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問題,他真的愛你愛到非你不可嗎?他看上的,是你師桑綺這個人,還是你背后的師家?”
錢影兒的話剛落,師桑綺終于支撐不下去了,搖搖晃晃地跌回座椅上,神情呆滯地盯著桌上沒怎么動過的咖啡,像是沒有生命的瓷娃娃。
“哎,”錢影兒起身離開,她知道打碎一個人的夢很殘忍,但總比一直夢游的好。
她給二嬸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接桑綺,自己則回小窩簡單收拾了一下,師家什么都有,不缺她那點兒行李,抱著自己朝夕相處比男朋友還親的手提電腦,錢影兒暗戳戳地鄙視自己,當初想方設(shè)法地搬出來,這才幾天,又巴巴地回去了,真沒原則。
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兒,總覺得少了什么東西,看到陽臺上的狗窩時,才后知后覺,她養(yǎng)了一只流浪狗?。。?p> 那狗呢?
“絨絨?絨絨?!”
將家里翻了個遍,她生怕它餓死在哪個角落里,撅著鼻子把每一個角落嗅了個遍,沒發(fā)現(xiàn)什么尸體以及奇怪的味道后,心終于落了下來。
沒死就好……
轉(zhuǎn)念又覺得,這家伙居然自己跑掉了,扔掉她這個主人跑掉了??!沒情沒意,雖說不跑的話,多半逃不過餓死的命運。
“哎,也不知道出去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遇到好心的主人,外面的食物吃得慣嗎?過馬路的時候有沒有小心點,萬一被車碾到……”
“絨絨啊,你還活著嗎?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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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桑綺和魏思辰的婚事正式提上日程,恰好在“錢罐兒”工作室周年慶的隔天。
十月十日,“錢罐兒”工作室營業(yè)一周年,同時也是婁斯年30歲的生日。
錢影兒從早上起來眼皮子直跳,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有事要發(fā)生。
訾小雨瞧著她氣色不對,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你干啥呢?蔫了吧唧的,今兒你可是主人公,打起精神來?!?p> “影兒一定是餓了,我今兒早上被怪叔叔7點鐘就拎起來了,往我臉上抹了一堆東西,害得我早飯都沒吃?!卞X檀捂著肚子,一張小臉苦得都皺到一塊兒了,那小模樣委屈的,隨時隨地都能哭出來。
訾小雨嘴角抽搐:“咱能別談吃么?談吃傷感情。”
錢影兒哭笑不得:“錢伯父也是關(guān)心你?!?p> “關(guān)心我還會不讓我吃?”錢檀沒那么多煩惱,她樂呵呵地往嘴里扔了一顆太妃糖,又往錢影兒和訾小雨嘴里各塞了一顆,“我看他就是想把我給餓死,好另找一個沒我聰明的?!?p> “……”錢影兒和訾小雨感覺腦仁兒有點兒疼。
錢影兒的工作室成立時間不久,員工除了三位老板之外,就只有從道發(fā)集體跳槽的編劇部F4,吳玚那兒挖來的白簡冬和唯一一位藝人夏圖儒,以及一位做保潔的阿姨。
人數(shù)不多,但有《格格》和《子初傳》這樣的熱劇傍身,又有備受關(guān)注的《音癡》即將上映,這些成績讓小小的工作室大佬云集,蓬蓽生輝。
與此同時,婁斯年工作室這邊倒沒有那么喜慶,大BOSS整天沉著個臉,一反常態(tài)地逮誰罵誰,把所有人搞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BOSS吃不完兜著走。
活動策劃在門外急得不行,想進又不敢進,抱著個文件夾都快急哭了。
“怎么不進去?”潘亞諾不太明白大家為什么都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婁斯年出了名的好脾氣好說話,這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和他告狀了,說什么BOSS提前進入更年期,又沒女朋友火氣旺,讓他沒什么大事不要去尋晦氣。
潘亞諾好奇心全上來了,婁斯年打架他見過,那家伙表面人模狗樣的,私底下卻是個解決問題時,能動手絕不動口,還戰(zhàn)斗力爆表的禽獸,但論發(fā)脾氣?他真沒見過。
“Noah先生??!”策劃像看到救星一樣,兩條小細胳膊攀在潘亞諾身上,“BOSS今天過生日啊,原本因為受傷不想舉辦的,可是粉絲不樂意啊,萬人聯(lián)名送到工作室來了,本來前段時間商量得好好的,今天又變卦了,我都不敢進去跟他說話?!?p> 潘亞諾聽完,倒是有些責怪地瞥著她:“你們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不能唱歌嗎?”
“這……”策劃真沒想到這塊,她只知道BOSS受傷,具體傷哪兒他們這個層級的人是沒機會知道的,原想著不跳舞,就拿著麥唱幾首歌,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現(xiàn)在聽Noah先生這么說才知道有多嚴重,可是、可是……
“可是,生日會的門票都賣光了啊!”
Noah遞了一張紙巾過去,將人支開:“下面的流程該怎么辦還怎么辦,你去準備吧。”
策劃擔心地望了望辦公室緊閉的門:“真的沒事嗎?”她會不會成為千古罪人?。?p> “我說沒事就沒事。”
潘亞諾幸災(zāi)樂禍地推開辦公室的門,見那人安坐在落地窗邊的榻榻米上,懷抱一把黑色的吉他,指尖夾著撥片,躁動地撥弄著琴弦,琴音忽快忽慢,紊亂不堪,彈到最后,甚至都不成調(diào)。
嘣——
琴弦終于不堪負重,斷了。
斷了的琴弦抽到他手背上,劃出一條細長而鮮紅的血印。
潘亞諾緩緩走來,奪過他懷里的吉他,掏處一塊白色的手帕,簡單地幫他處理了下傷口。
“想把手搞廢了,然后堂而皇之的不去生日會?”
婁斯年如幽潭般深不見底的眸子盯著他,挾著沉沉的壓迫感,不怒自威,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偶像出身,又上位太久,加上他本身的清透氣質(zhì),倒是比Noah還像個皇族。
“好了好了,”潘亞諾認輸了,對于這個男人,他早知道絕非善類,當年他鐘意蘇華月,蘇華月癡迷婁斯年,他因此沒少針對婁斯年,甚至因此買水軍黑過他,私底下還放話要和他SOLO,婁斯年知道后,說這是男人之間的事,得用男人的方式解決。
他瞧著婁斯年那身無二兩肉的小身板,又是挑釁又是冷嘲熱諷,結(jié)果了?臉都給人揍成豬頭。
后來想想,得虧了自己的貝斯彈得不錯,要不以這貨的手段,非把他手給卸了。
往事不堪回首,尤其是你不知道人家底細的時候,想想那些遭過的罪,都是淚啊。
“張雨星根本不在M國。”