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搖了搖頭,燭光照在他的臉上,眉間一點鳳翎花,笑得邪魅妖異。
須臾,房間里溜進來一個身影。他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
果真,身后淡淡的嗓音響起:“咳咳,那個,你是不是認識我?”她實在是被這魏府的家丁護衛(wèi)逼得無路可去了,一出門就發(fā)現(xiàn)這院子被圍得水泄不通,好歹這人打不過她,還幫著她瞞過了剛才的家丁。
他正在解開衣袖,拿著金創(chuàng)藥,上藥包扎,有些忍耐道:“求人也要有一個態(tài)度?!笔疽馑^來幫忙。
她不情不愿的走過去,接過伸在半空的藥瓶,朝著傷口隨便抖了抖,又拿過桌上的干凈繃帶給他包扎好。草草了事后,他突然抬手,藍佑以為他要打人,猛地往后跳了一大步。
他一臉嫌棄的將手向她一遞,手掌心長長的一口子,血肉翻飛。
藍佑還不情愿了,將手里的劍一抽,劍尖抵在了他的咽喉,語氣冰冷:“本姑娘還有這耐心,你乖乖配合我找出魏東風那老賊,我便不傷你?!?p> 他搖搖頭,根本不將藍佑的威脅放在眼里,“你若走出這這房門,就絕沒有活路;你若殺了我,更是絕沒有活路?!?p> 藍佑道:“開玩笑,本姑娘行走江湖,也不是吃素的。”
他將手上的皮肉輕輕合上,用綁帶細細裹了,道:“自然,你只是吃了一個人而已,林家林皓月。”
藍佑心里一驚,難道這消息人手一條?“你是誰?”
他將她望著:“你不記得了?一年前,我們在卓府見過,崔子游?!?p> 崔子游?藍佑突然覺得頭疼欲裂,仿佛有什么在腦袋里東奔西撞。
看著蹲在地上痛苦的縮成一團的人,崔子游終歸還是沒能狠下心來,只是緊握成拳,“藍佑,我知你不是她,所以我會保你,你好自為之,終歸有一天,她回來的?!?p> 藍佑何嘗不知自己身份,現(xiàn)在的她,多活一天,都是僥幸,她在昏睡前想到。
……
翌日,藍佑在一間昏暗的房間里醒來,一旁整整齊齊的疊著好幾個床鋪,像是仆人住的臥房。
低頭一看,自己身上換著一身墨藍色的女裝。起身洗漱時,卻發(fā)現(xiàn)在浣水盆中看見了一張全然陌生的臉,震驚的程度不亞于靈魂出竅。
就在藍佑捧著自己的臉震驚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小竹!還不快點!魏管家捉住昨晚那個刺客了,正在前院當眾處罰呢,所有人都要到場,你磨磨蹭蹭的是要等著鞭子嗎!”
藍佑回頭,一臉漠然的看著進門而來的豆蔻女孩。
女孩大大咧咧的拉起藍佑的手,就將她拉到了校場,校場很大,足有一個標準的蹴鞠場的規(guī)格,校場整整齊齊的站著好幾排人,中間的原木架上,綁著一個黑衣女子,頭發(fā)散亂,腦袋低垂,呼吸有進無出。
有一個灰衣家丁看見女孩和藍佑,悄悄的招手叫道:“小竹、紫云,這里。”
紫云拉著藍佑過去,問道:“小六子,你怎么不選一個好地方,這里看不到祭臺呀?!?p> “祭臺?”藍佑疑惑出聲,聲音有點大,好幾個人都不滿的循聲望過來。
紫云拉著藍佑埋低腦袋,“小竹,你傻了么?幸好主公還沒來,不然你死定了。”
小六子輕輕的用手肘戳了戳紫云,“噓”了一聲。
藍佑抬頭,只見一側(cè)的入口走來了三個人,為首的人一身白衣,青絲入墨,面若桃花;左側(cè)是一身墨綠色衣袍,一臉嚴肅的魏管家;而右側(cè),則是眉間一點妖異鳳翎花的崔子游。
是他?藍佑偏頭將崔子游定定地望著,在紫云的角度,活像是一臉懷春的少女正癡癡的望著自己的情郎。
“小竹?小竹?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