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挑了下眉梢,“這還用你說!”
兩人就地刨坑,將尸體掩埋,還有打斗的痕跡。
半個時辰之后,兩人背靠背,坐在地上休息。
“應該用化尸粉的!”賀蘭君看了眼掩埋的地方,有些不滿意。
沈青禾正在摳指甲縫里的泥,“別!附近村民都有獵犬,它們鼻子很靈的,而且就是埋在這里,說不準晚上就被野獸拖走填肚子了?!?p> “那為何還要埋?為何不直接丟到山溝里?”賀蘭君吼她。
“是你說要處理尸體,我怎么知道你想如何處理!”沈青禾也吼她。
兩人同時沉默了幾秒,忽然都笑了。
“我叫賀蘭君!君子的君!”
“沈青禾,沒啥別的意思,我爹娘都是種地的,不識字,沒給我起個菊花桃花啥的,已經(jīng)很好了?!边@名字,她的確很滿意,她喜歡簡簡單單的。
賀蘭君退開一些距離,轉(zhuǎn)身盯著她,“可我看你不像種地人家出身,你會武功?”
“不會,只不過是簡單的防身,小時候跟村里孩子打架打出來的?!鄙蚯嗪滩⒉换乇芩哪抗猓⑿χ鴳獙?。
賀蘭君自然不信,但是也沒有追問,她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拋給她,“我欠你一條命,我不喜歡欠別人,所以一定會還給你,命是不可能拿來還,錢財我也沒有,所以這報酬,你還是想好了再討要,這令拍可以讓你在涼州城里找到我!”
沈青禾捏著令牌挺傻眼的,不過又該死的對她胃口。
她掂了掂手中黑漆漆又沉重的牌子,笑道:“若有一日,咱倆在戰(zhàn)場上相見,我可否用這塊牌子,令你后撤三十里?”
電視里,不經(jīng)常這么演?
賀蘭君看了她好一會,才慢慢的說:“不可能!”
沈青禾直想翻白眼,“那這牌子你還是拿回去吧!不如一塊廢鐵管用呢!”
“給了你,就是你的,若你需要人打架,可以找我,個人幫忙,跟南遼無關(guān)!”
看得出,這個賀蘭君是個對君主忠誠,對朋友講義氣的人。
又不會為了報恩,違背原則。
脾氣像個男人,不過這身材還是挺女人的。
沈青禾休息夠了,站起來,“那咱們各自回家,日后有機會,自會相見,若是沒機會,最好還是不見!”
“夠意思,我喜歡你!”賀蘭君豪氣的拍了拍她的肩。
她最討厭那些假惺惺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
成天端著個架子,扭扭捏捏的,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說,面子名聲比天大。
那些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別!咱倆只能互相欣賞,喜歡還是算了吧!”沈青禾有些吃不消她的豪氣。這人真的是除了外表,其他沒一點像個女人。
分別時,青禾又忽然想起來一事,問她,“女子也可以領(lǐng)兵打仗嗎?”
賀蘭君傲然一笑,“有何不可?誰看不服,就用實力說話?等你有了絕對的實力,就沒什么不可能,我看你并無內(nèi)力,我教你一套入門口決,你自己慢慢悟!”
沈青禾找到阿寶,兩人空著手下山。
“阿姐,鹿跑了嗎?”阿寶背著鼓鼓囊囊的布袋子,里面滿滿都是槐花。
“跑了,偶爾也要放生,咱們靠山吃山,不能趕盡殺絕?!?p> 阿寶想了想,又搖頭,“不對,蕭山大叔說,只有懷了崽子的母鹿才能放走,他沒說公鹿要放走???”
公鹿母鹿很好辨認,離的再遠都能認出來。
公鹿頭上有角,個頭也較大。
母鹿皮毛最好,肉質(zhì)也更鮮嫩。
青禾曲起手指,彈了下他的額頭,“我說追不到,自是追不到,問那么多干啥!”
“青禾丫頭,你等等!”
身后有人在叫她。
回頭看去,是蕭山。
只見他肩上扛著一只公鹿,正是他們之前追的那個。
蕭山走近了,用袖子抹了把汗,“這鹿還是給你,我給你送家去!”
“可是我輸了啊!”
蕭山呵呵一笑,“知道你是故意讓著我,之前你一定是躲到樹上了,是吧?”
青禾有些不好意思,“這都被你瞧出來了!”
蕭山堅持要給她送家去,也是擔心她一個人扛不動。
沈老大家他來兩回,認得路。
沈氏正在院子里收衣服,瞧見他扛著個大家伙,知道又是人家好心幫忙照顧,趕忙招呼他喝水歇息。
“不了,我還得在天黑之前趕回家,就不歇了!”蕭山咧嘴笑,他臉黑牙齒倒挺白。
蕭山有妻有子,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他媳婦青禾沒見過,聽他說,應該是個溫柔善良的農(nóng)家女子。
蕭山是幸福的,老婆孩子熱炕頭。
雖不是大富大貴,但是他自己覺得幸福才最重要的。
沈氏裝了兩個新烙的餅,給他拿著路上吃。
“嬸子做的飯好吃,每次拿回去孩子都喜歡的不得了?!?p> 沈氏笑著說道:“我家青禾多虧你照應,這點吃的算什么,以后帶著娃兒跟媳婦過來玩?!?p> “噯!我曉得了!”
蕭山離開之后,沈青禾將鹿拖到屋后。她在那兒專門搭了個棚子,用來收拾獵來的野物。
清量出來的雜物,就地掩埋,將來就是很好的肥料。
不過這兩日,她發(fā)現(xiàn)掩埋的雜物,又被刨了出來。
所以在收拾完野鹿之后,她悄悄躲到了一邊,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刨的。
天色漸黑時,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摸了過來。
個頭很大,毛發(fā)黑亮,性子十分警惕。
在快要靠近時,它居然發(fā)現(xiàn)沈青禾躲在暗處,便不再往前,又舍不得離開,只是定定的看著她藏身的方向。
夕陽照過來,青禾又看清了些。
這狗長相可真兇悍,那嘴角的哈喇子流老長,鋒利的牙齒,兇狠的眼睛。
聽說藏獒皮毛長,形如獅、體似虎,性格剛烈,力大勇猛,野性尚存,護領(lǐng)地,善攻擊。
眼前這個,應該不是純的,但是那兇相,一點不比的藏獒差。
青禾想起來,這就是那只嚇跑劉魁的大黑狗。
也難怪劉魁被它嚇的屁滾尿流,這兇相,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一人一狗對峙,誰也沒有先動。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