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女真是出落得愈發(fā)水靈了,不愧是忠義侯之女,風華萬千??!”賓客們說著討巧的話。
管家接過賀禮才想起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這隨行的下人呢?吳媽她們怎敢如此怠慢大小姐?!”
“失蹤了?!睂幨杩竦卣f了一句。
管家一驚,正要細問,就見寧老太爺由下人扶著親自出門來迎接寧疏狂了。
“疏狂來了啊?!?p> 寧疏狂上前扶住了寧老太爺?shù)氖郑m然祖父素來對她嚴厲,祖孫兩人并不親近,但逢場作戲還是必要的。
“祖父七十大壽,疏狂怎敢不來呢?”
管家打開了禮盒,呈給寧老太爺看。
“疏狂特意尋來了這千年人參,祝愿祖父福泰安康、萬壽無疆?!?p> 寧老太爺見了人參,笑得合不攏嘴,“疏狂啊,難為你有心了,其實你來就是給祖父最好的壽禮了?!?p> 二叔寧易也出來了,請寧疏狂進府。
“誒,那穿斗篷的男人是誰???神神秘秘的?!?p> 寧易看了一眼,便問,“隨行的下人呢?怎么是這人給你駕車?”
一旁的趙氏跟著問起來,一臉的關(guān)切,“吳媽呢?”
“他叫無痕,是我聘請的保鏢?!睂幨杩裣虮娙撕唵谓榻B了一下,略有深意的目光最終落在趙氏身上,“二嬸也知道,我身邊不太平?!?p> 趙氏被寧疏狂看得心虛,竟忘了追問吳媽等人的下落。
寧易想責怪寧疏狂膽大妄為,就看見寧疏狂領(lǐng)著無痕大搖大擺地進了府。
被寧疏狂這般無視,寧易的臉面有些掛不住,可賓客盈門,他又不好發(fā)作,強顏歡笑地招呼著。
寧疏狂帶著無痕回了清風院,讓丫鬟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
“這屋子你喜歡便住,不喜歡的話,你睡屋頂我也沒意見,一切隨意。”
寧疏狂不等無痕回答就回前院了。
“這忠義侯女可真是出格,青天白日的就敢往家里帶男人,她和陳家少爺還定親了呢,我都替她羞。”
“武將之女懂什么男女授受不親啊,那男人遮著臉,能是什么正經(jīng)人物?。空f是保鏢,故弄玄虛的,誰信???我看肯定是——”
說話的小姐掩嘴笑了,一桌的人都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肯定是什么?”
寧疏狂開口,臉上云淡風輕的,那桌客人摸不清楚她到底聽到了多少。
被問話的小姐有些心虛,可是嘴硬,“沒什么。”
寧疏狂也不追問,掛著虛偽的笑容,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祖父大壽,多謝葉大小姐光臨,我代忠義侯府敬你一杯?!?p> 葉小姐見寧疏狂這般好欺負,這囂張的氣焰可就燒起來了,老神在在地看著寧疏狂給她倒茶,欣賞著寧疏狂的臉色,周圍的客人都看寧疏狂不起。
茶杯很快便被斟滿,可寧疏狂還未停手,茶水溢出來,漫過桌子,打濕了葉小姐的衣裙。
“喂!”葉小姐急忙站起身來,凳子呲啦一聲滑開,“你做什么?連茶都倒不好?”
之前挑起話頭的許小姐也怒了,一邊扶著葉小姐,一邊指著寧疏狂質(zhì)問道,“我看你是故意的!”
葉小姐一把推開給她擦裙子的丫鬟,怒不可遏,“寧疏狂!你這是什么意思?惱羞成怒了是不是?”
寧疏狂淡定地放下茶壺,冷冷地看著葉小姐,“我忠義侯女的名諱,是你一個庶女可以直呼的嗎?”
“你!”葉小姐看著周圍聚集起來的人,當即楚楚可憐地摸著自己濕了的衣裙,“寧大小姐為何要拿茶水潑我呢?”
“拿茶水潑人?這侯女也太無法無天了吧?”剛聚過來不明所以的賓客瞬間站到了葉小姐那邊,“葉小姐真是可憐,平白讓人欺負了?!?p> “葉小姐這般模樣,任誰見了都想好好憐惜一番,我又怎會欺負你呢?”
寧疏狂這話是暗指她人盡可夫?
葉小姐剛想說話,就聽見寧疏狂開口了,“只是禍從口出,我看葉小姐欲引火燒身,這才拿茶水給你去去晦氣的,畢竟是祖父大壽,不能沖撞了福氣不是?”
“你說我晦氣?”葉小姐不服氣,“你既然都做了,還怕被人說?”
“我向來敢作敢當,只是不想葉小姐一錯再錯,這無中生有的謠言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里,葉家該當何罪呢?”
葉小姐的臉色越發(fā)不好看,幸虧戶部侍郎葉大人到了,給寧疏狂賠禮道歉,“小女年幼無知,冒犯侯女了,還請侯女恕罪?!?p> 皇上為彰顯仁德之名,體恤忠臣之后,這忠義侯女只要不犯大錯,任何人都是惹不起她的啊!
“無心之失也罷了?!睂幨杩窨戳巳~小姐一眼,“希望葉小姐以后能夠謹言慎行?!?p> 葉小姐不情不愿地應了一聲。
寧疏狂又看向一旁的許小姐,“需要我再敬許小姐一杯嗎?”
“不敢!”許小姐也是看得清形勢的人,這戶部侍郎都低頭了,她一個富商之女還能硬氣嗎?
“是小女該敬侯女一杯?!痹S小姐倒了茶,雙手奉上,“給侯女賠罪了?!?p> 寧疏狂看著那杯茶,淡淡道,“心意我領(lǐng)了,只是我不愛喝龍井?!?p> 許小姐還尷尬地端著那杯茶,而寧疏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入夜的時候,寧家人才得空閑適地圍坐在一起吃晚膳。
二叔娶了兩房,趙氏為正室,育有二女一子,長女寧玖妍,二女寧清顏,嫡子寧澄懷;錢氏為妾,育有一子寧海澤,為長子,一女寧辭歆,正是與原主未婚夫婿珠胎暗結(jié)的那位。
“疏狂啊,你這些年來一直纏綿病榻,身子消瘦得太厲害了,二嬸看著實在心疼,如今你大病痊愈,二嬸特意吩咐廚房給你熬了雞湯,你且嘗嘗,合不合胃口?”
趙氏還特意讓下人把雞湯擺在了寧疏狂面前,她一伸手就能吃到。
“多謝二嬸的美意了。”我被你的毒藥補得都營養(yǎng)過剩了,是該換換口味了。
錢氏冷哼,小聲嘀咕了一句,“惺惺作態(tài)?!毕攵舅浪娜诉€不是你,要不是元宵那晚她毒發(fā)吐血,我還真以為你拿她當掌上明珠呢!
趙氏狠狠地瞪了錢氏一眼,“你要是想讓你女兒順順利利地出嫁,就給我安分點!”
錢氏悻悻染地住嘴了,畢竟寧疏狂死了,對她也有好處,說不定辭歆就能成為正室了。
寧疏狂看了低頭吃飯的寧辭歆一眼,讓丫鬟盛了一碗雞湯給她,寧辭歆受寵若驚。
“這是大娘特意給姐姐熬的雞湯,妹妹怎敢???”
“你敢。”寧疏狂冷冷地嘲諷著,你連原主的未婚夫都敢勾引,還有什么不敢?
“如今最應該好好補補身體的人,是妹妹才對啊?!币褢延幸粋€多月的身孕,一個多月前,陳祈安還對原主說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寧辭歆的面子有些掛不住,泫泫欲泣,又拿了手帕遮掩,一旁的寧海澤心疼自家妹妹,便低聲問她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疏狂啊,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我們家辭歆現(xiàn)在哭不得!”錢氏拉著寧辭歆的手,得意地看著寧疏狂,“你也清楚,這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陳家不可能只有你這么一位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