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大宅內,楚夫人急得直跺腳,太傅也已經好幾日沒去授課了,太子冷煜也天天守在楚府。
楚家大小姐楚云溪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已經三日了,不吃不喝不睡,天天以淚洗面。
楚山孤因為怕被他爹責罰,便每日都很殷勤地去上課,也不是他不管事,實在是他人微言輕,又是庶出,府里自然沒人聽他的。
太傅妻妾眾多,兒子一堆,但女兒就這一個,他從小視為掌上明珠,舍不得打罵。如今卻被懷王府的小霸王傷透了心,真是氣死他了。
他昨日去找懷王理論,誰知懷王面都沒見到,就被懷王妃給堵回來了,還說他女兒要懂得明事理,知進退。他兒子這么做,也是為了他女兒好。
長痛不如短痛,放他娘的狗屁,你懷王府的公子就了不起,敢傷了我溪兒。
老夫就偏不認這理,非要找陛下好好理論一番??杀菹逻@幾日微服南下了,想必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了。
楚云溪本就柔弱,這三日滴水未進,便有些承受不住暈了過去,好在洛神醫(yī)今日不忙,早早被請了過來,不然這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呢。
洛神醫(yī)替楚云溪診過脈,用針灸術替她診治一番,很快她氣血便回過來。
她身體還是很虛弱,全身就像散架一般,疼痛無比,但這都不算什么,因為她的心更痛。
她拼命讓自己忘掉那個人,可越是刻意越忘不掉。
人的感情是多么脆弱呀,經不起一絲折騰。
她慢慢睜開眼看著周圍的一切,她的母親,父親都陪著她,還有冷煜,那個孤傲的太子也守著她,只是卻沒有她想見的那個人。
她好想就這么死掉算了,但就在她快踏進鬼門關的那一刻被人拉了回來,又回到了這個讓她心死的地方。
她雙手死死抓住被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凄涼:為什么老天要讓她承受這么多,連死都不由著她,不,她不能死,她堂堂楚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堂堂南藝國名門閨秀的典范,豈能為一己兒女私情而葬送。
她立刻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眼睛看向楚夫人處,柔弱的說道:“娘親,溪兒餓了”
她突然開口,把楚夫人給愣著了,站著半天沒反應過來,還是身邊的丫鬟提醒才回過神來:“好好好,娘這就去給你做”楚夫人說完便準備出去。
“嫂嫂莫急,溪兒身體太虛弱,目前只能吃流食,你讓下人準備些白粥給她吃,待身體恢復了才可正常飲食”洛神醫(yī)叫住了楚夫人,提醒她說道
“那溪兒什么時候才能恢復”一旁站著的楚太傅見他這么說,有些著急的問道
“我這有張補元氣的方子,楚兄只需照著這方子,給溪兒吃兩個療程便可痊愈,七天一療程,吸收的好的話,身體應該會比之前好”洛神醫(yī)從醫(yī)箱里取出一張方子遞給楚太傅。
雙手接過方子,太傅感激地說道:“真是太感謝洛弟了”
“楚兄不必客氣,既然溪兒已經醒來,洛某也不在打擾,方才出來時有些匆忙,太醫(yī)院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洛神醫(yī)一口氣說完,不給他們寒暄的機會,他平日里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jié)了。
楚府如今的處境也不便挽留,楚太傅便派人送洛醫(yī)師回去了。
過了這晚,楚府的風波總算是平了。
太傅告了幾日假后便去了國子監(jiān)授課,冷煜倒是癡情,向太傅請了長假,日日留在楚府,陪著楚云溪。
國子監(jiān)內,楚太傅告假歸來后,我便沒有好日子過了,每天不是被罰抄書,就是被罰禁閉,總之是沒有一天空閑的。
我知道太傅日日針對,是為了女兒。但堂堂南藝國國師,當今太子的師父,竟然公報私仇,真是天理難容啊。
我心里有些怨氣,回家向母妃抱怨,卻遭到母妃的白眼,平日里最疼愛我的母妃竟然也不幫我,哎,真是難過。
不過后來罰的多了,我也就習慣了。
太傅回來數十日,也不見楚云溪回來,我有些擔心,畢竟事情是因我而起,思來想去,我便慫恿洛佩玖去請楚山孤勸勸他姐姐。
楚府里,配上洛醫(yī)師給的方子,楚云溪修養(yǎng)了十幾日,身體已經恢復,可她還是不愿再去國子監(jiān)聽課,不愿看見某人。
這日楚山孤在洛佩玖的慫恿下,匆忙趕回楚府。
一進府便往楚云溪屋子跑去。楚云溪屋子大門緊閉,把他堵在了門外。
“姐姐,姐姐,快開門,我…”楚山孤喘著氣說道,話還沒說完便被楚云溪堵了回去。
楚云溪本就很傷心,此刻看到她這個整天游手好閑還有斷袖之癖的弟弟時,便氣不打一處來。
楚山孤對洛佩玖的那點心思,被她摸得一清二楚,平日里他纏著洛佩玖也就罷了,如今又跟那個人走的很近,她現在看到楚山孤就滿腦子都是那個人。
這感覺很怪異,她便把所有的氣都撒到了楚山孤身上,狠狠地對洛佩玖吼道:“你給我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一聽到屋內的啜泣聲,楚山孤就有些慌亂,拍打這門,著急的喊到:“姐姐,姐姐,是冷公子讓我來的?!?p> 一聽到冷公子門立刻被打開,楚云溪站在門內用一種懷疑的語氣質問道:“你說什么冷畫屏讓你來的?!?p> 楚山孤趕忙點頭應答,嘴里還解釋道:“冷公子說,那是他第一次被人表白,不知如何是好,回信有些殘忍,希望姐姐不要傷心”
楚云溪聽的有些楞神,難道是她自己想多了,突然又搖搖頭,否定著說道:“就算是這樣,可他還是拒絕了我”
遂即拉起門準備關上,楚山孤趕忙阻止了她,抓緊她的手往屋子里一退,自己也順便跨里面,用腳把門帶上了。
楚云溪被楚山孤一退,差點摔倒,瞬間憤怒的喊道:“你找死啊”
“姐姐,可千萬別動怒,冷公子可不喜歡潑辣的女子哦”
楚山孤一副賤笑的模樣,平日里他被他這姐姐強壓一頭,在這楚府里沒一點地位,此刻他心里打起來小九九:
他姐姐喜歡冷畫屏,冷畫屏對洛佩玖又有些曖昧,洛佩玖似乎也有些傾向于冷畫屏,不行洛佩玖是屬于他的,不能便宜了冷畫屏,只要他姐姐得到了冷畫屏,洛佩玖就是他一個人的了,這樣還能牽制住他姐姐,只要他姐姐對他態(tài)度改變,他在府里的地位也會上升,對,就是這樣,一舉兩得。
楚云溪被他這么一說,臉早就紅的出奇,呆呆的站了半天,根本沒注意到他邪惡的一面。
在楚云溪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便恢復了平靜,一邊拉著楚云溪往屋子里走,一邊說道:“姐姐,你也不想想,冷公子是在什么地方長大的。他說的話你怎肯當真呢”
此刻已經走到桌子旁,楚山孤將楚云溪拉著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倒了兩杯茶,將一杯遞給她后,繼續(xù)說道:“這冷公子是在和尚堆里長大的,自小便接受著不近女色的觀念,那你跟他表白他能接受嗎,他自己心里都過不去那個坎”
此刻楚云溪有些動搖,故作鎮(zhèn)定回道:“那又如何”
“冷公子的情有可原,姐姐若是心里還有冷……”
“沒有,我早都對他死心了”不等楚山孤說完,楚云溪立刻否定道
“姐姐撒謊,你若是對冷公子死心,又何必把氣都撒到我身上了”
“我……”楚山孤一下子把她的想法說出來,用質問的語氣使楚云溪回答不上來。
見他無話可說,楚山孤繼續(xù)剛才的話說道:“姐姐若是還想追回冷公子,不妨聽聽我的建議”
楚云溪被他猜透了心思也不再隱藏,迫切的問道:“快說你有什么想法”
楚山孤在她耳邊說了一番。楚云溪不可置信的追問:“你確定此方法可行,我怕……”
“怕什么,我們一不偷二不搶,姐姐還有什么好擔心的”楚山孤堅定地說著,令楚云溪終于感覺有點希望了。
第二日她便去了國子監(jiān)聽學,似乎回去后她的心情比以前還開心許多。
楚太傅看的女兒終于恢復了,授課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連處罰我這件事都忘卻了。
冷煜也跟著楚云溪一起回來了,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厭惡。
見楚云溪回來學堂后,我終于送了口氣。
還是九哥厲害,一出手必定事成。(后來熟絡后就一直叫人家九哥,除了后來撒嬌的時候)
一定得好好感謝感謝他。
我尋思著怎么感謝他,便想到了竹里館,什么時候去竹里館討杯酒來喝。
日子終于回歸了平靜,大家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活,只是之前楚云溪身邊圍著的那幾位皇子換成了冷煜。
楚云溪恢復后,便對楚山孤格外親切,就連楚太傅和楚夫人也對楚山孤刮目相看。楚山孤在楚府的地位也日益上升。
以前對他百般刁難的人,現在也對他畢恭畢敬,就連他母親一個妾室的身份也因為他漲了幾分。
人一旦權利變大,便會越來越目中無人,自以為是,楚山孤最后的落敗便是如此
幾日后楚夫人過壽辰,楚太傅便早早告了假,因為楚云溪和楚山孤也在學堂,太傅便給學堂放了一天假。
我本來相約上哥哥,洛佩玖和楚山孤一起去竹里館喝酒呢,可誰知最后來的只有九哥一個。
哥哥以陪老婆的名義拒絕了我,楚山孤好不容易在楚府有了地位怎會跟我出來。最后只有九哥是真的沒事才來的。一起跟著我們來的還有母妃派來的秋光。
竹里館因為我之前的舉手之勞,如今生意已經風生水起,每天都是人滿為患。
還是掌柜的有心,特意為我們準備了一間廂房,連房間里的東西一應俱全。
我把秋光關在廂房外,便抱怨著喝起酒來:“我母妃也真是的,每次都要派個眼線跟著我”
九哥喝了一口小酒,砸吧砸吧嘴笑道:“你嫌煩的話,要不把他召進了喝幾杯,試試這竹里六醉的酒勁。”
“哈哈哈,九哥,沒想到你心眼這么壞”我被他逗樂了,笑著說道
便扯著嗓子喊了聲,把秋光招呼了進來,我們兩人一迎一合,把秋光騙得團團轉。
“秋光,既然你非要跟小爺出來,那就必須陪小爺一起玩”
說著拿出準備好的篩子往桌子上一放。
秋光趕緊拒絕,我的壞心眼他清楚的很。從他被喊進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準沒沒好事。
我一副賤笑說道:“不會玩也要玩,拒絕沒用,你要是不想玩也行,除非你把桌子上的六壇酒都喝掉”
我的專橫霸道讓一旁的九哥看的有些好笑。他心里思索著:這家伙明顯是以權壓人呀。他笑了笑也不拆穿。
秋光也是一愣,看來今天是自認倒霉了。
三兩局后秋光就已經醉的不醒人事,被店里的酒肆抬到了另一間房間里去了。
我看著抬走的秋光,扯著嘴笑道:“小樣,敢跟小爺玩,小爺不玩死你”
“行了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九哥看著我一臉得意樣,真想暴打我一頓。
我仔細瞧了眼九哥的眼神,打趣他:“九哥,沒想到你這偷梁換柱的功夫比我還深,要不你教教我?!?p> “不教”九哥被我打趣得有些生氣,語氣不好的對我說道。
我笑了笑,拿起酒杯砸吧一口酒說道:“不教就不教唄,小氣鬼”
九哥也拿起酒杯喝起來酒來,不理會我。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追問九哥說道:“九哥,你之前跟楚山孤講了什么,他怎么會乖乖回去勸他姐姐呢”
“想知道?”
“嗯”我點點頭
“那你求我呀”九哥見我有些吃癟,皮皮地說道,自從跟我相處了這幾個月,他的性子也不知道為何變得這般幼稚。
“求求你,九哥,跟我講講唄”我立馬拉著他乞求道
我瞬間服軟的態(tài)度倒是把他嚇了一跳,他心里暗忖:這家伙性子轉變也太快了吧。
用我的話講,我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九哥被我纏的有些動搖,便將那日的事情講給我聽:原來他是跟楚山孤說,若是他能幫他姐姐渡過這一關,那他自會得到他父親的欣賞。
果不其然:楚山孤他做到了,也得到了賞識。
果然,人還是要受利益驅使才能揮發(fā)全力。
南宮楚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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