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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之殤

第九十八章 青隱寺之戰(zhàn)

陌之殤 陌塵北殤 5943 2019-12-30 14:47:27

  話說君卿在南潯之后又救走了陌小蘇,幻煙見來人如此猖狂,竟將蛇魅殺死,甚是惱怒,厲聲呵斥道:“爾等螻蟻之輩,速速拿命來!”言畢,便懸于空中,驅(qū)使著邪魔之術(shù),幻成一頭頭窮兇惡極的怪獸,大嘴尖牙,短腿肥臀,黑煙彌漫,如千軍萬馬般,在空中追趕著那張金色的網(wǎng)和毫無蹤跡的神鞭。

  黑風(fēng)習(xí)習(xí),咆哮聲聲,整個青隱峰被邪魔之力侵染。眼見著陌小蘇欲被邪魔之力吞噬之際,大師兄君卿立于青隱峰上空,破扇一揮,那張金色的網(wǎng),瞬即幻成了一只大鳥,將已是晶瑩剔透的陌小蘇帶至身邊。

  幻煙見追擊無望,一聲長嘯,縱身飛至君卿身后,欲用奪魂掌從后背偷襲。哪知君卿一個側(cè)身,揚起破扇,竟用破扇子擋住了這股強(qiáng)勁掌力。于頃刻間,他反手揮出數(shù)條金線,纏纏繞繞,藏勾掛刺,如一條條金蛇將幻煙困住。

  “哈哈,爾等這般雕蟲小技,妄想將我困?。 毖援?,幻煙搖身幻成一道黑煙飛出,懸于君卿頭頂,變成一把黑色利劍,直刺他的天靈蓋。

  君卿見幻煙出手即有奪命之意,也領(lǐng)略其魔功不可小覷,隨即拂袖,揮出濃厚金墨,鑄就成一堵堵銅墻鐵壁,懸于半空之中,如數(shù)扇頂天立地之門,擋住了幻煙的黑色利劍。

  “砰!砰!”利劍雖是穿壁而過,卻被一次次磨礪了劍刃,墻與墻之間的強(qiáng)大氣場,已經(jīng)將黑劍彎曲得不成劍樣,眼見著快斷裂之際,幻煙慌忙幻成人形,飛身逃出。

  這幻煙見魔界黑劍竟被青隱寺小子阻擋,惱得滿臉漲紅,青筋暴露,一雙寒眼似利劍般,欲將君卿一口吞掉。她顫抖著身子,沉沉低吼一聲,青絲豎立,搖身變成無數(shù)個分身影子,從四面八方涌向君卿,將他和陌小蘇困在其中。

  君卿見狀,知曉幻煙必有絕術(shù),唯恐陌小蘇遭難。正欲幻出扁舟,將陌小蘇帶走之際。

  哪料到這方幻煙已是殺紅了眼,怒不可遏地推出魔掌,直擊陌小蘇后背,吸取她體內(nèi)的靈氣,以此增強(qiáng)功力來困住君卿。這招術(shù)著實狠毒,她料到一向正途的青隱寺之人斷不會吸取靈女之力來提高修行之術(shù)。

  陌小蘇哼都沒哼一聲,變成了幻煙手中之物。

  此時,陌小蘇正沉于夢境之中,掙扎無果,總覺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拉扯著她,揉捏她的心,疼得生不如死,卻怎么也醒不過來。她體內(nèi)的靈氣緩緩飛入幻煙魔掌之中,只見一絲絲光束蜿蜒于空,將兩人緊緊連在一起。

  望著陌小蘇顫抖的臉頰,欲睜還閉的雙眼,君卿試圖用玄術(shù)將她喚醒。哪料到這幻煙吸食靈女靈氣之后,邪魔之力大增,那些個黑影猶如一道強(qiáng)勁氣場,將他的修行之力重重逼退,無法使出。

  “夫君,今日妾身定助你踏平青隱寺!”說完,幻煙瞅了君卿一眼,冷冷笑了笑,揮手使出一掌,一股強(qiáng)勁的邪魔之力直擊湖心。隨即放聲大笑,將手揚起。

  黑袍飄飄之間,古月湖之水以翻江倒海之勢逆流而上,浩浩蕩蕩,欲將青隱峰淹沒。

  “你乃魔界之人,竟私闖人間,人魔亂倫,作惡多端,定會遭到天譴!”君卿臉色鐵青,仍在邪魔之力中掙扎,見幻煙試圖用水淹沒青隱峰,心中著實一緊。要知曉這結(jié)界便是古月湖,若是古月湖之水流盡,那結(jié)界豈不破之。

  幻煙挑眉笑之,甚是不屑地言道:“天譴!哈哈!我若忌憚天界之人,怎可瀟灑入世,你且好好享受這口活氣,以免死后變成厲鬼,禍害冥界!”說完,她口念魔訣,無數(shù)分身收緊,將君卿緊緊鎖住。

  “??!”君卿低沉吶喊著,額頭布滿汗珠,原本凌冽的雙眼被血水侵得通紅。他只覺氣息被封于丹田之處,身體猶如被千萬斤重物擠壓,喘不上氣,沉不下息,極其痛苦。

  青隱峰四周的沉寂夜色,被陌小蘇發(fā)出的光芒照得透亮。山澗之間的花草樹木有了明顯的變化,正以急快的速度生長。那飛瀑之下的巖石因吸得靈氣,漸漸有了生命的跡象,晃動著,擠壓著,使得整個青隱峰搖搖欲墜,宛如一頭沉睡的雄獅即將蘇醒。而那些飛至山巔之上的螢火蟲已幻成精靈之態(tài),所攜帶的光亮將整個山峰照得螢亮亮。

  眼見著古月湖之水奔涌而來,漫過半山腰,幻煙奸邪一笑,又瞧了瞧被困于分身之中甚是狼狽的君卿,冷眼相視一番,見奪命時機(jī)已是成熟,便幻出一襲魔掌,擊中君卿胸前。

  君卿雖無法動彈,臉色卻甚是自如,心對生死已無懼,只是憂心陌小蘇的安危。他眼望著那記黑色的魔掌,殺氣騰騰,直撲而來,卻坦然自若,挺起胸膛迎之?!芭?!”一聲悶晌,不大不小,卻傷得他筋脈俱毀,口噴一股鮮血,沉入翻滾的湖水之中。

  望著漸漸被染得暗紅的水面,幻煙漠然凝視片刻之后,便挾持著陌小蘇,飛身往青隱峰山巔而去,她要讓殷寒看看,魔界之人是如何大于世間。

  翻滾的湖水將君卿卷得不見蹤影,無數(shù)閃亮的螢火蟲圍繞著湖面飛舞,發(fā)出一陣陣嗡鳴之聲,似乎在焦急地尋找著他的身影??上У氖?,那奔涌的湖面之上,卻只見殘枝敗葉、亂石沙礫、紛紛桃花和腥紅渾濁的血水,飄蕩在浪頭之間。

  突然,天際一道金光閃過,驚得螢火蟲倉皇逃離湖面,飛入遠(yuǎn)處的密林之中。

  幻煙剛落腳于青隱峰山巔上的飛瀑橋,便瞧見不遠(yuǎn)處有兩人在激斗,心知是夫君和那巫族小子。又見那小子身手不凡,出手利索,唯恐夫君有傷在身,敵不過那小子。思及此,她正欲飛身前往之際,忽覺后背一陣鉆心疼痛,便顧不得手中的陌小蘇,將她扔至雪地之中,回頭一瞧,竟見斗篷被點燃。頓時,她心中大驚,正憂心魔尊賜予的隱衣被毀,慌得撕開黑袍,果真見緊身的隱衣已幻成魚鱗,一片片散落在地。

  “夫君!”幻煙咆哮一聲,心知遇到了高手,四面瞧之,未發(fā)現(xiàn)是何人出。隨即回頭瞧了瞧,見湖水已漫及山巔,甚是大喜,心想到:破山不如破界,殺人須得擒尊。思及此,她忍痛幻成黑霧,入了陌小蘇體內(nèi),欲借她的靈力來破了結(jié)界,引青隱寺師尊出手。

  。。。。。。

  。。。。。。

  而此刻,在青隱峰之巔,南潯帶著覓聽來至山頂,欲回青隱寺之際,忽然瞧見茫茫雪地之中,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師弟,別來無恙??!”殷寒冷笑著,轉(zhuǎn)過身,取下破爛的黑色斗篷,扔至雪地之上,隨手拂袖一掌,一股黑色的掌力騰空而起,直抵南潯眼前。雖然他被淺念的血劍所傷,動了元氣。幸好幻煙又渡于他一些邪魔之力,調(diào)息半晌之后,漸漸恢復(fù)氣息,穩(wěn)固了丹田之氣。

  南潯側(cè)身閃開,拂袖遮住覓聽,并未理會殷寒之言。見他一副惡態(tài),自顧腳下之路,欲將覓聽送回青隱寺之后,再與之糾纏。

  哪料到,殷寒卻不罷手,目的很是明顯,就是想殺了南潯,從他手中奪走神鞭。他飛身來至南潯跟前,使出蛇骨扇,幻出蛇魅,飛向南潯。

  “嗖!”一條長鞭從天而降,泛著銀色光亮,將那些蛇魅破之,還未被滅盡的蛇魅慌得轉(zhuǎn)身入了蛇骨扇之中。

  殷寒驚得心顫,他著實沒料到,南潯這小子竟這般命大,墜崖之后還能活命至今,竟還入了青隱寺之門。若是早知這小子功力大增,就不該魯莽出手,欲奪其神鞭。這番要緊之事,須得幻煙出手才行。思及此,他神思不定,左肩之上又挨了南潯一鞭子,頓覺骨頭咔嚓一聲,肩胛骨斷裂,疼得他呲牙咧嘴,捂住胸口之上,滿地打滾,眼神無奈地望著飛瀑橋之上的幻煙。又回頭言道:“師弟!同門一場,還望手下留情!”

  “你我并不相識,何來同門一說!這般私闖禁地,就是死路一條!”南潯冷冷言之,連殷寒那張?zhí)鄣米冃蔚哪樁紤械们浦?。他已忘了世間之事,皆因他被師尊帶回天池幻鏡之中,洗去了塵世之事,已然重生于世,只聽師尊之言。

  殷寒趴在雪地上,凍得渾身哆嗦,望著南潯那副高傲之態(tài),氣得狠狠捶打雪地,苦笑道:“果真是薄情之人,當(dāng)初在野孤島就該捏碎你的脖子,看著你命喪黃泉才松手?!闭f完,一頭扎進(jìn)雪地中,猛吞了幾口雪,掙扎著站起來,顫巍巍地走向南潯。

  恰在此時,幻煙這聲夫君,殷寒倒是聽入耳中,眼神一亮,甚是大喜。正得意救場之人已到,南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時?!皣W啦啦!”一陣湖水涌來,將殷寒沖入水中。

  南潯見狀,頭也不回地飛身而起,收起長鞭,將懷中的覓聽師姐抱得穩(wěn)當(dāng),直奔青隱寺而去。

  。。。。。。

  。。。。。。

  而此時,幻煙入了陌小蘇體內(nèi),得到無比強(qiáng)大的靈氣,待她自覺身體承載不下之時,又飛身而出。正好瞧見殷寒被湖水卷走,又一頭扎入湖水之中,將嗆得直翻白眼的殷寒救回高地,心疼言道:“夫君,稍等妾身片刻,待我破了結(jié)界,便帶你出山!”說完將陌小蘇拽至殷寒身旁,又言道:“魔尊需要此女,夫君看好即可!”

  隨即,幻煙飛身于湖面上空,幻出黑色邪魔之力,將浩蕩湖水匯聚至夜空之中,形成一道弧形屏障。待湖水全部飄于天空之中,又借助天地之力,將湖水?dāng)Q成一股水柱,從天而降,直擊湖底。

  一聲巨響,天崩地裂之態(tài)。

  古月湖湖底被擊穿,水勢洶涌而出,將結(jié)界外的密林淹沒。隱藏在埡口處的營帳,被突如其來的山洪淹沒。而結(jié)界之內(nèi)的青隱峰,搖搖欲墜,四季之色因巖石成精而交錯重疊。山巔之山皚皚白雪,順著飛瀑直瀉而下,墜入古月湖之中,又滑入結(jié)界外的密林上空,飄然落下。

  “哈哈,哈哈!還不快快現(xiàn)身,送命來!”幻煙立于青隱峰之巔,望著山石滾落,遠(yuǎn)處的青隱寺?lián)u晃不停,得意地大笑道。

  一陣悠遠(yuǎn)的聲音從天際傳來,片刻之后,漸漸清晰。隨著聲音越來越響亮之際,山巔抖動之態(tài),嘎然而止,一切又恢復(fù)如初。

  “塵歸塵,六界遁乾坤?!睅熥饛奶斐厣竦铒h然而至,悄無聲息懸于青隱峰上空,拂袖卷起手中佛塵,幻出一座鎖魔塔。

  幻煙聽得這聲音,便覺氣息難平,心緒不穩(wěn),耳邊盈盈繞繞,揮之不去。忽見天空一閃,頓覺異常,仰面一瞧,只見一座金光閃閃的塔樓懸于頭頂上空,便有不祥預(yù)感,正欲飛入陌小蘇體內(nèi)之際,只覺眼前一陣金光閃過,她便被塔樓罩入其中。

  “你乃是魔界之人,無視六界之規(guī),不尊天界之道,蠱惑人心,禍害人間,定當(dāng)入鎖魔塔,神元俱滅,已敬天地之浩然正氣!”說完,師尊口念心訣,將鎖魔塔越收越緊。

  “啊。。。。。。!”幻煙痛苦地嚎叫著,雙手撐住金色的欄桿,咬牙切齒地言道:“你個老不死的怪物!竟不惜用千年之術(shù)來困住我!哈哈,不過可惜你一介凡俗之人,就算修得萬年之術(shù)又能如何,還不是被天界視為世間的一條看門狗而已,哈哈,怎能與我魔界之人相提并論,又能奈我何?”說完,她原形畢露,沖破鎖魔塔,躍至雪地之上。

  原來,幻煙的真身乃是一只碩大無比的魔貓。黑毛聳立如尖刺,圓眼血黃如銅鐘,四條粗腿狀如柱,尖牙利須尾如扇。只見它抬起前爪,仰頭嘯,跺腳之際,地落坑,虎視眈眈地瞪著懸于上空的師尊。隨即,它飛身撲向青隱寺屋頂,瓦礫墜落,墻垣倒塌之際,雙腿一蹬,凌于上空,直撲向師尊。

  “生而不息,生生死死,死而不滅,死死生生?!睅熥鹨姞?,口中默默念叨著青隱寺之訓(xùn),將佛塵扔至夜空之中,只見佛塵如一道銀光劃過黑夜,直抵天穹。

  忽而,待銀光消失之際,一道閃電從天而降。

  “刺啦!刺啦!”電光閃爍之際,將幻煙的真身擊中。原來,師尊之計謀得逞。先破了幻煙的隱衣,再用鎖魔塔逼她顯出真身,隨后用佛塵引下天雷,將其滅之。

  “??!”幻煙被天雷擊中,渾身如火球般,被燒得慘不忍睹,生生慘叫,在雪地中翻滾著,連連喊道:“夫君,救我!”

  原本這一幕決斗就被殷寒看在眼中,見幻煙幻出的魔貓甚是可怕,便心生膽怯,又見師尊這般厲害,竟將幻煙擊敗。正猶豫徘徊之際,又聽得她生生呼喚夫君,生生慘叫,早就嚇得魂飛魄散,拽住陌小蘇,正欲逃亡遠(yuǎn)處的密林之中。

  哪料到幻煙見殷寒逃離,心生絕望,拼盡最后之力,來個金蟬脫殼,將元神幻成一縷氣息,飛入殷寒體內(nèi)。

  殷寒只覺腦袋一緊,便失去了知覺?;脽熇湫Φ溃骸按箅y臨頭各自飛,生不能同心,死須得同穴?!闭f完,正欲將陌小蘇抓住之際,一道身影閃過,原來南潯趁機(jī)將陌小蘇救走,帶回了通天塔。

  幻煙見陌小蘇被搶,大怒道:“你這老頭竟引天火滅我,今日就算終是一死,也須得將魔尊喚來!”說完,她幻出蛇骨扇,將其插入殷寒身體之中,欲用其鮮血來召喚魔尊。

  師尊深知幻煙之用意,怎能讓其惡意得逞,拂起佛塵,往殷寒身上撒上幾撒,口中念念有詞。那潔白如光之佛塵絲如佛光般,籠罩在殷寒四周,使得幻煙的元神無處可逃。隨后,他又念起了驅(qū)魔決,將躲入殷寒體內(nèi)的幻煙元神揪了出來。

  霎那間,一道黑影從殷寒體內(nèi)飛出。師尊揚起佛塵,將其擊散。殷寒倒地之后,睜眼醒來,望著幻煙消失于空,心情甚是復(fù)雜。眼見著靠山崩于前,而仇人卻翩然而至,立于他身前,且言道:“殷寒,你雖被逐出師門,為師也算留你一命,為何不安于世間,非得陡然入魔,禍害人間!”

  殷寒聞聲仰面,望著白衣飄飄,容貌依舊的師尊,捂住胸口,顫巍巍地站起身,抖了抖衣衫上的落雪,冷冷笑道:“我命不惜之,天弄,命戲,人玩之,休得多言。今日且為踏平青隱寺,去除爾等這幫烏合之眾,速速拿命來!”

  師尊嘴角抽動著,拳頭捏得緊實。望著殷寒走火入魔之態(tài),痛惜地言道:“你成今日模樣,是為師未能盡責(zé),若是當(dāng)初。。。。。?!?p>  “哈哈哈。。。。我殷寒無父無母,能有幸活至今日,也算是命大。當(dāng)初,你就不該多管閑事,應(yīng)讓我葬身于雪山之巔,也免去將我?guī)Щ厍嚯[寺,遭受這無妄之災(zāi),讓我此生于世,生不如死般茍活。更無須誰來擔(dān)責(zé),你也無須惺惺作態(tài),假意憐憫!”說完,他幻出邪魔之力,將蛇骨扇從胸前拔出,鮮血淋漓,濺落一地。隨即,又飛身來至師尊面前,瞪著血紅的眼睛望著師尊,漠然言道:“明年今日,便是你我的忌日!”說完,將蛇骨扇刺向師尊后背。

  師尊并未躲閃,任由殷寒將蛇骨扇刺入后背。

  疼入骨髓之痛彌漫全身,師尊望著殷寒那張慘白凄慘的面頰,眼睛里閃爍著點點光亮,一絲決絕又憐惜之神色一晃而過,待他嘴角抽動幾番之后,便啞然笑道:“生不相認(rèn),死可相伴,茫茫一生,欲無窮,何所求?求無止盡,何所不求?”

  殷寒聞之,甚是疑惑地琢磨著師尊之言。

  殷寒著實未料到,他下如此毒手,師尊竟不還手。正暗自想著:難不成師尊已被幻煙重傷,無力抗之。忽而,他惡念起,大叫一聲,以必死之勢,將蛇骨扇刺破師尊之前胸。

  望著一滴滴鮮血從師尊胸膛浸出,染紅了白袍,殷寒放肆狂笑,咆哮道:“你也有今日,哈哈,活了幾千年,也該活夠了!永夜已至,爾等冠以高人之名,卻不行救世之事,讓百姓陷入水生火熱之中。這般隱者就該滅絕于世,待我黃袍加身之際,你在黃泉路上也可寬慰些!”說完,仰頭長嘯,在風(fēng)雪之中狂奔。

  “啪!”蛇骨扇落于雪地之中,碎成一灘黑色的粉末。

  殷寒停止奔跑,回頭瞧了瞧。只見師尊揚起顫抖的手,輕輕揮動著佛塵,一道寒光閃過,殷寒倒于雪地之中。

  望著殷寒緩緩倒下,師尊拖著沉重的步伐,來至他身邊,盤坐在雪地之中,將他摟在懷中。

  “我兒??!為父之錯,將你領(lǐng)入世間,卻未盡父之則,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為父實乃因私欲造成大禍。。。。。?!蓖纱箅p眼,欲言又止的殷寒,師尊悲痛地言道。

  將死之際,殷寒甚是疑惑、震驚。他從未料到師尊竟然是他的父親,不過待兒時歲月從腦海中一晃而過之際,他才憶起曾經(jīng)歲月,師尊如父般呵護(hù)他成長。他曾是師尊眼中的驕傲,只是世事變故,因他天賦過人,被修行秘術(shù)迷惑了心智,導(dǎo)致引入天火,犯下大錯。師尊不得已,才將他處死??伤€能活命離開青隱寺,還是師尊手下留情。思及此,他兩眼清淚,悔恨至極,激動之余,提氣不急,垂手離世。

  “我兒!安息吧!待為父交代好后事之后,便來陪你!”望著殷寒死不瞑目的雙眼,師尊將他緊緊抱在懷中,久久不愿松開。

  天邊一輪紅日破曉而出。

  雪花紛紛,落于一絲絲血跡之上,寒風(fēng)一吹,層層疊疊,了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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