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低下頭,尾巴也不搖了。
慕白眨了眨眼睛,“若是它真的想吃,我,我可以讓叔父忍痛割愛!他一向最疼我,定會同意?!?p> “噗!”青禾現(xiàn)在都不確定,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孟南逸提著他的領子,將他拎的遠一些,“沈姑娘不過是開玩笑,你不用的當真?!?p> 話雖如此說,可是孟南逸這心里可不怎么通快。
沈青禾剛剛的話,分明就是指桑罵槐。
算了,以后還是不要得罪她了。
她雖小小的年紀,卻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穩(wěn)重氣度,將來或許大有一番作為也不一定。
青禾并不想再見其他人,孟南逸了解她的心思,帶著她直接去了兵器庫。
庫門一開,除了孟南跟慕白之外,所有人都吃驚不已。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镋棍槊棒,鞭锏錘抓,拐子流星。
這里應有盡力,而且每樣都是各種品級皆有。
青禾剛要走進去,忽又看向孟南逸,“這里不是慕府嗎?你可以做主?”
別以為她瞧不出來,孟南逸才是這群人的頭頭。
“自是可以做主,只因這里也是我的庫房?!彼Φ陌寥弧?p> 慕白不高興的道:“大師兄,你可不可以不要拆我臺!”
荀敏兒忽然就沉不下氣了,“你們有完沒完,不過是挑個武器,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快些挑完離開,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我正有此意!你以為我想待在這里?”青禾回懟。
她忽然不想往里進了,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算了,這樣的劍,我拿在手里也不會開心,又何必強求,告辭!”
有時真覺得自己太傻,她何時淪落到需要別人施舍。
大概是剛剛被白蕊那一招給震傻了。差距太大,讓她心中著急,迫切的想要一把好劍來武裝自己。
可是收下孟南逸的禮物,真的好嗎?
“我?guī)熋眯闹笨诳?,并無惡意,不若這樣,你幫我一個忙,這兵器就算報酬,如何?”孟南逸涼涼斜了下荀敏兒,以警告她。
荀敏兒咬著嘴角,低下頭,心中憤然。
雖然大師兄對誰都是一副笑容溫和的模樣,可那只是他的偽裝,他的內(nèi)心,從來沒有真的感情,也不會對誰特別。
但是今日,她有些瞧不透了。
青禾最后還是拿到一把上等重劍,進了庫房,她一眼就瞧上了。
這把劍擱置在高高的架子上,已經(jīng)積了灰塵。
整個劍身,如生繡的青銅,劍鞘刻著繁瑣的字符。
孟南逸有些詫異她的選擇,為她解釋道:“這劍是從西晉得來,三十年前西晉赫赫有名的鎮(zhèn)西將軍,這是她最忠愛的寶劍,用的是冰山寒鐵,歷時半年才鑄造完成,雖不是天下數(shù)得上的名劍,但是它的威力,絕對不容小視。”
青禾抽出劍,看著閃著寒光的劍刃,只見上面刻著在歸望二字,“它的主人又為何拋棄了它。”
歸望!真是好凄美的名字。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
將士沙場半死生,美人賬下猶歌舞。
“鎮(zhèn)西將軍被奸人污蔑,十萬將士慘死邊關,她站在城墻關上,執(zhí)劍自刎,從那之后,這把劍也失去了蹤跡?!泵夏弦莸恼Z氣中,帶著幾絲惆悵。
“現(xiàn)在被你得到了,不是嗎?”青禾笑著反問他。
“是!只是它也擱置了許久許久,許是它的外形并不好看又沉重,他們都不喜歡?!?p> “我就要它!”劍與人遇到,也是一種緣分。
“好!我也覺得它很配你!”孟南逸在她即將離開庫房時,瞧著她的背影,又沉沉道:“鎮(zhèn)西將軍也是一位很有名的女將軍,巾幗女英雄!”
“同人不同命,我的命,從來只由自己做主,況且英雄二字太重,我可背不起,除非有一日,旁人欺辱到我頭上,那么,我的劍,便是他的催命符!”青禾未曾回頭。清脆的聲音,被外面的風一吹,縹緲卻動聽極了。
孟南逸雙手背向身后,立如青松,忽然氣勢一變,整個人似乎都不同了。
“大師兄,你真舍得把歸望劍送給她?那可是你廢了很大心血才收集來的?!蹦桨撞唤狻?p> 孟南逸不以為意道:“劍擱置在這里,只會蒙塵,它應該去它該去的地方,難道你不覺得這個沈青禾是個很特別的女子?”
“有??!脾氣特別壞,而且不近男色,看著大師兄絲毫沒有臉紅,的確很特別,哈哈!”
荀敏卻憂心忡忡,“大師兄,你就不怕她是鳳閣的暗樁?我聽說鳳閣挑暗樁的手段非常高明?!?p> “她不是,我很確定!”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又如何肯任人擺布,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沈青禾得了一把寶劍,心里美的冒泡。
背著劍,即便沉重,腳步也輕飄飄的。
至于孟南逸拜托她的事,不過是暗中監(jiān)視白蕊等人在古潼鎮(zhèn)的活動。
就是個送禮物的借口,做也不做,如何做,他可沒說。
下了縣道,青禾瞧著路邊碗口粗的竹子,嘿嘿一笑,“天狼,我們試劍如何?”
“汪汪!”
抽出劍,手指輕觸劍刃。
青禾目光突然變的凌厲,握著劍腳下一點,一躍而起。
重劍揮出,一道勁風裹著寒光。
竹子應聲而斷,沈青禾甚至都沒感覺到阻力。
砍那么粗的竹子,跟割韭菜差不多。
若是揮向人……只怕人頭也能輕松砍掉。
趕著晌午時分,青禾進了家門。
沈氏已做好了飯,白面蒸的包子。
包子餡是
園子里的小白菜,正是青嫩的時候,加兩個雞蛋,便能打一碗清爽的白菜雞蛋湯。
“青禾,你這刀哪里來的,瞧著真沉,你拿得動嗎?”沈氏真擔心閨女折了胳膊。
青禾瞧了眼擺在廊下的長劍,“我買的,是人家有急用,便宜賤賣,不值什么錢,我也需要一把刀防身,重倒是不重,背著它主要能唬人!”
阿寶把包子塞進嘴里,“唔要試試!”
他跑去想要抱起歸望劍,可是那劍紋絲不動。
“別弄倒了砸著腳!”沈氏擔心的叫。
話音剛落,歸望劍就斜著往一邊倒。
“小心!”青禾一個飛躥,在歸望劍倒地之前拉開阿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