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ㄗ髡叩脑挘捍四藦U稿,不過可以當(dāng)做福利來看。本來這篇是寫在刺殺黎明之前的,但是故事走向讓我感到不是很滿意,猶豫再三后還是停了下來。故事中的老板實(shí)際就是易容了的博士,沒什么難猜的,故事并不完整,所以不用太在意一些細(xì)節(jié)。大概這就是最后一篇番外了吧,謝謝一直投推薦票的書友,以及B站的一點(diǎn)粉絲!就讓我們一起期待嚶角越來越好的主線故事吧!)
一(老板視角):
我對目前的生活并沒有什么不滿,無論如何,幸運(yùn)的是,我的小按摩店在之前整合運(yùn)動的攻勢下竟逃過一劫。
事實(shí)上,我還蠻喜歡我這個被命運(yùn)之神眷顧的小店——反觀不遠(yuǎn)處的龍門近衛(wèi)局,重建工作早已進(jìn)行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
——龍門就是這么一個急匆匆的地方,廢墟不適合它。這里的居民們像火燒了屁股一樣追求著什么。黑道、白道、正常人、感染者……每個人且不論身份幾何,他們都在忙碌地貫徹自己的信念。
「嗯——嗯!真是太舒服了,老板!多少錢?」,一個菲林族的女孩舒展身體,朝我問道。
「不要錢?!?p> 「欸,欸?為什么啊?」
「能為年輕的姑娘揉捏疲憊,這已經(jīng)是我的榮幸。又怎么能再要求龍門幣呢?」
「這個就……」
女孩面露難色,大概覺得我在圖謀不軌。好吧,這種事情時有發(fā)生。
自打整合運(yùn)動襲擊龍門過后,我的店內(nèi)生意暴漲數(shù)倍,然而這與我輕松過活的信念相違背,所以我就會偶爾給一些客人免單——不為了某種目的而行動,這大概能稍微填補(bǔ)一些我空虛的內(nèi)心。
什么,你要問免單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呵呵,說來羞恥,大概可以解釋為「求偶炫耀」。
「作為交換,下次請多帶上些朋友一起來,老板我可是很渴望生意紅火的!」
我湊到女孩的耳邊,佯做神秘地說。
「原來如此,我懂了!」
女孩煞有介事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會心地拉開店門,離開了。
這世界就是這么奇怪,人們不會輕易地接受別人的好意,總是要賦予某種類似等價交換的無聊性質(zhì),即便那是別人希望這樣做的。
又過了幾個小時,時間已近凌晨,往來的客人終于斷流。
「那么今天就到這里吧。」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酸疼的肩膀,甩了甩麻木的手。何其悲哀,身為按摩師的我卻不曾享受過一次按摩。
「喂,我說,真的要進(jìn)去嗎……」
門口突然傳來兩個少女的對話,我依稀能透過門看到她們的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走啦老陳,這里是正規(guī)的啦!不是你說的什么紅燈區(qū)什么的!」
「果然還是算了。我實(shí)在不大習(xí)慣來這種地方?!?p> 「怎么回事啊老陳,平日里執(zhí)法時你可沒這么扭捏。好不容易給自己放一次假,還是準(zhǔn)備像以往那樣縮在家里看看電影就完事兒?」
「原來如此,還有看電影可以選?!蛊渲幸粋€少女說著想要逃走,卻被另一個高個少女拉住。
「哎……老陳,聽我一次勸,好不好。這家按摩店的老板手藝相當(dāng)不錯,你總是把工作放在心上,這次狠下心來放假,就徹徹底底地調(diào)整一下自己吧。讓老板給你揉揉肩,捏捏腰什么的,相信我,會比你想象地要更舒服?!?p> 「既然你都說到這個程度了……我明白了,走吧?!?p> 「GOOD!」
我沒太聽清二人的對話,只聽到紅燈區(qū)什么的——當(dāng)然,偶爾會有一些極其古板的家伙會這樣評價我的店,通常我都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
我還想聽一聽她們究竟在說什么,實(shí)木的移門就被推開了。
兩位少女走了進(jìn)來,一個身著革衣,衣袖閑散地披在腰間,除了她足足一米八的身高以外,就屬她額頭的鬼角最奪目。另一個就顯得普通得多,穿著便服——而且是辨識度極低的便服,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地那種。
「老板我又來了,這次帶了朋友?!构碜迳倥掖蛘泻?。
「喔……」我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這個鬼族的少女最近倒是常來,也是少數(shù)和我聊得來的人——至少,她沒有拒絕我的免單。
「我們想要做一次全身按摩……」
「我只揉揉肩就好!」另一個少女補(bǔ)充道,一邊用有些猜疑的眼神審視著我的按摩店。
「哦是這樣啊——可是都已經(jīng)這個點(diǎn)兒了,我的店員們也都回去了。要不你們換個時間來?畢竟,我這也不是紅燈區(qū)嘛,哪會在這個時間點(diǎn)開門的?!刮抑S刺地說著,余光暗暗地瞟向那個對我的店不知尊重的少女。
果然,被我這么一說,那個少女的臉?biāo)⒌丶t了。
「額……老陳,快和我一起道歉,咱們在門口聲音太大了?!构碜迳倥行擂蔚卣f。
「對不起!」叫陳的少女突然爆喝一聲,然后做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九十度鞠躬。
我被嚇地跳了起來,這感覺仿佛自己才是做錯事的人。
「我不該用自己的主觀印象來對您悉心經(jīng)營的按摩店說三道四!」陳抬起頭來,誠懇地說。
我能意識到她的目光穿過我,停留在我背后的那堵墻。墻面上貼著我和一些老顧客的合照,大家笑得都很開心。
原來如此,她是靠這個來判斷這是一家怎樣的店。
「行了行了,我也沒有真的生氣,這位姓陳的小姐你也別太自責(zé)。」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已經(jīng)釋懷。
「太好了,那老板你就單獨(dú)給老陳做一個按摩吧!我不著急,隨便什么時間都能來!她是我的好朋友,把她弄到這兒來可別提多費(fèi)勁了!」鬼族少女說著,就伸手去扒陳的上衣。
「喂,等……」陳護(hù)住自己的衣襟,然而卻沒有太大用處。
「等……等等!星熊!老板不是說了今天要打烊了嘛!我們也不應(yīng)該繼續(xù)打擾……」
沒等陳說完,她的外套就被星熊整個兒地扒了下來,露出里面穿的純白無袖衫。
「沒錯,今天的確挺晚的……」我微微點(diǎn)頭說道。我還沒有寬容到為對我的店另眼相看的人奉上我自信的按摩。今天就這樣吧。
然而,就在我不經(jīng)意地一瞄,我的目光卻被這個少女深深吸引住了。
誒?怎么回事,原來在那平平無奇的便服下竟蘊(yùn)藏著如此秘密?
我于是悄悄地將陳與星熊作比較。
嗯?你問比較什么?
胸部啦!胸部!
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即使二人身高差距很多,但卻有著幾乎相同的豐美曲線!
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內(nèi)心的喜悅程度不亞于發(fā)現(xiàn)新大陸。
基于這個原因,也許?陳的面容在我眼中愈發(fā)地可愛起來。話說回來,對紅燈區(qū)的恐懼什么的,不就是可愛女孩的標(biāo)配嗎!
可惡,我都做了些什么!
「你看,我們也不能讓老板為難對不對?!龟愃闪丝跉猓吹贸鰜硭拇_是不想按摩。
「唉……好吧,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老板。」星熊嘆了口氣,她是真的想讓陳享受享受。
說著,二人就打算朝門外走去。
「等、等等!我按、我按!」我慌忙地去阻止陳套上外套。
就在剛才,我做了一個決定:這女孩的單,我免定了!
二:
將手用熱水清洗,確保手的溫度比客人的體溫稍高,擦干。
溫柔地將右手掌心放到陳的左肩上方,隨后用漸變的力道自上而下地反復(fù)摩動。
我能感受到手掌與她的肌膚接觸的一剎那,她發(fā)出了微微的顫抖。
「陳小姐,你的肩膀很硬啊,皮膚雖然很好,但肌肉卻僵硬地像鐵塊。」我不禁感嘆。
「有什么…嗯…問題嗎?」
由于陳是趴著的,雖然我知道她在忍耐,但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沒有沒有,只是激起了我的好勝心而已。你知道的,人是一種偶爾會被好勝心支配的生物。我已經(jīng)太久沒有碰到過像您這樣的客人了……所以,獻(xiàn)丑了!」
「等等、你、你要做什么?」
無視陳略帶顫抖的問話。我已經(jīng)完成了左右肩的初步按摩。
接下來,拇指與四指分開!鉗住三角?。√崂瓟?shù)十次!
然后,手握空拳!叩擊肩部和腕部!重復(fù)數(shù)十次!
「啊——??!啊!啊!」
這個性格率直的少女終于撐不住,發(fā)出了本不屬于她的喘息。
漸漸地,陳的雙肩以及背后細(xì)嫩卻僵硬的皮膚逐漸變得紅潤光澤了起來。
我拿毛巾稍微抹了抹額頭的汗,欣慰地看了看陳——沒有人能拒絕一位像我這樣的按摩師精妙絕倫的按摩,對,就是,沒有人!
「哈哈哈老陳,早知道這樣我該把通訊器帶上,記錄一下你按摩的表情!」星熊趴在陳的一旁笑著。她倆就這樣聊天。
「額……你敢?!龟愌劢菕熘鴾I滴,有些狼狽地威脅。經(jīng)過剛才那一番狂風(fēng)暴雨式地按摩,她的額頭滲出了汗,鬢角的發(fā)絲濕噠噠地黏在了她臉上。
稍微放緩了按揉的力道與頻率,我不動聲息地融入到空氣里——接下來是少女們的閑聊時光。
「話說,我記得十天前魏說過讓我們做好準(zhǔn)備接待羅德島的博士,說是他代表羅德島前來訪問。怎么都到了今天,還沒有消息?」
「啊,你還不知道吶?」星熊有些意外,「不是已經(jīng)遞交過書面報告給你了嗎,羅德島的博士剛來龍門就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的,最后被他的干員們給抬回去了?!?p> 「哦,是嗎……」陳掩飾不住地有些落寞。
「你似乎有些失望?」
「并不是……不,可能有一些吧,我想借此機(jī)會比較正式地向羅德島道一次歉?!?p> 「還在想當(dāng)初切城的事嗎?你不是故意要丟下阿米婭她們的,你只是盡到了你應(yīng)盡的職責(zé)而已,或者,說你服從了命令更為恰當(dāng)……」
「星熊!」陳有些嚴(yán)厲地小聲呵斥,我能透過她光滑細(xì)膩的背部感受到她激增的心跳。
「不要再說了。沒有什么命令存在。我只是做了我所做的事情,我不后悔,只是有些,稍微有些難過而已。」陳說著,她的背部隨著呼吸有些劇烈地起伏。
「哎,我知道了?!剐切車@了口氣,知道不能再進(jìn)行這個話題。
眼看氣氛有些冷場,正在為陳推背的我換了一種姿勢,用整個手肘由下而上地摩動她的背部。
「啊——!」
強(qiáng)烈的刺激讓陳再次發(fā)出了嬌氣的喘息,她甚至轉(zhuǎn)過頭來瞪了我一眼。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只是一個恪盡職守的按摩師——我對自己如是說。
「……話說,你居然也會看漏報告書,真是少見?!?p> 「嗯……我也是人,近衛(wèi)局的重建期間每天的公文漲了好幾倍,雖然很不甘心,但我的精力已經(jīng)見底了?!?p> 「所以才給自己放個假對吧?正確的判斷。有時看著你辦公室前一晚還堆得山高的文件第二天就消失無蹤,我真擔(dān)心你的精神會不會崩潰?!?p> 「與其無效率地工作,不如徹底恢復(fù)一下。我已經(jīng)處理好最緊要的事情了,剩下的,在我的假期內(nèi),接任我職位的詩懷雅可以幫我處理好。雖然我對她有些不滿,但我還是承認(rèn)她的工作能力?!?p> 「你呀……什么時候要是能和詩懷雅處好關(guān)系,該多好。奇怪的是,你們這兩個在外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人見了彼此竟會如此地不坦率。」
「行了行了,星熊『媽媽』,好不容易放假了,就別讓我再去想那個頭疼的家伙了?!龟愑行╋h飄然地說著,我確信是我的穴道按摩起作用了。
「話說……按摩原來是一件這么美妙的事情嗎……我有些困了……」陳像醉了一樣,聲音漸漸酥軟、變小。
一旁的星熊爬起身來,俏皮地閉上一只眼,豎起手指,朝我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我會意,手指上的動作愈發(fā)緩慢,慢慢地回落到與陳呼吸相同的頻率。
靜靜地,在我這個燈光有些暖暗的方寸小店,高個子的鬼族少女輕輕地踱步,觀看店內(nèi)的裝飾,而我手掌下面的龍族少女,已酣然入夢,整個店里只聽得見她香甜的呼吸……
萬籟俱寂之時,變故陡然降臨。
門口的移門突然被粗暴地拉開,兩人一寵物不由分說地闖進(jìn)我店內(nèi)。
「開門!收保護(hù)費(fèi)!」
那只寵物——不,準(zhǔn)確說應(yīng)該是企鵝,一邊仰視著我,一邊趾高氣昂地對我說道。
三:
「剛才那句臺詞的有品程度只有零分哦,老板?!?p> 企鵝旁邊的一個女孩說話了,她穿著企鵝物流的制服,手握赤橙色細(xì)劍。
「呀嘞~老板,能讓德克薩斯對你評價沒品,就說明你剛才真的很遜啦!」
另一個酒紅色頭發(fā)的女孩說道,同樣穿著企鵝物流的衣服。
這么說來,中間這只企鵝,應(yīng)該就是企鵝物流的領(lǐng)袖,「大帝」。
「開什么玩笑能天使!我可以忍受別人說我又丑又矮不是人,但絕對不能被說成是沒品!喂喂喂你,你覺得我有品嗎?」
大帝說著,手持一把四連發(fā)自衛(wèi)手槍,用槍口指著我,問道。
我瞄了瞄背后,不見星熊的身影,大概是逃出去了?這樣很好,我可不希望牽扯到無辜的客人。
「超遜的?!?p> 「聽見沒有,這里的店主說我超、超……」
大帝顯然沒反應(yīng)過來,但他已經(jīng)叉著腰開始向能天使和德克薩斯炫耀了。
「啊哈哈、不好不好、老板我要被你笑死了。今天你不僅要給我加班費(fèi),還要給我精神損失費(fèi)!哈哈哈!」能天使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德克薩斯看上去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此時也微微背過身去,悄悄用手捂著嘴,「噗嗤?!巩?dāng)然,這一舉動這無疑刺傷了大帝弱?。ㄎ锢硪饬x)的心靈。
「混蛋!混蛋!我什么時候被這么嘲笑過,能天使給我崩掉他!實(shí)彈、實(shí)彈!德克薩斯你去給龍門中心醫(yī)院打急救電話,我要讓這家伙死而復(fù)生、生而復(fù)死!」
終究還是只企鵝,大帝在憤怒的時候發(fā)出了尖銳的動物叫聲。
「了解?!?p> 「了解?!?p> 和說笑時的散漫不同,德克薩斯和能天使在執(zhí)行命令時毫不含糊。
幾乎就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能天使就已經(jīng)換好了彈夾,漆黑的槍口對準(zhǔn)了我的腿部。
不想讓我逃走?精準(zhǔn)又正確的判斷。
透過光滑的脊背,我感受到了手掌下有力的呼吸——陳已經(jīng)醒了,她貌似想起身,但被我用力地按下了。
「早就聽說企鵝物流里都是一幫怪人,今天真是有幸見到了。不過很遺憾,我不允許你們在我的店里撒野,畢竟這里還有我的客人需要我保護(hù)?!?p> 確保陳乖乖地趴在那里后,我收回手,朝能天使的位置緩緩伸了過去,打了一個響指。
「啪」
輕飄飄的一聲,隨后便是——
「嘣!」
能天使快速撒手,她沖鋒槍里的精鐵子彈盡數(shù)炸裂,武器眼看是廢了。
「暴虐型源石技藝!小心,對手是感染者!」
德克薩斯停下?lián)艽螂娫挼氖?,提起雙劍擋在了我和能天使的中間。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啊,我的地盤里居然潛藏著這樣的家伙,看來我們有必要更進(jìn)一步地談一談。不過在此之前,請你跟我們?nèi)ヒ惶似簌Z物流的據(jù)點(diǎn)吧?!勾蟮壅f著,從兜里掏出一副墨鏡,戴好。
「害怕了嗎?」我瞥了瞥大帝鎏金邊框的墨鏡,不屑地說。
「怎么會,只是害怕火光太亮,會閃到眼睛。動手。」
隨著大帝一聲令下,能天使和德克薩斯重新行動了起來。
「劍雨!」
德克薩斯喊道,手中的細(xì)劍變得模糊起來,轉(zhuǎn)眼,分裂成了數(shù)十把同樣的劍。
這是相當(dāng)厲害的源石技藝——漫天的劍雨從天而降,將我團(tuán)團(tuán)包圍。
「這下,就看我的了!」
能天使重新掏出一把沖鋒槍,再次裝填好了子彈,一股危險的氣息從槍口散發(fā)。
是源石子彈。這樣一來,我就沒辦法像剛才一樣隔空爆破了。
「噔噔噔噔噔噔!」
隨著一連串的破空聲,我算是明白了大帝為何要戴墨鏡。
源石子彈的火光與漫天的光劍,我已然身處光污染的正中央。
十秒、二十秒,當(dāng)能天使結(jié)束了一輪轟擊過后,四散的煙塵下,我毫發(fā)無損地出現(xiàn)在企鵝物流三人的眼前。
「Cancel」
我松開被源石黑磷覆蓋的漆黑手掌,一把源石彈殼跌落在地面,隨后破碎。我身邊由德克薩斯制造的劍雨絞殺陣也化為光斑點(diǎn)點(diǎn)消散。
「什……」德克薩斯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一切,她的源石技藝還是第一次被這樣解除。
「能天使,繼續(xù)攻擊!」大帝大聲喊道,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收到!」也許是從未覺得形勢會如此嚴(yán)峻,一向樂觀的能天使也不由得收起笑臉。
「你們這群家伙差不多給我到此為止了!」
就在我和企鵝物流對峙的時候,我背后的陳猛地爬起身來,爆喝道。
「啊——嘞!」,能天使和德克薩斯見了陳,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德克薩斯迅速地捂住了大帝的眼睛。
「眼睛!我的眼睛!德克薩斯你干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見了!」
德克薩斯把大帝抱在懷里,說什么也不放手。
「企鵝物流!不要以為你們在我面前做了這種事,還能全身而退!」陳還在怒喝,能天使則尷尬的撇過頭去。
門口此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面巨大的三角形盾牌擊碎了我店面的移門,強(qiáng)勢地橫在了門口。剛才消失的星熊重新出現(xiàn),看樣子,她不是逃走,而是想了個辦法把這個地方變成一個死局。
「老陳你怎么……」
星熊看到陳已經(jīng)起身,失聲叫道。然后迅速前往我背后的陳身邊。嗯……我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識趣地不往后看。
「星熊你來的正好,去把酒紅色頭發(fā)的女孩壓制住,少了她,他們的火力輸出就少了一大半!」
我能想象地出背后陳正慷慨激昂。
「我的天哪老陳,你先別說話……對了老板,額,不愧是老板,果然很懂。所以還請你保持,不要回頭……」星熊紅著臉說著。
「你做什么星熊,別管我,雖然我沒帶武器,但也不至于被她們逼得陷入困境?!?p> 「你就別說話了!老陳!」星熊欲哭無淚,東翻西翻,她終于找到了一塊破白布,忙去遮住陳美麗無瑕的胸前。
「欸?」
氣氛一度變得十分沉寂。
計算著時間,我緩緩地回過頭去,只見陳滿臉通紅地把雙手托在胸下,正有些自我懷疑地輕輕揉捏。
「嗯哼——」
兩股血柱不爭氣地從我鼻孔里射出。瞬間,我的目光和陳的目光對上了。
「多謝款待……」
「混、蛋!」陳從牙縫里擠出這樣兩個字。
「撤退、撤退!」此時,德克薩斯已經(jīng)把蒙在大帝眼睛上的手移開了,掌握了現(xiàn)場情況的大帝迅速地下達(dá)了指示。
能天使吐了吐舌頭,隨后朝陳豎了豎大拇指,「陳Sir,Nice Body!」
緊接著德克薩斯和能天使同時對著星熊的盾牌一陣猛攻,總算是讓它傾斜出了一個足以通人的缺口出來。
「任務(wù)完成,再見啦,Leader!」
丟下這句話,能天使等人撤出了我的按摩店。
然而尷尬的氣氛依舊彌漫在店內(nèi),特別是能天使剛才的那句Nice Body,簡直是凍結(jié)氛圍的最后一絲冷氣!
背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陳在穿衣服。
「咳咳!老板,可以了,轉(zhuǎn)過來吧?!剐切苷f道。
「多少錢。」陳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冷漠地問。
「不,不要錢。」
「憑什么?」
「因?yàn)槟転槟氵@樣的女孩按摩,店長我感到很高興……」
「哈?」
在陳的死亡凝視下,我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具有相當(dāng)程度的歧義。我瞟了瞟星熊,指望她能替我解釋解釋免單的事兒,然而她只是在一旁假裝吹著怎么吹都吹不響的口哨。
「我知道了,那么,跟我去一趟近衛(wèi)局吧。」陳翻了翻白眼,像是對我的小心思沒什么興趣。
「好吧……不過我得事先聲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企鵝物流會突然襲擊我的店。錄口供什么的……并不能幫你們提供什么有效的線索就是了?!刮宜闪丝跉猓f道。
「你在說什么廢話,你覺得在我面前施展了那些強(qiáng)大的源石技藝后,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呆在龍門開你的按摩店嗎?」
「你歧視我是感染者?即便剛才是我保護(hù)了你?」我皺了皺眉頭。
「哼,你明知自己是感染者,卻還做這種有明顯肢體接觸的服務(wù)行業(yè),這是對非感染者的不負(fù)責(zé)。另外,誰給你的自信說我需要你保護(hù)了?」
「你……究竟是誰?」
「我是龍門特別督察組組長,陳。」陳左手叉腰,威風(fēng)凜凜地說著,右手食指毫不留情地指著我。
「我說免單就讓你帶你朋友過來,結(jié)果你就給我整了一個龍門督察組長過來?!」我看向星熊,哀嚎。
「噓噓……噓……」星熊別過頭去,仍然吹著口哨,仍然吹不響。
咔咔兩聲,我的手被扣上了一雙明晃晃的手銬,手銬上連著一根繩子,繩子另一頭自然被陳警官掌握。
「順帶一提,星熊也是督察組成員,是我的朋友兼同事。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
走出店外,凌晨街道的涼風(fēng)吹得老板我直哆嗦。
耍什么帥,我當(dāng)時就老老實(shí)實(shí)地讓這位半裸的督察組長起來不就完了?結(jié)果還暴露了自己是感染者的事實(shí)。
可惡啊……
四(陳視角):
時間已是深夜,我輕輕地靠在巨大透明的落地窗邊,從這里可以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燈火通明的近衛(wèi)局。
身后傳來的是那個男人——按摩店的老板——平穩(wěn)的呼吸聲。
酒店房間里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發(fā)展成這樣。
一個小時前,我和星熊帶著這家伙趕到近衛(wèi)局,卻剛好撞見準(zhǔn)備下班回家的詩懷雅。
「啊嘞嘞這不是陳組長嗎,都休假了還這么關(guān)心工作?不過按照上級吩咐,現(xiàn)在由我Ms.詩懷雅全權(quán)接管近衛(wèi)局事務(wù)哦?啊???你說這個人是感染者,所以呢?龍門那么多感染者,你都要抓起來?總之啊,在你的休假期間,近衛(wèi)局不對你開放!嗯,我說的,有本事你反抗我???啊,反抗我啊,陳?哦嚯嚯嚯嚯嚯~」
詩懷雅洗腦的笑聲回響在我腦海。我不明白她到底是經(jīng)過了怎樣的冥想,才可以說出這么欠揍的話。
再接下來,星熊「碰巧」接了一個電話,說有事得先走。隨后她又「碰巧」地掏出一張?zhí)啪频甑姆靠?,說不用可惜了,正好方便我監(jiān)視這個男人。
……沒錯,今天的星熊,有些可疑。且不說深夜為什么有人給她打電話,我不認(rèn)為她會隨身攜帶一張龍門最豪華的酒店里的房卡。
她像是有意識地讓我和這個「老板」接觸?
不過再怎么猜測也于事無補(bǔ),星熊的通訊器已經(jīng)關(guān)閉,簡直就像在躲我一樣。
到頭來,我只好把這個男人帶到酒店里來,等明天去申請結(jié)束假期,再對他進(jìn)行審訊。
靜靜地,我又想起幾小時前在店內(nèi)的失態(tài),臉上不禁火辣辣的。好在現(xiàn)場看到的都是女性,那只被持劍少女捂住眼睛的企鵝先不說,店老板其實(shí)在我爬起來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知道我沒穿衣服了吧?所以才沒第一時間回頭。
「這都是些什么事……」我按著額頭,輕輕搖了搖頭。
卷入企鵝物流的搶劫案、發(fā)現(xiàn)意外強(qiáng)大的感染者,還有自己不慎大面積走光……這些事可不比坐在近衛(wèi)局里處理公文來的簡單。
漸漸地,望著遠(yuǎn)處近衛(wèi)局的燈光,我的眼皮愈發(fā)地沉重。
「不能睡……我還得守著……這個……感染……者……」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我實(shí)在是太累了。
「想睡就睡唄,我又不跑?!?p> 耳邊傳來老板的聲音,我合上的眼皮重新打開。
「喂,你離這么近,是方便被我打嗎?」
「額……」
感受到湊在我側(cè)臉的氣息稍稍遠(yuǎn)離,我轉(zhuǎn)過頭來。
「你覺得你有逃跑的選擇?」
「嗯……如果我想要逃跑的話,小姑娘你是攔不住我的。」
老板說著,去打開房內(nèi)的吊燈開關(guān),可惜拴在他手銬上的繩子還差那么一點(diǎn)距離。我于是朝他伸了伸握住繩子這端的手。
啪。
隨著一聲脆響,吊燈的開關(guān)被打開了,房間里重新充滿了光亮,這時我才第一次仔細(xì)地打量他。
和他為我按摩時的圓潤手法不同,老板本人看起來更加消瘦一些:不高的個子,清瘦的臉龐,還有令女孩都覺得羨慕的漂亮鎖骨……當(dāng)然,這些相對于他的某項(xiàng)特征是無關(guān)緊要。他的眼睛——那雙黑灰色的眼眸里有著奇異的紅光,我從不知道泰拉世界里有這種瞳色的種族。
并且,那雙眼里有著莫名的哀傷,因?yàn)樗鼈兛偸寝抢N矣^察過形形色色的人們,罪犯也好,政客也罷,他們的眼神總是隨著情緒波動。
而這個男人——不起眼的按摩店老板,無論他做出什么樣的表情,開心、崩潰、難過、驚訝或者就是平常心,他的眼神都不曾改變,就連在那些他和客人合影的照片里,他都維持著那耷拉的眼睛。
「這種大話,還是等你真正做到了再說吧。既然你生活在龍門,就應(yīng)該知道督查組的手段,你大可以嘗試著逃出去,只是再被抓回來的時候,我可不能保證你還是完整的?!?p> 我把通體赤紅的長刀連鞘從腰間摘下,推到身邊的桌子上,以此來威脅老板。
「哦?明明連近衛(wèi)局都進(jìn)不去,卻還會這么唬人,我都有些同情被你逮捕過的罪犯了。再說了,我是受害者啊,受害者,小姑娘你抓也該抓企鵝物流那幫人好不好,特別是那個誰,酒紅色頭發(fā)的女孩,叫能天使什么的,臨走之前還對你說了一句Nice Body!你都不感到羞恥嗎!要是我,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把她給痛扁一頓……額等等,你別拿刀,否則別看我這樣,逼急了可是會襲警的!啊疼?!?p> 我對著他的腦門兒來了一記鞘擊,雖說沒什么危險,但也夠他疼一會兒了。
這個男人很難辦,有些不大好應(yīng)付。他明知我特別督察組組長的身份,卻依舊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最頭疼的是,他和那些一根筋的罪犯不同,他知道我說的話里有哪些是真話,又有哪些是在虛張聲勢。
總而言之,他是一個聰明的人。
「企鵝物流雖然有時會引發(fā)一些事端,但其本身始終是一家物流公司。那群家伙,早就把龍門的法律給摸透了,所做的事情也都是一些擦邊球,就算我每次都把他們抓回來,到最后也只是浪費(fèi)時間罷了。」
「入室搶劫開槍打人也能算擦邊球?」
「當(dāng)然不算??墒瞧簌Z物流呆在龍門這么多年都嚴(yán)格地堅守底線,憑什么到了你這小小的按摩店就不惜打破規(guī)矩了呢,你能告訴我原因嗎,老板?」
我把下巴撐在手掌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你在審訊我?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老板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察覺到了我對他的不信任。
「如果我說這就是審訊,你會作何反應(yīng)?」
「來試試吧。」
「你的名字是什么?」
「你猜?!?p> 「你來龍門有多久了?」
「有幾天了?!?p> 「你隱藏感染者身份的目的是?」
「給人按摩。」
「你的實(shí)力到底有多強(qiáng)?」
「毀天滅地?!?p> 「你這么回答沒有任何意義?!?p> 「誰知道呢?!?p> 「剛才那句話不是在問你?!?p> 「哦……」
氣氛漸漸變冷,我和老板二人對坐,目光尷尬地相接。他還是那副充滿哀傷的眼神。
「我猜的沒錯,你對感染者有相當(dāng)?shù)某梢姟D銓幙蛇x擇讓非感染者的企鵝物流逍遙法外,也不肯放過我這個無辜的感染者?!?p> 「我說了不是這個問題。你身為感染者卻在做按摩行業(yè)這件事已經(jīng)足夠我逮捕你了?!?p> 「那又怎樣,難道你的肩膀被我按得不夠舒服嗎?明明就是個小姑娘,非得裝的這么老氣沉沉。你知道你按摩的時候是怎么叫的嗎,是這樣的……啊——」老板蹩腳地把聲線放細(xì),模仿我之前的叫聲。
「你、」一股熱血沖上我的腦門,我從未被逼到這種地步。
「別把我看扁了啊,大——叔?!?p> 「哈?」,這回?fù)Q他驚訝了。
「一口一個小姑娘的,你是覺得自己很年長嗎?看起來明明和我年齡差不多。不過算了,從現(xiàn)在開始,反正你也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干脆叫你大叔就好了?!刮矣行┓薹薜卣f,我很清楚,自己已經(jīng)變得相當(dāng)情緒化。
「喂喂,我不是大叔啊,大叔什么的,我有那么老么?」老板有些碎碎念地在原地踱步。
「那又怎樣?我被你當(dāng)做小姑娘,你卻沒有被當(dāng)做大叔的自覺嗎?」我有些幸災(zāi)樂禍。
「嗯算了,偶爾當(dāng)當(dāng)大叔,也還不錯。」
說著,老板一躍跳上酒店里的柔軟大床,呈大字地舒展身體。
「早點(diǎn)睡吧,實(shí)在不放心,等我丟了以后星熊也會帶你找到我的?,F(xiàn)在已經(jīng)深夜兩點(diǎn)了,提前告訴你,明天可不會輕松。」
丟下這預(yù)言般的勸告之后,老板便夸張地打起呼嚕,看樣子是不打算再和我談話。
我默默地坐回椅子上。經(jīng)過一番小孩式的斗嘴過后,感覺我和他之間的芥蒂稍微消除了一點(diǎn)。
他是故意說出那些俏皮話來刺激我的嗎,如果是真的……我對這個男人越發(fā)地感興趣了。
「哦對了,這床挺大的,要不咱倆擠擠?」老板拍了拍床。
「去死!」
「你……果然歧視感染者?!?p> 「都說了我……」
沒等我說完,老板朝我擺了擺手,阻止我說下去。
我不禁自己問自己,我真的,歧視感染者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