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懶靈感爆發(fā),直接拋下了劉昭,飛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小作坊里。
劉昭一臉煞白的看著他離開,心陡然沉了下去——果然,長生已經厭煩他了。
府衛(wèi)一臉警惕的盯著他,他只能緊緊的握緊了拳,壓抑著自己的心痛與暴戾——長生,這是你逼我的!
他轉身而去,身后似是籠罩了一圈黑氣,府衛(wèi)們更加戒備的盯著他,直到他完全離開了他們住的這個小院。
密室之內,燕云飛猛的一拍桌子,千辛萬苦才弄上來的桌子,直接碎成了一堆木屑,“該死!”
再沒有比這更讓他憋屈的事了。
他早就跟他們傳了信,說了中情咒的是長生,隨料父親竟然一點兒也不相信,就是現(xiàn)在被打的四處求救,也依然還認為自己是對的。
簡直是死不悔改!
還強詞奪理說他們確認過了,說什么秘史記載,中情咒的人竟然還有標志!
這讓他又是憤怒又是疑惑,長生身上有沒有標志,他確實不知道,可是什么情咒只能下給用情對象都來了,那長生是怎么回事?
那樣恐怖的嘔血情況,總不可能是假的。
當時長生的情況,他們看的清清楚楚,也找了自己帶的醫(yī)者看過了,從癥狀到香味,都表明中了情咒的是長生,怎么可能會換成百闕城主?
總不可能兩個人都中了情咒。
可是再多的疑惑與不解,也無法說明為什么百闕城主身體有中了情咒的標記,卻不受任何影響。
如今燕華城主來信質問他,問他為什么不早說?
他沒早說?
現(xiàn)在試完了,確認了,知道中了情咒的人不是百闕城主,又過來責問他,真是可笑!
可想而知,他這個父親,肯定是腦袋發(fā)熱,被哪個床頭風給吹著了。
他沒早說,他們信了嗎?
現(xiàn)在竟然還命令他抓了人,拿去要挾百闕城主,還說什么做不到就奪了他的世子之位,簡直豈有此理!
心里再憤怒,他也得考慮實施的可能性,同時,他心里劃過一個念頭,圭懶中了情咒這件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沒有聽過情咒可以種在不是癡情對象的身上,難道是圭懶騙他?
或者從一開始,圭懶就在做戲騙他?
不然這樣的秘密,怎么會輕易說與他們聽?
越想越多的燕云飛,臉色更加難看,要不是還有幾分理智,他幾乎想去圭懶面前質問!
只是這樣一來,他心里原本的那一點愧疚,倒是消失了。
既然圭懶戲耍在先,他也是被逼無奈,可是怎么動手,這又是一個難題。
他們要對圭懶動手,對方肯定不會束手就擒,真要打起來了,傷了圭懶,劉昭第一個臨陣倒戈,跟他拼命。
他是喜歡圭懶的臉,可是劉昭卻不只喜歡對方的臉。
不過他也不擔心,如今這尖山之上,他的優(yōu)勢很明顯,這樣想著,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百闕城外,一陣陣轟響,聲音沉悶深重,讓人心驚肉跳。
轟響之后,原本圍住百闕城墻外的人,倒了一地。
這下,別說敵人,就是連百闕城的城衛(wèi),都驚呆了,有好些人直揉自己的眼睛,拿起千里鏡查看,“我TMD眼睛瞎了!”
“我的也瞎了!”
一個一個又一個城衛(wèi)不敢置信,甚至于還有人想著要不要再來一炮,免得這些家伙炸糊,但是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第一批發(fā)射的炮筒已經裂痕斑斑,有些還自燃起來.
還真的不經用啊。
領頭的將領趕緊讓人把這些東西掀到城下去,廢物利用嘛,剛好試試這些人是真死還是裝死。
爆廢的炮筒被扔到城墻之下,掉落在不知道是人還是尸體的人海之中,大火越燒越旺,除了偶爾有幾個人影在火海里掙扎,并沒有多少人起來詐尸,讓他們總算平靜了些。
不過平靜過后,一個將軍就破口大罵著讓人滅火,“你們是對方派來的蠢貨嗎?敵人沒殺進來你們就想自殺!”
一陣煙熏火燎,熏的人不是噴嚏就是咳嗽。
都已經試出結果了,竟然還有人把爆廢的炮筒往下面扔,這是嫌火燒的不夠大是吧!
城衛(wèi)們敢怒不敢言,不是你讓丟的,一會兒讓丟一會兒不讓丟,一會兒喊燒的好一會兒又喊別浪費,簡直變臉比變天還快。
心里腹誹,不過對于守住百闕,他們更有信心了,然而,驚喜還在后面。
當一架架像是木鳥的東西從空中飛過,從空中射出火油箭、毒水時,他們又是一陣歡呼!
但這不是結束,或者說,只是一個開始。
最先趕到的敵人,完全成了新式武器的試驗品,他們還沒能登上城墻,就被層出不窮的攻擊弄的死傷慘重,紛紛撤退,就連他們帶的仙天級高手,也被一種自爆蜜蜂給弄的遍體鱗傷,要不是逃跑的快,說不定就能留下他的命!
這也太瘋狂了!
因此,第二批敵人趕到時,只見到了一片戾鳥在徘徊,四處火燒殘骸以及冒著難聞氣味的各種毒水坑,還有一不小心就會踩中什么東西,爆炸開來,讓探路的人膽顫心驚。
派去打聽消息的斥候回報時,他們的臉色鐵青,帶隊的將領直接下令原地休整,召集了人商量如何反擊,眾人討論良久,命令傳下去,準備了很多防御的東西。
比如緊急調派了一批強弩、不怕毒水的鎧甲,滅火用的各種東西,遠程攻城器械等等,裝備齊全才繼續(xù)前進。
只是他們剛走到百闕城外十里時,卻下起了瓢潑大雨。
狂風大作,大雨傾盆,雨點砸在人身上,隔著衣服與鎧甲,都能感覺到疼痛。
他們帶的東西笨重又多,幾乎是舉步維艱,直氣的一個將領劍指星師身上,“你不是說這幾天絕無雨水!這TMD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馬失前蹄,大忽悠遇上意外。
如今他們進退兩難,糧食都泡在了雨里,一下子吃不完不說,要是再走下去,他們都得生啃了。
不說其他,要是連口熱水都喝不上,不能及時找到避雨的地方休息,再這樣淋下去,至少得病倒大半,恐怕根本不用百闕人出手,他們就能把自己玩殘。
要知道,百闕這地方屬于半丘陵半平原地區(qū),他們走的這條道,是從邊淶方向過來,靠近丘陵地帶,小山較多,草木茂盛,濕氣又較重,除了官道,幾乎都不怎么好走。
本來打算從官道走的,只是碰了個喜歡紙上談兵的將領,非說什么不走官道,給百闕來個出其不意的偷襲,直接一舉奪城,因此,他們走的這條路偏僻又隱蔽,誰想,卻把自己困在了路上。
如今,領兵的將領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錯,反而把一切責任推到了星師身上。
“這又是什么新玩意?”
一隊人偷偷躲在小山洞里,不停的串著圓球,這些圓球并不重,相反,很輕,串成一串也依然很輕,一松手就容易飄起來。
“什么玩意,這是世子爺新設計的武器?!?p> 雖然覺得這么輕的圓球不像武器,可是出于對世子爺的愛戴,他們倒沒有再提出疑議。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直在外面看天氣的人跑了進來,“甄哥,來了,跟天罰似的,嚇死個人?!?p> 正在荒亂間到處找地方躲雨的敵人,完全不知道他們的方向飄來了東西,一串串的圓球,圓球外面罩著層薄如蟬翼的東西,晃晃悠悠的在他們元力之下,飛向了敵人方向。
“這行嗎?”
他們親自送出去的東西,自己也不太相信這東西有什么威力,只是接了命令努力執(zhí)行,可是他們真的不知道這東西有什么用。
“行”,世子爺腦殘粉之一,很有自信的回答,“世子爺說行,肯定行?!?p> 罩住一串圓球的東西逐漸消失,要不是他們都是武者,又居高臨下,幾乎看不出來。
“那魚羹皮要快化完了,不行,還離著遠”,一個城衛(wèi)嘴里念叨著,手中元力再次凝出,把他負責的圓球串推進的更快了。
于是,圓球串外罩著的東西完全化開,而圓球沒有了束縛,一根鐵絲慢慢伸展開,不斷伸展開,等到已經快落下時,已經變成了開出層層傘型的花樹。
每當落下一滴雨,似乎都在錘煉這花樹一般,偶爾會閃現(xiàn)幾縷火花,一閃即逝。
距離高度差,又有大風大雨,雖然是順風向,這些圓球串也沒能按他們的意思降落,只有少部分按他們的意愿墜入了對應地點。
已經變成了花樹串的圓球串墜地,似乎毫無反應,這讓他們有些怔然。
“為什么沒有用”,有人忍不住疑惑,他們在這邊呆了三天了,就是為了埋伏人,好不容易埋伏成功了,給他們的新武器怎么半點用都沒有?
“我就說沒用,你們偏不信,老子下去跟他們拼了”,一個粗漢子手提一柄斧頭,滿臉不耐,“正好這群孫子被淋的找不著北,老子去殺他個來回,挫挫他們的銳氣?!?p> “我也去!”
“我也去!”
一時之間,應者如云,喊聲回蕩,連老天爺都似乎被震動了,跟著鼓氣,頓時,只見銀蛇亂舞,雷鳴貫耳,映的半邊天空都一片亮白。
“快看!”
一個城衛(wèi)尖聲喊道。
天上銀蛇肆虐,而地上的花樹,像是受到了感染般,不斷的閃現(xiàn)出火花,不是一點兩點,而是一條兩條,再發(fā)展成一樹兩樹......
片刻之間,這些花樹形成了大片大片的雷電火花場,很多人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意識。
風大雨聲雷聲,他們聽不表聲音,卻不代表看不到。
千里鏡下,他們一片沉默。
好半晌,那個拿著斧子的粗漢子顫著聲音問領頭的,“甄兄弟,那是什么?”
天地都似在等著答案,這一刻,其他聲音都似消失了,只有兩個字響在他們耳邊。
“雷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