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星好一會才來到孫啟辰身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和平時的樣子一比簡直就是兩個人!
“跟上?!睂O啟辰冷淡的丟下一句,邁步走向軍機府。
他的步子有些大,速度也快,吳金星甚至需要小跑才跟得上。
來到門口,一塊血色令牌出現(xiàn)在孫啟辰手中,晃了一下,駐守在門口的四名士兵這才讓出路。
“見過孫太守!”整齊劃一的吼聲讓吳金星不禁一陣氣血翻騰,眼黑耳鳴,面色潮紅,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四人可都是金丹境修為,而光是駐守門口的士兵都是金丹境,其重要程度更是可見一斑。
其實這也意味著,如果沒有孫啟辰帶他進來,他一個人想偷溜進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孫啟辰手微抬,一股柔和的力量進入他體內(nèi),化解了翻騰的氣血,他的氣息也隨之平緩下來。
進到軍機府,孫啟辰仍舊是一句話沒說,吳金星也膽戰(zhàn)心驚,什么也不敢問,一路緊跟著他來到了作戰(zhàn)室。
作戰(zhàn)室空間極大,但大部分空間都被一個沙盤給占了,還有左右兩側各一個柜子,每一個抽屜上都上了機關鎖,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是一些機密文件。而且看其堅固程度,估計就是孫啟辰自己想要用蠻力破壞怕都是要花一番功夫。
至于沙盤,吳金星掃了一眼,不覺嘖嘖驚嘆。
沙盤上攬闊了整個太元州的地形,小到一屋一室,大到一樓一塔,皆在其中。但可不僅僅于此,就是太元州近鄰的那部分周魔山脈的地形也全在其中,直至弒天魔域為止。
孫啟辰手一抬,沙盤上有三處地方突然有沙子匯聚,聚成了一面小旗子。分別是一家大戶人家,一個小集市,還有一個則是杏花巷。
立刻,吳金星冷汗就下來了,身體微微顫了一下,輕咬嘴唇,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呃……這個嘛,其實,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啊,孫太守您一定要理解我。我……”
孫啟辰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冷聲道:“所有損失共計5鉆幣?!?p> “哦,原來只是要錢啊,早說嘛。”吳金星嘿嘿一笑,立刻掏出錢袋,數(shù)出10個鉆幣,遞給孫啟辰。
“你給多了。”
“這里面5個鉆幣是賠損失的,另外5個先存在您那,如果以后還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您就直接從這5個鉆幣里面扣就好了?!?p> “還有以后?”孫啟辰一直冷酷的聲音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
“咳咳,我是說假如,未來的事情誰也料不準嘛?!?p> 瞪了吳金星一眼,手微微一翻,10個鉆幣就不見了。
“我聽說,你養(yǎng)了一只鬼?!睂O啟辰的眼睛看著沙盤,而不是身后的吳金星,好像是在對空氣說話一樣。
“是的?!眳墙鹦侨鐚嵔淮?p> “實力多強?”
“金丹!”吳金星一口咬定的說道。反正在那間客棧暴露的時候吐口水鬼也只是金丹實力。
孫啟辰微點了一下頭,沒有起疑心,接著說道:“不要將其再放出來,或者先到府衙來報備。”
“是。”
“你為什么會來軍機府?”
“我說我只是路過您信嗎?”
孫啟辰?jīng)]有接話,目光依舊在沙盤上掃,時而皺眉,在思索著什么,好像已經(jīng)將吳金星忘掉了。
“好吧,”過了一會,吳金星實在忍受不了這沉重而壓抑到極點的氣氛了,開口道,“我是因為得知軍機府今天會有霉運,所以才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我能做的?!?p> “是幫忙?還是趁火打劫?”
“……當然是幫忙了,我是那種趁火打劫的人嗎?”吳金星說這話時一點也沒覺得心虛。
沉默了一會,孫啟辰緩緩才道;“有霉運是正常的,沒霉運才是不正常的。世事無常,何須避開,直面就好。”
[這意思是說,每個地方每天的氣運都不一樣,都可能會變得倒霉。那我豈不是每天找到這些地方去轉一轉就能有鍋幣無數(shù)了?]
吳金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孫啟辰瞥了他一眼:“我聽孫曉初說,你已經(jīng)鍛靈境圓滿了?”
“僥幸突破?!眳墙鹦侵t虛了一下。
“我還聽說,你的陣法和藥術也很厲害?!?p> “那是因為我老師教的好。”
“你老師哪位?”
“教我陣法的是太元私塾的棋老,教我藥術的是太元私塾的醫(yī)師?!?p> 孫啟辰眉頭再次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轉而問道:“你對太元州印象怎么樣?”
“很好啊,我從小就生活在這里?!?p> “你希望太元州變得滿目瘡痍嗎?”
“當然不想?!?p> “你可知太元州因為近鄰弒天魔域,爆發(fā)戰(zhàn)爭的次數(shù)很多?一場敗,太元亡!”
“嗯……”吳金星沉重的點了下頭。
“既然你不希望太元州變得滿目瘡痍,那我希望你能在太元州危機時刻獻上自己的力量?!?p> “可我只是一個元神境鍛靈境圓滿的修士,就連剛才駐守門口的士兵都不如。”
“當一個人的力量不行的時候,你要學會借力。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力量,有的時候,力量并不是單只個人的戰(zhàn)力,還包括了關系?!?p> 孫啟辰輕點了一句,結合剛才的話,吳金星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希望在太元州有難的時候讓我去請?zhí)撟有屠钪臼莱鍪謳兔??但好像并不是我能決定的啊……]
“我將盡力而為?!?p> 孫啟辰剛張開嘴要說話,但是忽然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轉過身,但卻不是看向吳金星,而是看向了關上的大門。
吳金星也跟著轉過頭,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硪粋€冷淡的聲音:“鐘家鐘運杰,前來會見孫太守?!?p> “進來?!?p> 孫啟辰手一揮,門自動打開,吳金星看見外面正站著一個面龐冷峻的人,眉峰犀利,眼中有陰沉的寒光閃爍,身上穿的正是鐘家的衣袍,一把銀亮的長劍掛在腰間。
鐘運杰進門,行過拱手禮后,開門見山的問道:“孫太守,上次我們鐘家跟你說的事,不知考慮好了沒有。”
“我已經(jīng)說過了,這件事沒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孫啟辰冷著臉說道。
“我們各退一步吧,”鐘運杰指了指,門外,“我們鐘家的要求可以降低,但也請你不要再如此固執(zhí),起碼先聽聽我們說些什么,一切都是可以談的?!?p> “我洗耳恭聽,不過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
孫啟辰說完,手一抬,一個古色卷軸出現(xiàn)在手中,將其向后一拋,同時柜子其中一個抽屜自動拉開,卷軸精準的落到了里面。
手一放,抽屜又自動關上,鎖匙轉動的聲音響起,將古色卷軸鎖在了里面。
鐘運杰面色略微陰沉,眉頭抽動了一下,轉身向外走去。
“你在這里等我。”孫啟辰對吳金星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出去。
吳金星還沒反應過來,這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沒有孫啟辰在一旁,整個人也變得輕松起來,雙手抱著頭,開始逛了起來。
“難怪孫曉初會說他最煩假期回家了,要是有這樣一個父親,我怕是也會受不了。”
發(fā)著滿腹牢騷,吳金星踢了踢柜子,想著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發(fā)現(xiàn)哪個沒鎖上的抽屜。
結果這一踢,就還真的踢出來一個沒上鎖的抽屜,連帶著還有剛放進抽屜里的一個古色卷軸。
“咦?這不是孫太守剛放進去的卷軸嗎?怎么……”吳金星好奇的攤開了古色卷軸,這里面同樣是太元州的地圖,不過不同于沙盤上的太元州,這里面多了許多沒有的東西。
兵力的分別在上面一清二楚,不僅僅是官府的兵力,各世家的私軍也一覽無遺。而且條條通道都做出了標記,甚至細化到了每一條暗道、密道。
而更加駭然的是,上面竟然就連逃生通道都給畫了出來!
逃生通道以幾個大型的傳送陣法為主,加起來可以一次送走近一萬人,將他們送到距離很遠的戶外,然后再有幾條道可以通到其他郡,州,道去。
不過吳金星還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在戶外的其他地方還有好幾個傳送陣法,根據(jù)陣紋等進行辨析,很快就找到了在太元州內(nèi)對應的傳送陣法——都是各大世家內(nèi)部的傳送陣法,這是他們留給自己的退路。
“這不會是太元州的布防圖吧?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吳金星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攤上大事了,因為這種東西肯定不是他有資格看的。
甚至很可能只有孫太守一個人才有資格看!
望了望房間,發(fā)現(xiàn)這里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后,悄悄松了口氣,趕緊把布防圖重新卷起來,就要放回柜子里,恢復成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
剎那間,一股寒意從他背后襲來,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汗毛倒立,瞳孔極速縮小,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一根冰冷的手指已經(jīng)先一步抵在了他的后頸上。
“將它給我!”
這種低沉而略帶沙啞的口音,吳金星已經(jīng)有差不多一年沒有聽到了,但是這不代表他已經(jīng)忘記了。
恰恰相反,他一輩子都永遠忘不掉!
這是魔族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