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夢里享受著皇上一般的待遇的時候,嘩啦嘩啦的水聲沖進腦袋里,連帶著就要靠近的龍椅都沒有了,“靠!”蘇淮懊惱地罵出聲。
眼睛再睜開,就是雪白的天花板,皺著眉撇過頭,不!居然才七點半!
不僅昨天高強度,一整天都泡在劇組里,晚上還熬著夜,將近凌晨還出了趟門!用手掌輕拍了下腦門,拽著被子的一角坐起來。窗簾被拉開一半,能聽見窗外的鳥鳴,不時地還會吹來一陣小風,這般愜意,使得蘇淮又迷糊起來。
浴室里的水聲停止,門被打開,李夢輕聲地哼著歌,踏著歡快的腳步從里面出來。
看著眼睛半瞇半睜蘇淮,李夢伸著個腦袋,鋪在床尾:“吵到你了?”
蘇淮差點被她震得飛起!起床氣上來了,拉過被子就要把臉蓋住,眼不見心不煩!
李夢心情好得很,伸著濕爪子就去捉他:“哎哎哎,怎么了這是?起來唄!陪我去找落安?!?p> “不去!”
李夢繼續(xù)往上爬,去扒開被蘇淮緊緊攥住得被角,愈發(fā)囂張:“哎呀,那你告訴我落安在哪兒,我一個人去找她也行。”
等了好一會兒,被窩里也沒傳來一絲動靜,等得李夢都以為這人被捂窒息了,被子一掀開,只見那人還扯著被角,卻早已睡過去了。
知道他累,所以她也不再吵他,只是趴在他的旁邊,輕輕地吐氣:“蘇淮,蘇淮,落安住在哪個酒店?你告訴我,我自己去,保證不再吵你!”
睡夢中的人躲了躲,往床的另一邊歪過去:“巷子口,如歸,快去快去!”
得到想要的答案,李夢偷笑著直起身,手上的水老早干了,簡約收拾了下就拎著包出門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心里是又激動又高興,又怕待會會尷尬,但是最后,李夢拍著自己的包:不怕!有她李夢在,就不會尷尬!
等到到了如歸的門口,廳堂里人不多,就連柜臺上的大叔都是哈欠連天的,很明顯也剛起來不久。李夢也不去問,只是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左等右等不見落安的人影。
下意識地打開手機,哦豁,才七點半。嗐,她這果然是夠興奮了。
*
迷迷糊糊,路邊的車子不停地鳴笛,落安輾轉了好幾個來回,最后實在沒辦法,半坐起來。她直到后半夜才堪堪有了睡意,要不是身體撐不住她估計又能看到這座城市的朝陽。坐在床上醒了醒神,就是她坐起來到現(xiàn)在快要有五分鐘了,那車喇叭也沒停。
掀開被子,穿著睡衣褲往窗邊走去,怎么回事?今天這個巷子怎么這么吵?往常就算她睡得再懶,也不會出現(xiàn)今天的這個情況。
“嘩”地一聲,大片的陽光像熱情的客人一樣涌進屋來。
打開窗戶探出身去,也找不到一直鳴笛的那輛車,三三兩兩的人,這條巷口因為離中心街很近,有些演員來不及換衣服索性就穿著古色古香的衣服。此刻站在窗口看不大出來,如果身處在人流之中,估計會感觸吧。走一步,是現(xiàn)代服飾;再換一步,也許就會遇上穿漢服的小姐姐了。大概一路趟過時間的洪流也不過如此了。
洗漱完,拿著毛巾擦臉,站在自己衣柜前。落安暗暗地想:剛才站在窗口有點風,不大,太陽也很暖和,今天應該和昨天差不多。調(diào)過一件薄針織衫和牛仔褲,順手就關上了衣柜的門。
換鞋的時候,坐在門前的矮凳上,落安起身前看了看手機:快八點半了。
雖然昨天和瑾瑜見過面了,但現(xiàn)在一個人靜下心來仔細想,她其實還是在猶豫的,況且如今的瑾瑜已經(jīng)不同往日了。一瞬間自己又有點郁悶,生活真的有很多很多的意外和不可知啊。
到了臺階下面,呂叔悄聲喊道:“落安,落安!”
落安徑直走過去,攀著吧臺,擠出一絲笑容:“呂叔,怎么了?”
呂叔眼睛往大堂的一角瞟了眼,落安見他那樣,也順著他的目光轉過身去。
“哎呀,你別看了!”呂叔拽住落安的胳膊,還把人帶得遠了點?!拔艺f,你是不是在這里招人了?”
落安被他問得一頭霧水,吶吶地搖著頭:“沒有啊,站在這里我沒和什么人接觸啊?!?p> 看著落安懵懵懂懂的樣子,呂叔心里那個著急啊。在這個影視城被騙子騙和威脅的年輕女孩子太多了,她們往往都是到最后還一臉無知的樣子,喏!和這個一模一樣啊。
再說,前面坐著的那個女娃也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在這坐了頭兩個小時了,愣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呂叔急得說不出話,落安站在一旁:“叔叔,您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沒有惹事情?!?p> “丫頭,你可聽好了啊。叔給你說過了,看吧,人家在那等你有兩個小時了,你待會出門避開著點?!?p> 落安原以為會是蘇淮,但是一抬眼,看見那張熟悉的面龐的時候,她真的有點激動:李夢。
那丫頭還杵在那,不時地沿著樓梯往樓上瞧,還偏不站起來,坐在沙發(fā)上,頭往前伸,越伸越高,最后都快要半個身子站起來了。
在重逢的時候,淚水總是不會少。落安卻笑了,還是那個傻丫頭。
呂叔一看,這可真不得了了??匆娕⑻恃蹨I,呂叔又不好說重話,唉,這個孩子怎么也聽信那些招工的鬼話呢。
“孩子啊,那你……”
落安抹了把眼淚,望了眼那邊沒心沒肺的丫頭的又拔高了的背影,笑著對呂叔說:“叔,她是我朋友,沒和您提前說,讓您誤會了。”
這次的笑容,是真實而燦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