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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盲嫁

43 山雨欲來

相女盲嫁 紅色橘子皮 3011 2019-08-25 10:04:22

  這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天上電閃雷鳴讓人心里膽戰(zhàn)害怕。

  “怕是有人犯了什么逆天的大罪,這是老天爺在降罪呢。”白秉德負著手站在床窗邊說道。

  “那他找的恐怕就是你和我了?!蹦嫌璎b坐在蒲團上喝茶,“有什么比謀逆之罪更可怕的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卑妆禄卮鹫f,“更何況我們沒有謀逆,我們只是順勢而為?!?p>  “那天她來找了我?!?p>  “誰?”

  “濯纓,她來找我,一見面就給我跪下來了。為了三階,她給我下跪?!蹦嫌璎b緊緊握住茶杯,“若是從前,她根本不會提三階一句,如今她竟……”

  白秉德走上前,握住了南予琤那只越攥越緊的手:“現在不必難受,以后都是你的,天下和女人,都是你的?!?p>  “我不明白?!蹦嫌璎b抬頭看向白秉德,“你為何突然站在我這一邊?你與三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你這樣決絕地拋棄了他?!?p>  “也許說了不信,但是我從一開始就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從來沒變過。”

  南予琤冷笑一聲,甩開了白秉德的手:“別說笑了,全京師都知道你當初怎么捧著三階的?,F在不過是他勢頭越來越差,所以不想被他纏上罷了?!?p>  白秉德看著南予琤,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他把那些話壓了回去,現在的情況還不適宜說。

  “關于楊青的案子你調查的怎么樣?”白秉德問道。

  “審問了他的管家楊丹,楊丹說是圖善養(yǎng)得道士說出三階并非先皇之子,并且今后將登基為皇?!蹦嫌璎b回答說,“白大人,你看此事到底真相如何?”

  白秉德捏著自己的山羊胡,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這李太后當初與那個死鬼鎮(zhèn)西王私奔的事情,估計這些老臣們沒有人不知道。所以這南予珽的來路卻是很讓人疑惑。不過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引導所有人,特別是皇帝,讓他們自己覺得真相是什么?!?p>  天空又是一個炸雷,照亮了黑暗中的所有陰謀,雖然只是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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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予珽回到府中后一夜沒有睡,他一直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

  鳳濯纓就這樣坐在他的身邊默默地陪著他坐著。

  過了許久,南予珽突然問道:“你說我到底是不是我父皇的兒子?”

  鳳濯纓輕輕撫摸著南予珽的背脊,像是在安撫一只受傷的大貓:“當然,你是天之驕子,龍章鳳質,你當然是先皇的親兒子?!?p>  “你知道嗎,濯纓。我現在有點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害怕事情的真相我不敢承受?!?p>  鳳濯纓站起身,然后從后邊環(huán)住南予珽,將自己的頭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說:“你放心,我永遠會陪著你,無論發(fā)生什么。”

  “濯纓……”

  “更何況,我們更要相信太妃娘娘,對嗎?”鳳濯纓說道,“太妃娘娘為人持守,根本不會沾染那些污穢之事?!?p>  南予珽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趕緊點點頭:“你說得對,母親一直是端莊持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鳳濯纓起身,伸手摸了摸南予珽的頭,然后說道:“那你快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p>  南予珽抬起頭看著鳳濯纓,細長的丹鳳眼閃爍著。

  “我決定明天就去進宮見母親,去問個清楚。”

  鳳濯纓忽然心里升起一股擔憂,但是她強壓了下去,只是勉強地笑著點點頭。

  ==============

  天還蒙蒙亮,南予珽就起床了。

  外面的雨已經開始變小了,淅淅瀝瀝的,讓人心里也隨之變得平靜下來。

  南予珽披上了一件貉子毛的斗篷,拿了把油紙傘,出門進宮去了。

  宮里的道路因為下了這一夜的雨,所以格外濕滑,還有很多地方積成小小的水洼。

  南予珽的靴子踩在水洼上,水花四濺,好像在鞋跟出盛開出一朵一朵小小的透明的蓮花。

  南予珽想到自己小時候,那個時候父皇還健在,他最常來的就是靜安宮。

  雖然母親總是和他拌嘴,還冷著一張臉,總是讓他氣呼呼地走掉。但是沒過幾日,他又沒事兒人一樣笑呵呵地回來了。

  父皇從小就很疼愛他,他喜歡武功,父皇便請了最好的師傅來教,他喜歡兵器,父皇請了最好的鐵匠來打。他那個時候幾乎是呼風喚雨,有求必應。

  只除了一件事。

  那就是父親的皇位。

  母親希望他能登上皇位,但是父皇卻拒絕了。

  “有容是長子,又是肖皇后唯一的兒子?;屎笕ナ赖脑纾怯腥輩s頗為成才。雖然他身子孱弱了一些,但我沒有理由換掉他的太子之位。”父皇好脾氣地解釋道。

  母親雖然氣悶,但是也無可奈何。

  南予珽并不覺得這是件壞事,他覺得以后大哥做皇帝很好。他是最聰明的,比他和二哥都聰明。他應該做皇帝。

  而他自己只要做個王爺,帶兵打仗,建功立業(yè),輔佐好大哥就可以了。

  他真的是這么想的。

  一直到父皇去世,皇兄登基,他也是這么想的。

  可是后來皇兄病了,太醫(yī)說他活不了一兩年了。

  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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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予珽回過神,發(fā)現自己已經站在靜安宮的門口,可是他現在卻不敢進去了。

  “你難道不相信太妃娘娘嗎?”濯纓的話還在南予珽的腦海里徘徊。

  南予珽抬起腳,走了進去。這一步就像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李太妃穩(wěn)穩(wěn)當當地坐在八仙椅子上,雙眼微閉著,手里拿著佛珠嘴上念著經。

  “兒臣個母親請安了?!蹦嫌璎E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李太妃睜開眼:“你怎么來了?我聽說你生病了,身上可大好了?”

  “已經好了?!?p>  南予珽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丫頭端上來瓜果點心和茶。

  “我知道你喜歡吃甜食,小的時候怕你吃壞了牙,總是攔著不讓你吃。現在你十天半個月也不來一趟,我竟想給你些點心吃都不能了。”李太妃捻起一塊點心放在南予珽手里。

  “兒臣不孝,不能多來看望母親?!?p>  “你不用多來,你只要把外面照顧好就行。我聽說楊青的案子有了變故?那日你生病,你媳婦打發(fā)人來接我去看看??苫噬喜蛔屛页鰧m,也沒有說是什么原因。如今我一個人待在這靜安宮里,什么消息也探聽不到,說不心焦那是假的。”

  南予珽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點心,然后說道:“說來也是奇怪,我這樣喜食甜食,但是母親和父皇都不喜歡吃,我這毛病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這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有什么奇怪的呢?”

  “母親,今日我前來是想向您打聽一個人?!?p>  “我這靜安宮閉塞如山野,你們爺們家天天在外面跑。我怕是認識的人還沒有你的零頭多?!?p>  南予珽放下手中的點心,然后一字一頓地問道:“母親,您認識南望宗嗎?”

  聽見南望宗這三個字,李太妃的臉立刻變得雪白,神情也明顯緊張起來。

  “不過……不過是個罪臣罷了,聽說他在流放途中已經死了,你問這個干嘛?”李太妃波瀾不驚的臉上開始有了一絲絲的緊張。

  “兒臣昨日已經見過他了?!?p>  “什么?”李太妃一用力,手上的串珠被拉斷了,那珠子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母親為何如此慌張?”南予珽靜靜地盯著李太妃看。

  “……我有什么可慌的?”李太妃躲避了南予珽的眼神,“只是那南望宗是謀反的罪臣,已經被你父皇流放至死,怎么可能會活過來呢?”

  “此人雙目凹陷,鼻子高挺,皮膚微黑,像是有西域血統(tǒng)。我之前聽說我這個二叔因為母親是西域和親的公主,所以臉部輪廓要比一般人深一些?!?p>  李太妃沒有說話,但是眼珠卻在眼睛里瘋狂的轉動著。

  “母親,您到底認識不認識這個鎮(zhèn)西王南望宗呢?”

  聽見鎮(zhèn)西王這三個字,李太妃終于無法控制自己,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她轉過頭問南予珽:“他……他當真還活著?他還好嗎?”

  南予珽覺得有一顆巨大的楔子把自己釘在椅子上,無論怎么反抗都動彈不得。

  他想站起來扔東西,把所有東西打成碎片。想大聲尖叫,想奪門而逃,把所有不可承受的真相都遠遠地拋在后面。

  但是他沒有動,幾乎可以說是一動不動。

  “他還活著,他就在京城,他還提及了你?!蹦嫌璎E聽見自己的嘴巴是這么說的。

  “他竟然還活著!”李太妃又驚又喜,這個時候的她好像不再是那個尖酸刻薄,持重寡言的老太妃。而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聽到自己情郎從遠方歸來又驚又喜的少女。

  “他現在怎么樣?這些年他都去了哪里?他還好嗎?身體如何?”李太妃對著南予珽一連串地發(fā)問道。

  南予珽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然后慢慢的說道:“他和我說,我才是他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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