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
我要了一份芒果雪媚娘和一杯拿鐵,貓在角落的位置,一邊叉著甜點,一邊看今日的電競直播。
沒過多久,耳機中便響起Summer天使般的嗓音:“丫丫女神,Stephen請求你的位置信息?!?p> 我咬了咬叉子,略感意外。
有A-Ⅴ在身,他其實可以直接定位Summer——畢竟我一直懶得保護位置信息。
好吧,是懶得改進Summer的性能。
“準了?!蔽艺f。
————
玻璃門被徐徐推開,男人頎長的身影步入暖色調(diào)的咖啡館。
“文先生!”我朝那邊招手。他轉(zhuǎn)過身,逆著光,神色晦暗。
文吟生于我面前坐下,服務員走了過來:“先生點單嗎?”
“拿鐵?!蔽艺f。
“藍山。”文吟生說。
又是一同開口。
“藍山吧?!蔽囊魃托?,柳葉眼輕瞇,“賠你白天的拿鐵?!?p> 我心一晃,低頭繼續(xù)扒著雪媚娘。這個時候,咖啡館已經(jīng)只剩下三四桌客人,黑夜的寧靜從窗外無聲地侵襲到室內(nèi),幾度熄了我企圖打破沉寂的火焰。
“明天晚上出結(jié)果?!蔽囊魃洳欢〉卣f了一句。
“啊、哦……”
他的心情似乎還挺不錯:“覺得千永怎么樣?”
“休閑、宜居……”我偏頭望了眼夜景,補充說,“安靜、有格調(diào)?!?p> 像你一樣。
他后仰為送上藍山的服務員避讓出空間:“萬康也很有格調(diào)?!?p> “不一樣,萬康熱鬧些,節(jié)奏也快?!蔽颐虼蕉Γ罢f起來,你什么時候回萬康?不會一直留在千永吧?”
“當然不,”文吟生說,“Tech-I東亞區(qū)總部在萬康,我的工作重點在那里。”
我一怔,扣了扣自己的腦門:“是我傻了,忘了您可是高高在上的Top8先生。”
“你也不差。”
我訕訕地笑笑。
文吟生適時換話題:“明天有沒有安排?”
我歪頭:“逛街算不算?”
他抿了口藍山:“會聽婺劇嗎?”
“婺?。俊?p> “嗯……”文吟生目光微閃,“一個朋友聽說我今天回千永,就給了張票……”
他似是躊躇了一會兒,接著道:“那個場次的時間,我沒空。”
我來了興致:“因為是那位朋友請的,推不掉?”
“嗯……”
我撲哧一笑。
“那是個什么樣的人呢?”我問,“演戲劇的該怎么形容?典雅?古風古色?”
“非常精準地相反了?!蔽囊魃旖枪雌?,“他現(xiàn)在在國外——婺劇,他女朋友演的?!?p> ————
回到賓館的房間,將打包回來的摩卡和雪燒放到桌上,洗了個澡,然后被教練勒令上線進行訓練。
于是燕忻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豎著腿打游戲的模樣。
“Puppy,Puppy.”我和這場2V2的隊友說,“忻忻回來了,投降不?我不想打了?!?p> 游戲界面中馬上出現(xiàn)隊友已投降的提示。
丫家軍_教練:我還在呢
丫家軍_Puppy:就這樣吧教練,不早了
丫家軍_Teddy:老大再不抗議,我都要抗議了
睡覺睡覺,命重要
丫家軍_丫丫:晚安
我確認了投降,關(guān)掉屏幕,翻身坐起——腿已經(jīng)豎得有點麻了。
“見到繪美了嗎?”我問。
“當然咯?!毖嘈媚闷鹱郎系难?。
“咖啡已經(jīng)涼了?!?p> “正好,”她微微支在桌沿,“熱得要死?!?p> 我晃著腿:“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你先,”燕忻給摩卡插上吸管,“我緩會兒?!?p> 我開始說起自己所知的A-Ⅵ的情況。
燕忻在這并不長的時間里解決完了雪燒,她一點兒也不忌諱在大半夜吃高熱量的東西,并且讓人羨慕地從不長胖。
“現(xiàn)在有請燕小姐發(fā)表聽后感?!蔽蚁麓沧叩剿赃?。
燕忻伸手搭住我的肩膀,軟綿綿地靠在我身上:“你明天要去看那什么婺劇?”
“我還沒答應呢,”我說,“這不是重點,請你尊重一下采訪?!?p> “去看吧?!毖嘈脤⒖Х冗f到我嘴邊,“明天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可能要晚幾天回千永了?!?p> 我順勢吸了口摩卡,入嘴是它特有的甜香。
燕忻和我同頻率地轉(zhuǎn)頭看向彼此。
片刻停頓后,雙雙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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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
嘩嘩的水聲自浴室中響起,過道上光線略暗,我搬了條椅子坐在門邊,用手機刷起協(xié)會官網(wǎng)的最新動態(tài)。
“她真的會被監(jiān)禁?”我開口詢問。
水聲止住,繼而傳來燕忻帶著點回聲的話:“君六八是這么說的?!?p> “那你想幫她嗎?”
“我?”燕忻道,“看雅雅大神的意思。”
“嗯,我看我家老爺子的意思?!?p> 浴室門被推開,燕忻食指在我身上點了點:“敷面膜嗎?”
————
我仰倒于床,長長嘆了口氣。
燕忻倒在一邊:“怎么回事啊你,和人家文吟生相處一下午累著你了?”
“不要逼我調(diào)侃你和君六八,”我支起上身俯視著她,“不過我還真想知道,你第一天就來電了?”
“瞎扯什么,”燕忻眸光黯淡,“我就是聽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想留下來打探一下?!?p> “什么事?。俊?p> 燕忻沉思片刻,說:“等我弄清楚了再告訴你,有關(guān)‘君家人’的?!?p> 我不在乎地聳聳肩。
“說起來……”燕忻打開自己的手機,“我貌似一直沒告訴你有關(guān)你的文先生疑似暗戀你的事。”
“噗……”我下意識地要笑,想到自己在敷面膜,立刻斂起表情。
“你別亂講。”我重新躺下,撫平面膜。
“這哪能亂講?”燕忻把她的手機移到我面前,“喏,證據(jù)?!?p> 她給我看的,是Amy兩個月來的工作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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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明天什么時候
HR:八點開始
決定去了?
丫丫:嗯嗯
不客氣
HR:七點半我接你過去
丫丫:OK
HR: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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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被Summer的催促聲驚醒,懵懵懂懂中問了句:“幾點了?”
“六點整?!盨ummer回應。
被迫起床。
我閉著眼換完衣服,期間能躺著決不坐著,隨即夢游一般下床,沒有考慮這里的床比家里的要高些,一腳踩空,失重感過后,我跌跪到毛毯上。
這才稍微清醒。
然后猛地發(fā)現(xiàn)房間中少了一個人。
不是吧?這么早就沒影兒了?
我抬手扒了扒,拿下手機,按亮,果然看到燕忻的留言——
煙芯:朕走了
勿念
我打了個哈欠。
丫丫:走好
我走進衛(wèi)生間,半小時后已經(jīng)基本化好了妝,回到房間看一眼天氣,從包里挑了支橘色的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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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二十,我依HR先生的描述找到他的車位——車身在陽光下白得锃亮。
我上前敲了敲副駕駛位的車窗,拉開門坐進去。
文吟生注視我好一陣,才發(fā)動引擎。
“你會化妝?”他淡淡地問。
“是啊,從小就會?!蔽椅⑿?,“那個時候啊……我這個圈外人不是總要淡妝出席協(xié)會的各種場合嗎?老爺子又化不來,我玩著玩著就會咯?!?p> 文吟生聽了,問道:“累不累?”
我一愣,笑出了聲:“還行?!?p> 一時無話。
“等會兒你是要去千永據(jù)點嗎?”我率先打破沉寂。
“嗯,中午去劇團接你吃飯?”
“好啊。”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婺劇團離酒店并不遠,沒過多久我們就到了目的地。
我和文吟生告別,在自動取票機處驗證后拿到票,什么功課也沒做便進入展廳。
比對完座位號,我訝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安排在前排的正中心——最佳觀看點。
那位給票的婺劇演員是什么來頭啊……
我讓Summer查了一下,結(jié)果——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的厲害人物。
唐梓杏,24歲,一位頗有名氣的“老戲骨”,是千永婺劇團團長的千金,自小在科班學藝,工過各種旦角,現(xiàn)以反串小生聞名婺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