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樓,薄弈不在,安瑞好莫名發(fā)慌,在客廳里來回踱著步子。
與時聞在一起三年,時聞身份的復雜性,她也多少了解一些。他遠比外表看起來危險。
無論是時聞,還是薄弈,她都不希望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因她而受到傷害。
安瑞好來回走著,看到桌子上的手機,靈光一閃,撥通了時聞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
“喂!”溫柔低啞的嗓音通過傳聲筒在她的耳畔響起。
不知怎么的,眼眶里忽然之間就泛起淚光,她咬唇,“時聞,是我!”
“好好,你回來了嗎?”他有些激動。
沉默過后,安瑞好對電話那頭道:“讓葵回去,過段時間我會自己回家?!?p> 掛了電話,安瑞好攥緊手機,單手抱臂站在窗前,薄弈從樓上走了下來。
安瑞好轉過頭,心跳速度略微加快。
薄弈側頭看著她,“我剛收拾好東西,媽生病了,我們馬上回京城!”
安瑞好心里一慌,反應極大,“什么???嚴不嚴重?”
如果不嚴重,薄弈也不會如此急著帶她回去。
見她情緒太激動,薄弈動作極快的按住她的肩膀,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別慌?!?p> 安瑞好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薄弈握著她的手,“好好,別怕……”
回去的飛機上,薄弈告訴她,安母得了胃癌,晚期,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國際最頂尖的腫瘤專家。
“作為家屬,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需要去做好媽的心理護理和生活護理。”
安瑞好搭在座椅的扶手上,身子慢慢的往后靠,一時間有些茫然,一時間又有些眩暈,眼淚靜靜的淌在她的臉上,嘴里不停的重復道,“明明上午姐還說家里一切都好的啊……”
“爸媽不想你們擔心,一直瞞著,今天查出是晚期了,才告訴我……”
安瑞好手心收緊,克制著翻騰的情緒,用濕紅的眼睛望著薄弈,“怎么辦?胃癌晚期,癌癥晚期是不可能治好的?!?p> 凝視著安瑞好慘白若紙的小臉,薄弈眸子半瞇:“我們要相信醫(yī)學!”
薄氏醫(yī)院的頂樓,通常只對權貴之人開放。
安瑞好對著門口的安父歇斯底里的吼叫,“安樂死?我不同意!”
她松開薄弈的手臂,無力的蹲下身,抱著雙膝哭得像個孩子。
林希丹也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面,“爸,你不能這樣縱著媽!”
“你媽說,她這輩子最怕疼,最不愛打針,與其那么痛苦,不如舒舒服服的離開!”安父睨視著蹲在地上哭得傷心的兩個姑娘,痛苦的雙手掩面。
薄弈蹲下,貼心的遞給林希丹一片紙巾,然后抱住安瑞好,任她在他的懷里哭泣。
生離死別這種事,終歸是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的,任何安慰,在面對這種事時,都是無效的。
除了時間,沒有任何方法能讓人忘懷這種痛。
安瑞好哭了很久,哭到鼻子不通氣才慢慢鎮(zhèn)靜下來,脫離薄弈的懷抱,她擦了擦鼻涕和眼淚:“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