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叔詫異的注視下,落安輕輕地抬步往大唐的另一角走,面前那人此刻卻低著頭,對著手機發(fā)呆,走到她身旁站定。
女孩利落的短發(fā)早已留長,扎了一個丸子頭盤在頭頂,看著估計會比她的過肩發(fā)要長得多。棉麻質(zhì)的衣角攥在指尖,這次的相見遠不及上一次,心里滿是激動和高興。
女孩不經(jīng)意間抬頭,明媚的臉龐,還是她的夢丫頭啊。
落安先于她開口:“李夢。”
輕輕的兩個字,道盡了無盡的心酸。
下一刻,坐在沙發(fā)上的站起來張開雙臂抱住她,“壞落安!”
就算被她推攘地后退了兩步,落安仍然是張開雙臂回抱住她。仗著身高的優(yōu)勢,假小子李夢把人緊緊地抱在懷里,不同于瑾瑜的深抱,這次是真真實實的一個大大懷抱。
像從前一樣遷就她,落安熱著淚,卻還彎著嘴角:“嗯,是我啊?!?p> 李夢放開人,又按著落安的肩膀把人從頭到尾、左左右右地仔細打量了好久,待看到對面人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大手一揮,卻輕輕柔柔地擦拭,撅著嘴故作堅強:“哭什么?這不都好好的嘛。”
落安故意地戳戳她的臉包子,“這不是被你嚇得?”
“我哪有?就算有也肯定是被我美哭的!”
兩人彼此都含著笑,定定地望著對方。要是擱在以前,李夢一定是那個最先敗下陣來的,可是現(xiàn)在,她突然覺得就這樣拉著彼此的手,呆呆地望著也很美好了。不過要是蘇淮也站在這里,估計會被她的這個想法給膩歪到了。
都說她是個開心果,她偏說蘇淮才是那個,不然為什么她老是止不住地笑呢?
落安瞧著李夢,眉眼彎彎,早已褪去了孩子氣,但又覺得她沒什么變化,硬要說得話就是平添上一份成熟,可她卻還能看見李夢眼里的星星。大概這就是成長吧。
望著她的眼睛,落安挑了挑眉,試探道:“要不去我房間里看看?”
李大爺松掉一只手,昂著頭,鼻孔都要上天去了,另一只手拉著落安就大搖大擺地往樓梯口走,“去!怎么不去!”
這邊一打開門,李夢的贊嘆聲就在背后響起:“早就聽說這家酒店有特色,沒想到這么好!哎!安安,你這眼光還是一樣棒棒的?!边@話完全是李夢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而在落安聽來,仿佛理所應當。
隨著她踩著地毯往房間里走,把門關好跟在李夢的身后,這時候的李夢就像是一個初入社會的孩子,從門的右邊一步一步地繞著房間轉圈。
指著梨花木的桌子,然后像是一個興奮的孩子:“這個這里還真的有唉?!蓖皽惤鼉刹?,稀罕地摸了兩把,兩眼放光:“哇塞,這手感真不錯!”
又走到落安超軟的大床旁,伸手按了兩下,“哎嘿!還挺軟的唉!”
然后往床前面走兩步,雙腿一蹬,彈坐到床上還彈了兩下。拍著床面,高興地對著落安說:“安安!這里真的太好了,是我喜歡的風格,我不管!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在這里!”
落安站在剛剛被李夢寵幸的梨花木前倒著水,聽見她的聲音抬了抬頭,看見李夢還在那邊孩子氣地彈床,語氣溫和:“好呢!不過你小心點,別弄壞了,老板娘可兇了?!?p> 就算時隔幾年,一見面落安也能準確地拿捏到李夢的七寸。
那邊李夢聽到落安的最后一句話,手下的動作果然停了下來,然后小心翼翼地伸著個腦袋,接過落安遞過來的水杯:“真的嘛?那她有沒有欺負你???”
李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老虎式的人物,以前李夢還曾經(jīng)狡辯道:這算什么?我那是不想計較,這類人你遇見了只能繞著走,說又說不過,也不餓能動手,那可不得夾著尾巴不是!這還得是李媽媽的功勞,這才成了降李夢的一寶。
轉了轉茶杯,小抿了一口,落安放下茶杯,壓著笑意渾似漫不經(jīng)意,“我倒不至于?就怕你會被記上小本本?!?p> 李夢惡狼撲食般地奔過來,抱著落安就往沙發(fā)上倒:“好啊你,竟然開你李夢姐姐的玩笑!”
手往落安的胳肢窩伸,她會不知道落安這小妮子的弱點在哪?
語氣及其囂張:“怎么樣!怎么樣!求不求饒?”
她每說一句話就撓落安一下,落安哪經(jīng)得住這個?早就笑得喘不過氣來,這情況下,不求饒也不行的呀,“錯了錯了……李夢姐姐我錯了……哈哈哈哈……快……求你了……快住手!”
兩人鬧著,最后齊齊躺在沙發(fā)上,李夢的丸子頭早就成了個大花苞,還是花瓣掉了,沒剩幾片的那種。落安的頭發(fā)雖然細軟,此時也凌亂著。兩人同靠著沙發(fā),望著天花板大喘氣。她們早已不是彼此的朋友了,她們是親人,是可以在分離了那么久,見面之后依然可以毫無顧忌一起打鬧的親人。
玩鬧歸玩鬧,等到兩人都漸漸平靜,李夢轉過頭,胳膊肘杵了杵落安的胳膊,落安也轉過臉望她。
“昨天,和他見過了?”
聽著她的話,落安翻身換了個方向,變成趴在沙發(fā),捻起靠近的一縷發(fā)絲,不言語。
李夢奪過自己的頭發(fā),手臂斜撐著腦袋,側躺在她身旁,“到底怎么想的呀,給你李夢姐姐說說?!?p> 不知是那一句逗笑了落安,落安又把下巴搭在沙發(fā)背上,癡癡地笑著,像個傻子。
“快說快說,就算你恨死他,不想再見到他,姐們也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