諒字剛一出,“阿嚏”一聲,凝冉抱怨道:“破鵝,誰叫你灑這么多粉的……”
“阿嚏,嘶……”他捂住還泛著一陣陣痛意的傷口。
“就不該把你叫來!”
他揉了揉鼻子后反手從腰間掏出個(gè)小藥瓶,放在鼻子下面深吸一口,瞬間舒服多了。
此時(shí)林露已跑到他身前,一把抱住凝冉的腰,嗚嗚地大哭,鼻涕眼淚都抹在他整潔的衣袍上了。
“喂,我的衣服,回去你給我洗???”
林露抬起頭仰視著凝冉,眼里的淚水在陽光下晶瑩閃爍。他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漬,張開小口抽搭著對凝冉說:“師兄,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p> “傻師弟,怎么會(huì)呢!有我保護(hù)你呢!你先等我一下?!?p> 凝冉把林露的小手移開,對著地上的刀疤男走過去。
只間凝冉長腿高抬,一腳重重落下,踩在刀疤男胸口。刀疤男四腳朝天,嘴里釀出血,面色痛苦卻無力掙扎,只能用要吃人的眼神盯著凝冉。
“這是給你的教訓(xùn),讓你狗眼看人低,下次再讓我遇到你,你可就沒這么幸運(yùn)了?!?p> 話畢,他又轉(zhuǎn)身走向瘦子,瘦子恍惚間瞧見了凝冉身影,趕緊補(bǔ)充道:“大俠饒命……大俠我錯(cuò)了,我真的知錯(cuò)了……”
凝冉毫不留情地踩在他胳膊上,邊踩邊捻。
“啊……”瘦子一連串的慘叫在半空中回蕩。
“給你長長記性,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你都挾持,不要臉?!?p> 凝冉說完這句話才回到林露身邊。
看那瘦子的胳膊上血肉模糊一片,估計(jì)定是廢了。
“這遣魔雙叉戟還不錯(cuò),為防止你們再用來為非作歹,我收了!不服來找我,什么時(shí)候打贏了我,我就還給你們!”
凝冉拿上戟,領(lǐng)著林露大搖大擺穿過地上歪七橫八的圍觀者,沿著大路一頭走去。帶著傷贏,怕不光彩,溜為上策,順便回客棧換身衣服。
“半個(gè)時(shí)辰過后,藥效自動(dòng)解除,保你們沒事!”
眾人只聽得這一句,再看時(shí),已無他二人身影。
“他們?yōu)槭裁磳ψ约旱乃帥]反應(yīng)?”
倒地的人群中有人道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你見過哪個(gè)煉丹煉藥的能被自己的毒給毒死的?必是提前吃了解藥唄!”
由于這個(gè)解釋比較合理,大家都閉了嘴,靜等藥力去除。
出了城,二人慢悠悠在土路上并行。
林露好奇地問:“二師兄,你怎么把大白叫來的??!”
“哈哈!你不懂了吧!那就讓你漲漲見識,咳咳,給我好好聽?。 ?p> “我讓一只追蹤蟲銜著酥骨香藥粉去找大白。然后大白就及時(shí)來了,原本我想讓它落下來的,它生性膽小怕死,見人多怕被煮成一道菜逃了。不過它還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務(wù),成功地從我藏在它那的藥粉中找出了酥骨香并揮灑下來!”
“我的藥粉……心痛?!蹦酵蝗幌肫鹗裁此频模孀×诵呐K。
“二師兄,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p> 他傷口早已止住了血,也撒過了創(chuàng)傷藥,早就不痛了。他心疼的是他的藥粉,聞著這么濃重的香氣,估計(jì)存貨十幾袋本次都被揮霍一空了。
這只蠢鵝,我該紅燒了它還是清蒸,油炸,爆炒?想到這里他握緊了拳頭。
正氣憤間,前面恰巧出現(xiàn)了大白的身影??茨橇鲿车那€,一塵不染,通身潔白無瑕的羽毛,纖長的玉頸,一頂朱丹小帽靈巧地扣在它頭上,怎么看也不像一只智商不在線的靈獸啊!
“大白,你說,你用了我?guī)状铀???p> 大白一聽不是言謝而是來找它算賬的,轉(zhuǎn)身拍打著翅膀“昂昂”叫著飛走了。
“好家伙,還想跑!”
凝冉追了幾步,胸前又是一陣猛烈劇痛,他方才伸手指著大白問罪,用力過猛把剛凝結(jié)好的傷口又崩開了。
“先不和你計(jì)較,過后再找你算賬。這遣魔雙叉戟真是厲害!”他捂著著愈合極慢的傷口喃喃自語。
攜著小林露,凝冉回到了他租住的客棧。
換好衣服,吃了晚飯,把林露一個(gè)人鎖在房里他出去大街上游蕩。
幽姬和墨天被抓的消息夜闌殤也知曉了,但是他深知擅闖云靈絕不是條妙計(jì)。
為了絳櫻血脈后人,這些偽君子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冥闌教已傾覆,接下來不用想,蕭老爺?shù)陌参!?p> 夜闌殤對著一輪圓月發(fā)呆。
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蕭聽寒咬著桃子的嘴停住,也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
不就是月亮么?有什么好看的。不過今晚上這月亮好圓……她似乎看見了她爹在忽明忽滅的燭臺下翻閱賬本,也似乎看見了蕭大正聚精會(huì)神地畫著一只小王八,正給劉伯捶背的劉阿婆停下來按了按老腰。
她懷念起以前溫馨的家,那些有蕭大陪伴的日子,一刻也覺不見孤獨(dú)寂寞。
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她居然不可能再成為那個(gè)家的一份子?;奶?、可笑、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偌大一個(gè)包袱扔向了她,她不得不含淚接住背起,負(fù)重前行,慢慢尋找解開的辦法。
而她的生母,她還未曾了解,就被認(rèn)定為是妖邪,可悲,可嘆!手中的桃子此時(shí)失去了味道,她已無心再嘗。
“殤哥,你能不能帶我去一趟瓊?cè)R門?”
月光下,蕭聽寒似一汪深水的黑瞳里透著堅(jiān)定與執(zhí)著。
“好!”
夜闌殤渾厚的聲音總能讓她感覺到安全,她輕輕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不知不覺入了眠。
第二天一早,枕著蘭香醒來的蕭聽寒發(fā)現(xiàn)夜闌殤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人卻不在身邊。
地上一堆木柴燒盡留下的碳火,散發(fā)著余溫。
她揉了揉眼睛,整理了長發(fā),來到溪水旁洗了把臉,褪去了昨日的疲勞。昨日她為了摘桃子可沒少上樹,來回倒騰了好幾趟,攢了一堆,卻又沒了胃口,白白惹了周圍以桃子為食的鳥獸。
清爽地起身,夜闌殤已拎回兩個(gè)紙袋。
“吃吧!”
夜闌殤遞給她一個(gè)紙袋。
打開一看,是一堆圓滾滾熱乎乎的小包子。
“哇!”
蕭聽寒看得眼里發(fā)光,迫不及待地捏起一只,囫圇吞了下去。
“慢點(diǎn)吃,別噎著?!?p> 她依舊狼吞虎咽,全然不顧夜闌殤說了什么。
夜闌殤慢條斯理,品茗一般享用他那袋包子,不時(shí)地皺皺眉頭。八成是在嫌棄:手藝太差了,這是人吃的嗎?誰能忍受得了!比起墨天的手藝簡直差遠(yuǎn)了!不,這樣比較都拉低了墨天的身份。
他只嘗了幾個(gè),就一把塞進(jìn)蕭聽寒懷里,道:“你吃吧!”
蕭聽寒的胃餓了能裝一座山,這也是蕭大給她的評價(jià)!事實(shí)有證:她三下五除二啃完,抹抹嘴道:“一會(huì)我還要去吃……吃了這么多天素,好好開個(gè)葷……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