所說的話,斷是不能被他們的人所聽見的。
突然,天空的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不起眼的鳥鳴。
遲若賦的眉毛突然蘇展開來。
不一會兒,一只白色的鴿子飛了過來。他攤開手掌,那鴿子便落于他的手掌之上,將嘴里叼著的一個被卷起來的字條放了下來,隨后便展開翅膀飛走了。
他打開字條。
鄭戚如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只見字條上寫著三句話。
小月姑娘絕無生命之憂。
但因不明原因接入高層培養(yǎng),至今仍在閉關(guān)。
赤血殿對其十分重視。
兩人看完后,遲若賦握住紙條稍一用力,便使其碎成灰塵般的大小。
鄭戚如的心情喜憂參半。喜的是小月在赤血殿似乎地位極高的模樣,生命安全應(yīng)該是可以得到保證的,憂的是疑惑她為何會被重點培養(yǎng),那赤血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雖小月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若是日后發(fā)生了什么…
她緊鎖眉頭,不住思考著,遲若賦看著她,突然開口道:“你別擔(dān)心,小月應(yīng)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p> 鄭戚如抬頭望他:“我并非擔(dān)心小月的生命安全,只是對那赤血殿的目的十分懷疑,小月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啊,為什么會被那種組織重點培養(yǎng)?我真的不明白?!?p> 遲若賦目光深邃,若有所思:“也許,小月的身份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