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酒菜所剩無幾,我瞅著有些微醉的九哥說道:“九哥,這竹里六醉確實不錯,那你想不想試試更好喝的”
九哥被我勾起了興趣,追問道:“這竹里六醉已經是極品了,還有比這更好喝的嗎?”
“哈哈,孤陋寡聞了吧,沒想到飽讀詩書的洛公子也有不知道的,哈哈哈哈”
“那你倒是說來聽聽”九哥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以前我在梵山寺經受罰,常常慫恿駐守的小哥替我買酒。這酒要煮著才好喝,只是這煮起來比較費事”我皺了皺眉頭,心里犯了愁:這材料倒是好說,就是這煮酒用的紅泥小火爐也不知道竹里館有沒有。
“無妨,我不介意多等一會”九哥突然淡定的說道,我被他給氣樂了。
便喊來了酒肆詢問了一番,最后還是掌柜的親自把這紅泥小火爐送上來了。
紅泥小火爐,顧名思義紅泥做的小火爐,只是這是產自南疆的紅泥制作的火爐,這煮酒的壺,也是用紅泥烤制的紅泥紫砂壺。
這兩樣東西都特別稀有,當初我在梵山寺的紅泥紫砂壺還是偷拿藏經閣里的,紅泥小火爐也是因為我體虛容易受寒,師父贈送的。
如今掌柜拿出這兩樣物品來,我到有些吃驚,不過聽掌柜的說:
她和這二掌柜本就是南疆之人,因兩人有情投意合,有百合之意,冒犯了家族的神圣。被族人打壓,迫于無奈才逃到這南藝國謀生,想來這掌柜的也是可憐人吶。
我便沒有在詢問。
裝好碳火,備好梅子后。開始煮起酒來。
紅泥紫砂壺在煮之前必須要用酒先泡上,待紫砂壺里的氣味都沖去后才可開始煮酒。
煮酒的火必須是小火,以前我用的酒是梵山寺山腳下打的七里香,七里香那等不知名的酒都能制作出上等的梅子酒,不知這竹里六醉制作的會不會更香。
六種酒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加入紫砂壺中,待酒溫熱,酒香撲鼻時,再加入準備好的青梅,順順一個方向攪拌溫煮,直至煮沸,煮沸后蓋上蓋子燜一會便可。
這紅泥小火爐煮的酒就是香,九哥饞的都蹲在了爐子旁,就連白日里不常見的二掌柜的也被這香味吸引了,上來想討一杯喝。
我得意的看著有些失態(tài)的九哥打趣他:“九哥,注意形象”
九哥被我這么一說才回過神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站起來整了整衣冠,一本正經地問道:“這酒何時才能喝上?!?p> 我正想答復他,門外便傳來敲門聲,不錯,這來人正是竹里館的二掌柜映雪。
九哥瞪了我一眼,小聲抱怨道:“酒還沒喝上,人都被招來了。”
我不還意思的撓撓頭小聲解釋:“我也不知道這竹里館的酒味這么純。”
雖然九哥臉上還有一絲不悅,但他也沒有繼續(xù)詢問,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此刻掌柜還在門口等著,他便催促這提醒我說道:“人都被你招來了,還要把人關門外嗎”
我剛才只顧的著解釋,把門外的人忘得一干二凈,聽他這么一說,我才趕忙陪著笑走過去開門。笑著說道:“是二掌柜呀,快進來快進來?!?p> 門外的女子一身白衣,很是秀麗,只是這還未入秋,她竟已裹起了披風,溫婉一笑對我說道:“冷公子煮的酒實在是秒,小女子受姐姐所托,上來討一杯。”
“二掌柜客氣了,這酒都是掌柜贈送的,二掌柜想喝便喝,何來討字一說”我客氣的應著她。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我把二掌柜請進屋里,此刻酒已溫好,我便打了一壺給她帶去。
送走二掌柜后,我順手遞了一杯酒給九哥,咧著嘴殷勤的道:“九哥,這酒雖好,可不能貪杯哦”
九哥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并沒有理我,接過酒便喝了起來。
這酒清香撲鼻,入口時舌尖微辣,舌苔處混雜著梅子的酸甜,再下喉時便是濃烈的酒香。
九哥咂咂嘴笑道:“果然比竹里館的六個極品酒還上乘些?!?p>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不一會溫的酒便被他喝光了,但他似乎還沒喝夠,又纏著我煮了一壺。
看著此刻有些微醉的九哥,我汗顏,這青梅煮的酒,雖然少了幾分烈性,但這竹里館的極品酒,豈是那么容易被散去酒勁。
我好怕他一會爬不起來。
我還是煮了一壺,因為方才煮的酒我可是一口沒沾,全被某個人喝光了。
第二壺酒煮好的時候,九哥酒勁上頭便已竟趴在桌子睡了去,我戳了戳他的臉,見他沒反應,便把他扶去床上躺著。
此刻屋子里就我一人,我便獨自喝起酒來。
我的酒品到底是比九哥差些,三兩杯后便有些醉了。一壺還未喝完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我迷迷糊糊朝著床爬去,倒在床上便睡了去。
第二日天還沒亮,秋光便已醒來,掌柜的煮了醒酒湯給他送去。
正準備出門的秋光和掌柜的撞了個滿懷。
掌柜的看著急匆匆的秋光笑著問道:“秋光公子,這么著急出門,可是去找冷公子?”
秋光點頭應著,很是尷尬。
掌柜的看著著急的秋光,笑著說道:“冷公子昨日酒喝多了,在飲雪樓歇息了,此刻怕是還沒醒來。昨日他讓我轉告公子,不必找他,他不會跑的?!?p> 被掌柜的這么一打趣,秋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好吧,那我去門口守著公子”
掌柜的也不在阻攔。
秋光喝過醒酒湯后便匆忙趕往往飲雪樓方向。
日上三竿,飲雪樓內才有動靜。九哥已清醒過來,看到懷里摟著的我,姿勢曖昧,口水橫飛。
他有些呆然,身體僵硬起來,我被他突然的僵硬給硌醒,揉揉眼便大叫起來:“啊……”
門外的秋光聽到我的慘叫聲破門而入,看到此刻糾纏在一起的我們也是一愣。
九哥看到沖進來的秋光,來不及思考,便一腳把我踹下床去。
我被他這一踹,狠狠摔在地上,我吃痛的從地上爬起來。便沖著九哥大聲嚷嚷:“我靠,洛佩玖,你有病啊,踹我干什么”
說著摸了摸自己摔痛的屁股,沒好氣的繼續(xù)抱怨道:“媽的,疼死我了”
一旁的秋光此刻看到洛佩玖拉著的臉時,默默走到我身旁,扶著我,小聲點勸道:“公子,別說了”
拉著我便往門外拖去。
不是秋光以下犯上,而是他實在打不過九哥,方才那種情況他最清楚不過了。
我要是再待下去要,估計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被拖了出來,我有些生氣,本來剛才被九哥踹了一腳心里不舒服,便沒好氣的沖他嚷嚷:“秋光,你干什么,我可是你主子?!?p> 秋光咧著嘴翻了個白眼,對我說道:“公子是沒注意到洛公子方才的神情嗎?您要是再待下去,秋光可不能保證你不會被打”
“你……”我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別過頭去不理他。
九哥從醒來到我被拉出去,還在愣神,他心情煩悶,內心暴躁,心里建設處于崩潰邊緣。
眼看著快繃不住爆發(fā)出來,便趕忙盤膝而坐,運轉體內郁結之氣。
運轉至丹田處化為掌風呼出。氣散,人歸平靜。
九哥睜開眼時,屋內已是一片狼藉。無奈的嘆著氣,看來方才自己又沒控制住情緒,迸發(fā)出來。
我站在門口還在和秋光賭氣,突然屋內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破碎聲,正準備沖進屋子里去。
秋光趕忙制止了我,指了指窗戶,示意我從窗戶看。
我用手指沾了點口水,對著窗子捅出個洞,眼巴巴的往里探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吧,差點沒嚇死。
此刻我的內心:辛虧剛才秋光把我拽了出來,不然此刻支離破碎的就是我了。這么變態(tài)的功法,誰能打得過。
我嚇得拽著秋光就往竹里館外面跑去。
秋光被我拽有些暈頭轉向,急聲說道:“公子,慢點,洛公子是不會追出來的”
我不理會他,依然不停腳的往王府奔去。
竹里館某間房內,一小廝匆匆跑來回話:“二長老,查清楚了,那小和尚正是懷王府的公子?!?p> “消息可靠嗎”二長老問道
“小的親眼所見,今早他便匆匆回了懷王府”
“既然查證了,通知落雁隊的人今日便撤出南藝國境內。”
“撤離?二長老,我們的人全部撤離嗎?”小廝不解的問道。
“門主自己選的人,讓他自己來護著,這南藝國的貴族子弟我可高攀不起?!?p> 二長老沒好氣地說道,充滿了抱怨,他這門主就是缺心眼,每次都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那日我回府后,便有些失神,本來我夜不歸宿,父王是準備責罰我的,但那時我神情呆滯,被嚇得不輕,秋光便像父王說了當日的事。
母妃有些擔心了我,父王便也沒有責罰我。
一連好幾天,我都告了病假,我不敢去面對九哥,一是那日確實有被嚇到,二是我仔細回想那日的情景,實在是沒臉見九哥。
我沒去上課,九哥有些擔心。后來他詢問哥哥才知道我是怕了他。
我以為躲家里就可以相安無事,等過個十天半個月,九哥徹底忘記了這件事后我再去上課。
可當我看到跟著哥哥一起回來的九哥時,整個人都蒙了。嚇得躲屋子里遲遲不敢出去。
最后還是哥哥勸說,我們兩個才解了嫌隙。
九哥敲了敲門,假裝生氣的對我說道:“冷畫屏,你給我出來”
我不理他也不開門,就算哥哥在門口我也不理會。
九哥見我沒應,繼續(xù)恐嚇我說道:“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把門劈開了”
自從見了他冷暴力的一面后,我那受得住他這恐嚇,瞬間灰溜溜的打開門,一溜煙躲到了哥哥身后,死死的拽住哥哥的胳膊不松開。
九哥被我此刻的神情給逗樂了,沒忍住笑了起來,邊笑便損我:“哈哈哈哈哈,你至于嗎,跟個小媳婦一樣,還挺嬌弱,哈哈哈哈”
哥哥也被九哥說的話逗樂了,瞬間爆笑起來。
雖然此刻的兩個人嘲笑我的畫面看著有些寒心,但我還是覺得很安心,至少現(xiàn)在看著那件事在九哥那算是翻篇了吧。
我也沒心沒肺的跟著兩人笑了起來。
我們三個人差點笑抽過去,等回過氣來,九哥便從哥哥身后拉過我,信誓旦旦的對冷我說道:“那件事今日就算是翻篇了,以后我們都不提他”
我點點頭,膽怯的說道:“那以后九哥的功夫可不能用來打我”
九哥愣了愣摸摸我的頭,笑著說:“原來你是怕我打你呀。”
我點點頭
“放心,九哥我只救人不打人的。”
哥哥也在一旁助攻說道:“你九哥的功法傷不了人的”
我半信半疑的點著頭,九哥見我不信,便解釋道:“這套功法是一本外傳醫(yī)術,是用來排除體內郁結之氣的”
聽他一解釋我這才放心。
我眼睛直直的盯著九哥,從屋里取出哥哥送我的匕首,遞給他感激的說道:“九哥果然氣度不凡,這兩把匕首是哥哥贈我的,今日九哥你就挑一把,就當是屏兒給你賠罪了?!?p> 一旁的哥哥看著我笑笑,對著九哥點頭應允。
九哥也看出了這兩把匕首絕非凡品,挑了那把藍色的與他很配的“雪月”。便對我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便收進了他的袖口里。
九哥笑著道:“這嫌隙也解了,禮物也收了,要不屏兒再溫些酒來喝。這紅泥小火爐的確是酒中仙品,我這幾日倒是有些嘴饞了?!?p> 我見九哥這樣說還有點膽怯,畢竟那日他發(fā)貨也是因為這紅泥小火爐。
我一時不知如何,一旁的哥哥見我有些發(fā)愣笑道:“阿屏再不去煮酒,你九哥就要生氣了”
聽哥哥這么一說,我急忙點頭應著:“好好好,我這就去”說完便往后院跑去。
九哥看著我跑遠的身影,笑著對哥哥說道:“大哥,還真別說,這阿屏煮的酒是真的好喝”
說完還砸吧嘴巴,好像此刻他在喝一樣
哥哥看著他一臉的癡纏樣,笑著說:“你呀,跟阿屏一樣,都是個酒鬼”
兩人有說有笑的往后院涼亭走去。
我去后院向花婆婆討了一些新鮮的梅子后,便偷偷去了父王的書房。
我記得父王書房里有一套紅泥小火爐裝備,那是當年父王平復南疆后從戰(zhàn)場帶回來的,平日里父王都是用這上好的紅泥紫砂壺煮茶喝的,對我一個不愛喝茶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我悄悄讓秋光將小火爐搬到了涼亭里,七月的天還是很燥熱的,屋子里更是悶得要死,只有這涼亭四面通風比較涼快。
方才被我派去竹里館打酒的小廝已經回來,準備好梅子后,我便開始煮起酒來。
還是之前的配方,只是這次比上次還更醇美一些,那是因為花婆婆給了我三四種梅子,方才我都加了進去。
梅子煮酒,又香又甜,連秋光也被酒香味引了。
我拉著秋光坐下來一起喝,這加強版的紅泥小火爐何等的烈,秋光不勝酒力,沒喝幾杯便已經醉的了,被銀燭扶去休息了。
哥哥平日也是品酒無數(shù),今日初嘗這紅泥小火爐后,對我更是贊不絕口,一個勁的夸我煮酒的手藝好。
九哥和我相視一笑,我們兩個人也拿起酒杯喝起了。
一壺酒三人喝,清醒的很。沒有像那日一樣醉的一塌糊涂。喝完我們便散了去。
南宮楚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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