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聽了,輕輕一笑,“姑娘說笑了,此話應(yīng)當(dāng)我問姑娘才是,姑娘怎么反而問起我來了?”
蘇落側(cè)目瞧了那攝政王一眼,“昨兒個(gè)夜里我的的確確夢見了在衣姑娘,在衣姑娘還為我唱了一出戲,還說她與王爺有些過節(jié),王爺如今這般尋她,想來是存了報(bào)復(fù)她的心思,勸我跟楚二爺說道上一聲,莫要將她的行蹤告知給王爺,方才還未來得及同楚二爺細(xì)講,也是覺著王爺是個(gè)和藹之人,故而不說,如今王爺此番,我也不知等會(huì)二爺來了,我說是不說呢?”
攝政王勾唇笑道:“哎,姑娘這伶牙俐齒,反應(yīng)極快,心思又是極巧的,不過,真是可惜?!?p> 蘇落被他話中的嘆息勾得起了些許好奇之意,適而她問道:“不知王爺話中未盡之話為何,可惜什么呢?”
攝政王略微挑了下眉,笑得輕巧,“真是可惜,可惜你是個(gè)女子,不然我定會(huì)收你為徒,教你謀略,引你入仕途,保管你這官運(yùn)亨通?!?p> 蘇落聽了,靈眸一動(dòng),故作嘆息,道:“王爺心思奇巧,城府謀略極深,不過,真是可惜?!?p> 攝政王聽了,微蹙起眉,勾唇問道:“哦?姑娘又在可惜什么?”
蘇落笑道:“可惜王爺不是女子,不然我定收王爺做我的隨從,傳你針巧女工,保王爺日后可以尋個(gè)好人家!”
那跟在攝政王之后的隨從蹙眉,怒目瞪著蘇落,一聲呵斥將欲奪口而出,不想?yún)s聽得攝政王笑了起來,攝政王抬手?jǐn)r下身后欲上前的隨從,示意無妨,笑望向蘇落:“哈哈,罷了罷了,看來本王應(yīng)當(dāng)有自知之明,高攀不起姑娘?!?p> 蘇落做了個(gè)揖,“王爺說笑,是我有自知之明,高攀不起王爺?!?p> 二人正說笑間,便見彼時(shí)離去的楚垂白推著輪椅而來,緊隨其后的隨從雙手穩(wěn)穩(wěn)地捧著奉茶盤,“今日既得與幾位聚在一處,想來也是緣分使然,這是府上近日來才到的茶,我用去年收的梅花上的雪水泡了,幾位嘗嘗,這茶如何?”
說罷,那隨從彎下身子,將那奉茶盤放置楚垂白手邊,楚垂白一一舉起茶杯,再一一遞與三人,三人依次接過,品了,蘇落神色一動(dòng),側(cè)目去瞧那攝政王的神情,果見那攝政王神色一凜,卻被他掩飾了過去,好似方才那人眸中的凜冽寒光并不存在。
蘇落面上矯飾得極好,端的是落落大方的淡雅,她端著淡淡的笑容,將那茶分三口喝盡,喝罷,只道:“真是好茶,香氣清幽淡雅,細(xì)品之下才覺那香氣如蓮花之香,入口清冽回甘,意韻悠遠(yuǎn),先生的茶藝真是令人嘆服。”
她不問這茶是何茶,左右她都是知道的,也不去提這一話茬,她夸了這茶,以示自己無意回避,自然不會(huì)引人懷疑,但話音最后卻落在了楚垂白的茶藝之上,分明圓滑得很,她將這話拋給了攝政王。
不想,那只攝政王果然是個(gè)老狐貍,分明心中生疑,卻笑得優(yōu)雅且高貴,他只抿了那茶一口,淡淡一語:“確是好茶?!?p> 只這一話,也不多說,蘇落挑眉,靜待在一旁,他是在等楚垂白開口解釋,這解釋不解釋其實(shí)都不好,若楚垂白解釋了,大大方方地說這茶名喚步生蓮,那么攝政王心中就不會(huì)起疑嗎?他說不定會(huì)想,那人說得這般坦蕩,這茶又是他親手呈上的,說不定是在欲蓋彌彰,若楚垂白遮遮掩掩地說這茶名喚步生蓮,他說不定會(huì)想,這人親手奉上此茶,又這般行事鬼祟,究竟所圖為何?人啊,左右不能太過聰明,太過聰明了,就容易跟自己過不去了。
不過,那楚二爺瞧著是個(gè)聰明人,好端端地非得奉上此茶,所圖究竟為何呢?蘇落挑眉,忽地靈眸一動(dòng),心下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