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妤在會館下車后,報了沈清樾的名字,侍應(yīng)生直接將她領(lǐng)到二樓。
包間里的燈光微暗,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煙味,一進(jìn)來,景妤就聽到有人爆出句粗口,那些人玩的興起,好像還沒發(fā)現(xiàn)她過來。
桌前放著散亂的撲克牌,阿貓用力一擲。
“四個K!”
“我操,怎么還有炸彈,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阿貓笑道:“哪能呢,這不是給三爺丟臉么。”
那人不信邪,丟了牌重新洗:“再來一局?!?p> 景妤稀里糊涂地眨眨眼。
沈清樾敏銳抬頭:“要站在那里看多久?”
一語,圍著桌子的那群人安靜下來,目光接踵而至地看向門口。
“誰???”
“姜小姐朋友,怪不得我一直覺得眼熟。”阿貓說。
“挺正?!?p> “王老板喜歡這樣的?”
那人不懷好意笑笑,沒在多說。
景妤被調(diào)侃的小臉憋紅,走過去,白藕的一截纖細(xì)小臂伸起來,跨越桌子遞上來一個錢包。
她手指纖細(xì),小小的一只,皮膚看起來很軟,燈光剛好照過來,打在紅潤可愛的指腹。
沈清樾沒接。
阿貓?zhí)嫠昧?,她轉(zhuǎn)身只想快點(diǎn)走,身后阿貓忽然又吊兒郎當(dāng)?shù)暮埃骸鞍?,你等會。?p> 會館開了暖氣,進(jìn)來景妤就熱的把外面的小襖脫掉了,身上穿著米白針織裙,襯得她小臉越發(fā)干凈乖巧。
她站哪兒,頂多一米六的身高圍在他們這群大老爺們的中間,一副任人欺負(fù)的樣。
景妤皺眉:“干什么?”
阿貓說:“怎么回事你,錢包皮子壞了?!?p> 景妤愣了,她看著阿貓手里舉著的錢包,發(fā)現(xiàn)上面確實(shí)破損了一塊。
她不記得錢包在拿來的路上到底有沒有缺一塊,眼下有點(diǎn)說不清了。
這時,景妤聽到阿貓問身邊的男人:“爺,你的錢包,你說怎么辦吧?!?p> 沈清樾看了錢包一眼,知道阿貓是有意的,語氣冷淡:“你看著辦?!?p> 阿貓:“那賠吧?!?p> “多少錢?”她真就乖乖問,一點(diǎn)沒發(fā)現(xiàn)被碰瓷了。
阿貓嗤笑一聲:“真皮的,牌子貨,怎么都得兩千吧?!?p> 景妤沉默了。
她出來沒帶現(xiàn)金,手機(jī)里也就一千二生活費(fèi),還差八百呢。
半晌,她咬唇問:“能不能先打欠條?我現(xiàn)在手頭緊,等一有錢,就立刻轉(zhuǎn)過來?!?p> 沈清樾抬眼。
等到她有錢要等到何年何月?
他最后說:“隨便。”
黑心蛇比兩個月前好說話多了,那她指定也要還錢的,欠誰也不敢欠他的。
景妤離開包間,還沒到兩分鐘,自己又折回來。
阿貓問:“不舍得走了?”
景妤沒理會,她看著沈清樾道:“對了,沈先生,來的時候姜玫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p> 他示意她說下去。
面前的人遲遲不出聲。
阿貓忍不住問:“說什么?”
她難言道:“她說她認(rèn)定的死都不會回頭,別想就這么輕意甩開她?!?p> 那群人哄笑起來,當(dāng)即就問是哪個女人,漂不漂亮,身材辣不辣。
景妤尷尬:“你有沒有什么話要我轉(zhuǎn)達(dá)?我可以幫....”
男人眸子黑沉,安靜的如一灘死水,冷笑道:“你很閑?”
景妤被噎住。
誰稀罕管他閑事,要不是他恐嚇?biāo)^來,她連來都不來。
轉(zhuǎn)頭就走。
阿貓突然拍案道:“我去,想起來了,昨晚在酒吧門口我就覺得眼熟,這女的是不是在江邊遇到的那個?”
景妤的腳步慢了下來。
房間里,沈清樾不在意地說了一句不知道。
*
走廊里,沈季安正巧從另外一個方向上來。
景妤心跳劇烈,嚇得連忙躲進(jìn)正對面的樓梯通道口她。
她剛從那包間出來就已經(jīng)嚇得脫一層皮了,沒心思再對付沈季安。
沈季安察覺到有人影閃過,巡視四周,最后疑惑地看向樓梯口的門。
景妤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手指下意識死死握住門把手,太陽穴不可控制的跳動起來。
“季安。”
包間的門被推開。
沈季安聞聲收腳,轉(zhuǎn)身。
景妤松了一口氣,貼近耳朵繼續(xù)聽外面的動靜。
沈清樾冷漠:“過來干什么?”
“查崗?!鄙蚣景草p笑:“畢竟家犬也有吃里扒外的時候,是不是?”
這話太難聽,雖然景妤聽得沒頭沒尾,但喻意指誰顯而易見,就當(dāng)她以為沈清樾會抓住沈季安暴打一頓的時候,他反倒沒做出什么反應(yīng)。
沒意思。
她移開步伐準(zhǔn)備偷溜下去,不小心碰到身后安全裝置的蓋子。
景妤冷汗一出。
沈季安示意別出聲,手伸向腰后,樓梯門被打開,樓梯里空曠昏暗,什么也沒有。
會館樓下,少女扶著護(hù)欄大口喘氣。
阿貓看著站在窗邊的沈清樾問:“爺,看什么呢?”
他盯著下面少女的身影,忽然就記起一個月前她醉酒后說的話,然后淡淡回了句。
“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