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門打開,一個小護士拿著病危通書出來,急促的叫喊道:“病人家屬呢?男方已脫離危險,女方需要簽字,快點兒!”
安瑞好忙上前,拽住小護士的手,精致明艷的臉龐十分蒼白,聲音帶著破碎的哭腔:“她怎么樣?求求你們一定要救她!”
“女方傷勢過重,多處骨折、內(nèi)臟受損、失血過多!”
安瑞好一臉慘白,不可思議的張大了眼,全身顫抖著接過護士遞過來的筆,在手術通知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小護士轉(zhuǎn)身又急匆匆的回到急診室內(nèi)。
安瑞好抄起包,狠狠砸向傅子騫,用力的包袋都斷裂。
自始至終,傅子騫都沒有吭聲,緊緊抿著唇。
等安瑞好發(fā)泄完,薄弈把全身顫抖的安瑞好拉進懷里,柔聲哄著。
傅子騫用拇指抹了抹受傷的唇角,喉間上下滑動。
他也沒想到,陽夏竟能騙過那么多保鏢與傭人,開車出來跟蹤傅子羨,更沒想到,在傅子羨想要推開林希丹救她時,林希丹卻反過來推開了他。
“報警!”安瑞好轉(zhuǎn)過頭看著薄弈,堅定的再次重復道:“報警!”
她的嗓音里有著濃重的情緒,連眼神都是要置陽夏于死地的冷酷。
“瑞好,別沖動,陽夏現(xiàn)在懷著子羨的孩子,我們先救人,好不好?”宋雅兒走過來,勸說道。
薄弈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宋雅兒,轉(zhuǎn)頭又看向傅子騫:“你送她回去?!?p> 這個她,直指宋雅兒,指得宋雅兒心底一緊。
傅子騫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薄弈是想借著宋雅兒這個由頭,讓他離開透口氣。他知道。
安瑞好看著薄弈,眼睫輕顫,笑了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問:“你是想讓他去窩藏殺人兇手嗎?!”
薄弈和傅子騫的關系,安瑞好再清楚不過,她連帶看著薄弈的眼神都帶上了情緒:“你要幫他一起去維護殺人犯?!”
薄弈將安瑞好擁在懷里,雙臂收緊,承諾道:“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林希丹也自然是我的家人,相信我,好不好!”
安瑞好緊咬著牙,即便內(nèi)心并不愿相信,但還是開口道:“好?!?p> 一個字,仿佛用盡了所有勇氣。
傅子騫牽著宋雅兒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的燈還未熄滅。
安瑞好掙開薄弈,蹲在地上,雙手抱腿,把臉埋在雙膝之間。
她想起,在瑞士,是林希丹千里迢迢去陪她,帶她回國,想辦法舒緩她的情緒,現(xiàn)在她出事了,她除了難受,什么都做不了,幫不上。
杯弓蛇影,戰(zhàn)戰(zhàn)兢兢。
“剛才來得急,你沒吃早餐。”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小路來了,帶來了安瑞好最愛吃的糯米雞和酸奶。
“我不吃?!卑踩鸷猛崎_薄弈的手,指尖冰涼。
薄弈遞東西的動作在空中停留了許久,遲遲沒有落下,但也沒有強迫她。
過了一會,他抽出一根香煙咬在唇角,半天沒找到打火機,又煩躁的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林希丹,傅子羨,傅子騫,陽夏……這幾人的關系,都過于特殊。
濃墨色的眸,暮靄沉沉,似有驚濤駭浪伏涌,壓抑著,如果不是傅子羨殘了……或許所有麻煩就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